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皇宫的这三天,云艳倒觉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偶尔陪太后赏花下棋,或者被瑾华那个小丫头缠住,央求她教她练(飞扬剑法)。
想想,不是很潇洒吗?只有她自己明白,内心似有千金般沉重,而会有这种感觉,主因只有一个,她想他(这个他自然是指慕容瑾阙),好想好想。
而每个清晨,她都会去浇灌牡丹。
诺,此刻她不正是小心浇养着那朵朵妖娆多姿的(醉魂牡丹)吗,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这片花海,思绪竟不知不觉走远。
没有她的日子,他好吗?可下一秒,她自嘲般地苦笑了起来,巴不得她消失、扬言要她消失在他眼中的他,怎么会不好吗?喂有她这个笨蛋才会这么想,难怪人家都说坠入恋网中的都是傻瓜,而她,就是天下最傻的傻瓜。
没准儿,他此刻正偷着乐呢。
思及此,她的心竟然闷得难受,几乎喘不过气。
如果她的心就此死去,那么,就不会痛了吧?
殊不知,她神伤忧郁的眼神全落入一双专注、炯炯有神的眸里,那双眸中透着无法掩盖的心疼,为她思,为她忧,为她怜,为她痛……
也许,上辈子她做了错事,老天才会这般惩罚她,让她得不到丈夫的爱,鞭笞她的是,是无情,是冷漠,是讽刺,是鄙夷……
感慨完,唇角不自禁地扬起一抹苦笑,放下手中的勺子,提起小木桶,回过身子,不料便睨到地上一道修长的黑影,抬头便凝见一张英俊尊贵的脸孔,显然的,她吓到了,“皇……皇上!”
他什么时候来的?闹中第一个反应就是浮现这个疑问。而刚刚那幕,他又看到了多少?
慕容瑾阙走进她,瞥见那散落额间的几缕青丝,想也没想的,他伸出手指轻柔的替她拂至一旁,“朕说过,私下不要叫朕皇上,叫我瑾天!”
对于他的亲昵举动,云艳适当的拉出距离,“我……我该走了。”话落,便要自他身旁走过。但瑾天岂能眼睁睁地看她从他的眼前溜走,想着,他已拉住她的手,“真的这么讨厌我吗,嫣儿?”
云艳定定地凝着他,抽回自己的手,不发一语,她很清楚的知道,不讨厌,一点也不讨厌他,因为没有去讨厌他的理由。
“连看我一点不愿意?”他的心也会痛。
“不。”云艳立刻否认,他眸中的失落,让她揪心。
“那为什么每次看到我,总要避开呢?”掰过她的身子,他问着,再也按耐不住,想要寻求答案。她可知道,这举动刺痛了他的心,针针见血。“你知道的,自从在“天湖”见到你,朕的心就在你身上了,嫣儿……”
云艳错愕的望着他,更多的是闪躲,她不是木头,能感觉得到,可是,那是错误的。“皇……瑾天……”她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你每间的忧郁,揪得朕的心好痛,好痛。从那一刻,朕就想守在你身边,拂去你眉间的悒郁。当我知道你就是瑾阙的新婚妻子时,心里的痛不比挣扎少。痛的是,你的眼里只有他;挣扎的是,你是我的弟妹。我知道,我不该,可是遗落的心,已经收不回了。”
他字字真诚,目光深情无比,云艳觉得有一种叫感动的因子流过她的全身,她无法做到无动于衷,“瑾天……”为什么他要说出来呢,这样,要她如何还能装作没看见,如何逃避呢?
“别怕,朕不要求你什么。”对上她美丽的星眸,他继续说道:“嫣儿,朕等你,不管多久。”
“我……”她眼眶润湿,不知该怎么做。
“嘘。”他按住她的唇瓣。
为什么不早点遇上他,她的心早已在那个男人身上,又如何接受这份感情?
