卓立恒虽然放肆,但也隐约感觉到卓少淳靠近时发出的强大狠戾的气息,他目的不在和这个弟弟翻脸,于是一跃从椅子上起来,用手挡住了卓少淳的酒杯,"不必了,时间已经很晚,既然外面雨已经停了,那我先回去了。爸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商量点事情..."
蔚靑倒是听出来点眉目了。
卓立恒应该不愿意和卓少淳正面交锋,他故意把"我爸在家里等着我..."这句话拉长,只是为了包子机的周全。
谁知道卓少淳脸带不屑,当着卓立恒的面前倒了一杯酒,放在他面前:"难道二哥不给我这个面子?"
看着杯子里泛着诡异的红。一看就知道加了"料"。
卓立恒的笑有些凝固。他就知道,这次是卓少淳不给他脸子下台。卓少淳话说得虽漂亮,但表情分明告诉他,倘若不喝下这一杯酒,甭想安全离开这儿。
"换一杯,我们再喝,如何?"卓立恒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快速与卓少淳换了手中的那杯酒。拿在手上摇晃了两下。两兄弟风轻云淡的动作,让蔚靑在一旁不由得捂紧了嘴,她担心得看着卓少淳手中的杯子,依旧是那抹诡异的红。不由得漏了一句:"淳..."
卓立恒放肆地笑起来:"来吧,干杯我的好弟弟!"
干杯,仰头,一饮而尽。卓少淳冷眼看着卓立恒喝干净一杯,他也优雅地把自己杯中的酒喝了个干净,一滴不漏。
放下酒杯,卓立恒抹抹嘴角的酒迹,魅笑依然:"谢了...这酒很好喝,有机会来我家,请你喝喝我那庄园自攘的葡萄酒。"
然后,潇洒地从椅背上拿了外套,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待车子绝尘离去的一刻,蔚靑表情紧张地扑向卓少淳,一下搂住他:"你干嘛要和他换酒?那杯明明是..."
卓少淳的表情有些难看,看得出强忍着什么,蔚靑更加吓得魂飞魄散,什么冷静统统都抛之于脑后,浑身都在颤抖:"你先忍忍,我叫救护车,等会,让我想想这儿的救护车电话是..."
正当蔚靑忙得一团糟的时候,身后的大手紧紧环绕着她的腰,十指交错着在她身前,醇厚的音在耳边传来:"在你心中,我像是那么蠢的男人?"
"什么?"蔚靑那根绷紧的弦瞬间断掉,她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一面笑意的卓少淳,没想到他居然有捉弄自己的心情,不由得大怒:"你,你居然骗我!"
"谁让你放男人进屋?"某男人脸不红心不跳。
"谁放他进屋了,他自己走进来的好不好?"蔚靑气得脸蛋都红了。
"不会赶他出去么?你平时对我这么冷淡,对其他男人就那么热情?"放下正经的样子,卓少淳此刻有些蛮不讲理。
"要不是他是你二哥..."蔚靑一想起刚才卓立恒对她不轨的事,就无法抑制地怒,"要不是因为他是你二哥,早就打了,这一切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怕在家族会议上会对你不利..."
"嗯,还是老婆懂得为我着想。"男人吻吻她的发间,那洗发水香味很清新,企图平息这女人的怒火。
"你是怎样换掉那玩意的,喝进去的到底是什么?"她还是一面不甘心,没想到他没事,那么说就是对方有事。
"秘密,不能告诉你。"卓少淳性感的薄唇带着一丝坏,圈紧了点:"省得用来对付我。"
"..."
英国的墓园,绿茵一片,方块成列,规划整齐。
当天,阴雨连绵,仿佛下一整天都下不够似的。
商务黑车在陵园边停下,有人走出来打好伞,蔚靑从里面钻了出来。今天她是一整条黑裙子的打扮。另一边门开,卓少淳从那边走出来,也是整套黑色。
蔚靑看了卓少淳一眼,默然。
"结婚这么久,都没带过你来见他。"卓少淳今天看上去脸色有些差,也许是扫墓的心情不是很好,走过去向蔚靑伸出手:"来,让老爷子见见你。"
小雨淅沥淅沥地下着,渐渐地小了起来,仿佛诉说着那一段唏嘘的岁月与故事,墓地里没有其他人,一排排的绿茵地上,摆满了白色的十字架,满眼都是白色的一丝不苟。
一个十字架前,卓少淳和蔚靑两人默默站着,保镖们都在旁边打伞遮着他们。两人却静静的看着在大树下的墓地。
蔚靑看着这简约至极的墓地,完全不敢相信是曾经辉煌一时的卓伯年之墓。从这个场景就知道,卓伯年一生节俭,安葬从简也是他在生时的心愿。中国有句古话。人死如灯灭。即使生前有更多的财富,死后是带不走的。卓伯年虽然生前继承并发扬庞大的帝国,但在临死前一刻,他还是选择了从简。
卓少淳俊脸前所未有的严肃,他站在十字架前,从口袋里掏出方巾,默默地擦拭了一下上面的水迹。
"爸。我回来了。还带了媳妇回来见你。"
蔚靑难过地听着他的喃喃,只看见卓少淳对着十字架深深凝视着,然后拉着蔚青:"看见没?是她,蔚靑。不是别人。"
卓少淳的话虽然精简,但听得出很有诚意。尤其那一句"不是别人"蔚靑自然在耳中。
"不是别人!"
只是她,只有她。
这句话让蔚青不由得停下了动作,看看身边的卓少淳。那好看的侧面顿时形象高大起来,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肯定自己,不由得心中暖意满溢,一点点的幸福感溢上来。
"安息吧,别惦记着我们,中恒扩充着,大家都在地球上生活地好好的,不用你来操什么心。没事别报梦给我,怪吓人的。"卓少淳说完最后一句后,戴上墨镜,似乎掩饰去泛红的眼眶。
蔚靑看在眼中,她默默地站在一边并没有说些什么。
这时的卓少淳陷入回忆当中...
曾记得,医院里插满管子的白色床单上,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多年的男人,已经犹如一具枯木,走到了生命最后的关头。那个老人...卓伯年,他最后的遗言,很简练,就如在世时候训话一般。紧紧握着卓少淳的手,艰难地动了动干燥无力的唇:"你,给...我...整顿...中恒,还有...照顾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