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轩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说道:"小师姐,你不要告诉我你失忆了哦,那是灼儿啊。"
"灼儿?"安陵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早就知道了灼儿私通杜盈盈的事情,她不想说这件事,她记挂着和灼儿的姐妹情分,却又没办法装作不知道,她是个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的主儿。
"小师姐,你怎么了?"欧阳轩看的出来,安陵梦的神情带着复杂的心思。
"哦,没什么,只是师父为什么把她弄成那个样子?"安陵梦问道。
"这个——"欧阳轩欲言又止。
"小师弟!你是不是男人啊,说话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安陵梦虽然全身不得动弹,可是嘴巴依旧厉害。
"师父说,灼儿有可能以后不能说话了——"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她的眼睛也不好用了,师父想让她在治疗的时候少被光照到眼睛。"
安陵梦心里顿时要爆炸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小丫头,你不知道自己是病人么?老夫以前教你的,你是不是都和着鸭子肉吃下去了啊?"如尘道长佯装生气的斥责道。
安陵梦强忍着内心的急躁,不再说话。
"小丫头,你要是不撒你的小脾气,老夫就给你前前后后的说,要是你还是这么不听话任性,老夫不说了。"如尘道长倒了一杯茶水在旁边坐下。
"师傅,我错了,你说吧。"安陵梦撅着小嘴巴说道。
"你把自己的血让你大师兄喝了,这也算是解毒的办法,可是你傻到放了太多的血,你不怕死么?你在天牢昏了,被安排到了青鸾殿,皇上要派人杀了你,灼儿机遇巧合听到了,她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在深夜装作是你,这样暗杀的人去了,便对她下了毒手,你被她安排到了衣橱。"如尘道长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那灼儿为什么会不能说话眼睛看不到东西呢?"安陵梦仍旧是惊讶的很,"噢,我明白了,杀灼儿的人的匕首上啐了毒药!"
如尘道长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真是心机歹毒,想致我于死地啊,气死我了。这个狗皇上!"安陵梦气急败坏的说道。
"小丫头,你忘了答应老夫的事情了?"
"这——"安陵梦马上闭上了嘴巴。
欧阳轩在一边嗤嗤的笑。
几天过来,兰陵润觉得好了很多,执意要出去走走。奴才们拦不住,也就随他出来,有人急忙去找皇上了。
兰陵润询问身边的侍女,"安陵小姐被安置在哪里?"
"这——奴婢不知。"
"好吧,肯定是父皇跟你下了旨意,我也不勉强了。"兰陵润自顾说着,便朝着青鸾殿的方向走去,"不说也罢,我自己去问父皇,我先去母妃的寝宫看看,我要告诉她,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要去梦儿家提亲。"
"殿下——"侍女实在不忍,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父皇连青鸾殿也不准我去么?"兰陵润感觉到了周围人的沉闷的气息,有些不对劲儿。
"殿下——"侍女的语气带着诸多的不忍和无奈,"青鸾殿前几日着了火,现在正在整修。"
兰陵润的心突然一下子沉到了底,那里有他儿时的所有记忆,他回到这个陌生的皇宫里,唯独对那里还有一丝情分,要说旁的,那都是陌生的。
兰陵润有些站立不稳了,他将手搭在了一旁侍女的胳膊上,寻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就那么静静地坐着,坐了很久。
"见过四皇子——"一声悠扬如天籁的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兰陵润却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殿下?"侍女在兰陵润的耳边耳语。兰陵润转过头,那一脸的妖媚在此时此刻变成了一脸的楚楚,氤氲着憔悴的失落。
"何事?"兰陵润已经没有灵魂在这里了。
"小四见过皇子殿下,不知道皇子殿下可曾还记得我?"
"何如会忘了?伤了梦儿的人,就算是化成了灰烬我也认得。"兰陵润的话似乎是在牙缝挤出来的,他的桃花眼带着无尽的哀愁。
"不是伤,是杀,我喜欢的是你,可是你喜欢她,那么我想得到,我就会杀了她。"四公主声声掷地。
"哈哈,杀?我的梦儿是你能杀的死的么?"兰陵润不屑的眼神撒向四公主。
"哼,她已经死了,难道你不知道?不要跟我说整个皇宫除了你海外大家都知道安陵梦烧死在了青鸾殿里。哈哈。"四公主的笑声穿透了兰陵润的耳朵。
兰陵润眯着的桃花眼,瞬间睁开,愤怒的双眸,看着侍女问道:"她说的是真的?"
侍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兰陵润明白了,为什么父皇不让他出来。原来一切都是借口。兰陵润踉踉跄跄的朝着废墟一片的青鸾殿走去。
青鸾殿已经面目全非了,只是院中的凉亭里,依旧放着那一把古琴,兰陵润欲哭无泪,他心痛到了不知道痛为何物。
天色阴暗了,一阵阴森的狂风发着淫威,席卷着漫天的花瓣,扑打着凉亭,兰陵润擦起那琴: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想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想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想对,如此便可不想会;第六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七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八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卿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哀愁凄苦的琴音被滂沱的大雨打的四处飞散,飞散的是体,那魂却涤荡在这看似富丽堂皇却充满魑魅魍魉的城堡里。
四公主看着兰陵润的狂怒,她听得懂他琴音,她离开了,回到了青玄殿,她在思考着,终其这一生,她失去了很多,就算自己那么的努力,可是想要的,终究还是得不到,活着果真没有死了痛快,红烛,银剪,木桌,一抹血色的悲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