天,她到底该怎么做?逃避了这么久的事,最终还是要面对。一个是她深爱的男人,一个是深爱她的男人,该如何抉择?好混乱,她的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理不清,现在需要的就是冷静。
而这一幕皆落入瑾华无邪的眼中,她虽年小,对感情一事,也是懵懂不知,但看到皇兄这般没落痴情的模样儿,心中多少觉得,不一样。
黑高风急,空中透着一股凛冽之气,但见星月悬挂,却频频斗移,显得有些不寻常。四周寂静得可怕,杳无人烟,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疏忽间,四道身影急速掠过,快如闪电,可见功夫非同一般,又能做到无声无息,显而易见,轻功绝顶。
隐约中,可听得一人说道:“已经进入天魔教的范围,大家小心!”另外三人莫不齐齐点头,黑暗中不见他们的表情,从他们谨慎的脚步,便知小心翼翼,不敢打草惊蛇。
感受四周的寂静,四人心中都闪过一个疑问,那就是不寻常。说也奇怪,抬眼望去,竟无一人站岗,照常理说南宫君丕此时此刻应该加派人手,严守阵地,以防来劫才对,难道他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才会这般肆无忌惮,松懈不堪,着实让人匪夷所思,摸不着头脑。
不错,刚刚窜过的这四道人影,正是来救人的上官聆寒、慕容瑾阙、司马云剑以及西门踏卓。
“我看这四处无人,可能有陷阱。”上官聆寒目光深邃,瞳孔在黑暗中异常发亮,锐利得吓人,宛若黑豹,能捕捉任何一个瞬间。
“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诡异,当中定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西门踏卓也觉得一股寒气,甚觉不对,就是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感觉。
“大家小心为上。”司马云剑眼光四方,不疾不徐的说道。话虽如此,一颗心总不免吊着,无法安然。忽觉冷风袭来,伴随一股淡淡的香味。
“好香……”淡淡的花香吸进他们的鼻,刺激着他们的神经。方知,不知不觉地,已经踏入一处林子,细瞧之下,才知是桂花树,树木整整齐齐,并无参差,大小一样,可见是有人经过一番精心栽培的。不过,总觉给人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这林子有种谲然之气。
究竟诡异在哪儿,却又无法说得上来。
但见月光下的他们,行动谨慎,寻寻觅觅,却又像在转圈圈,绕迷宫。
“不好,你们发觉没,我们似乎还在远处打转,你们看……”上官聆寒不禁惊呼出声,指着那两块显然的石子。“是呀,这不正是我们刚进入这林子的地方嘛。”司马云剑恍然说着。
“难道这林子被施了法?”慕容瑾阙猜测道。
“不错,若我猜的不错,是八卦阵。”西门踏卓一脸严肃,说道。
“看来南宫君丕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早有准备。”司马云剑感慨不已,跟着心中不免一凛,是他太小看南宫君丕了,殊不知,他们早已陷入他设好的阵法当中。
此话一出,四人皆全神戒备,“看来只有破了此阵,方能救出雪儿。”西门踏卓目光暗沉。“你懂阵法!?”慕容瑾阙讶异。
“若是这样,最好。”司马云剑跟着说道,因为他也不懂,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这话一点也不假。
上官聆寒闪着锐利的眸光,细细的观察每个角落。“你们是否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被他这么一提醒,慕容瑾阙他们还真这么觉得,“脚底似乎失去平衡,头脑晕眩。”
“若是想的不错,这阵法仿照两仪阵而来。”
“聆寒说的对,的确是两仪阵。它是按先天小八卦乾坤排列,再利用月光的星斜诡秘,布成一个阵法,以七数为杀着,一正一反,变幻莫测,化为七之妙,皆是幻影,唯第三是真,所以只要破除那个出口,就可冲出此阵。”西门踏卓稍稍解释了一番。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互通心意。
“你们二人不懂阵法,由我跟聆寒领路,你们垫后,小心点。”说着,便行步细心,眼观四周。慕容瑾阙跟司马云剑对视一下,立马亦步亦趋地跟至于后。
但见云剑稍一不慎,内心一颤,便碰到了那树枝,树稍隐隐摇晃,便听得‘咻咻’声响,无数枝箭从四面八方射出,朝他们袭去,混乱中听得一声大喊,“小心!”
就瞥见他们飞身周旋于那些快箭,各自施展功夫,团团将之笼聚,形成一个强大的气流漩涡,猛然一个吼声,那些快箭全部化为虚无。
“看来,这四面都是机关,若不是我们齐力,怕是万箭穿心,命堪虞。”聆寒话刚落,便觉一阵颠簸,脚底变得飘渺,仿佛失去向心力,没有平衡感。
“不好,大家进入幻境了。”
“千万不可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定要牢记,不然非死不可呀。”西门踏卓睨见一道虚门,神情一骇,立马叫喊了起来。
显然是因为刚才不小心触碰到了禁点,才会进入幻境,否则只要找到第三个路口,就可出阵,这下,可好,若他们无法摒除那片虚像,不能走出幻境,那就得一辈子困在其中,无法自拔,不出几天,必死无疑,不是饿死就是脱水而忙,更甚的是,发疯发癫而毕。
鉴于弓箭被毁灭的缘故,四周的烟雾更加妖娆,可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无法看清。大家的警惕感一下子窜了上来,心底对南宫君丕的看法又高一成,不简单,非常不简单。头好晕,这是哪儿?好美,美得让人心惊,是仙境吗?
可是,又觉得不对劲,到底出在哪儿,却又说不上来,好谲然的一切……
是福是祸,就得看他们的意志力跟造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