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容馨儿回府之后,柳愫竟是未曾再找殷轻羽的麻烦。而殷轻羽又是一连几日都待在院子里,不曾出门一步,故而也没有和柳愫见面的机会。
不过,她心里明白,按照柳愫和慕容馨儿的脾气秉性,定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善罢甘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殷轻羽并不惧怕她们再使出什么手段。
“简直太可恶了!”温念一脸气呼呼的进了院子。
正在院子里看书练字的殷轻羽见状,有些好笑的问道,“怎么?又有谁欺负你了?”
温念听到自家主子问了,忙搬了张小板凳坐到她身旁,有些委屈巴巴的诉苦道,“主子,这府里的下人也太嚣张了。我不过就是想去厨房里给你找些好吃的糕点,结果遇到了慕容馨儿的贴身丫鬟,那个叫莲碧的。这女人也实在是过分,直接打翻了我手里的糕点。气死我了!当时气的我真想让小花出来咬她!”
殷轻羽微微一笑,满不在意,“你就是放小花出来咬她也没用。慕容馨儿会武功,你不是她的对手。除非,你能通灵更厉害的猛兽对付她。”
听罢,温念颓然一叹,语气幽幽道,“我也希望我能够通灵猛兽,可是通灵人本就是这风冥大陆最为稀少的一脉。千百年的血脉传承,在不断与普通人融合繁衍的情况下,通灵人的通灵术也变得薄弱。”
“我曾听人说过,通灵人是一脉相承,传女不传男。可真是此事?”殷轻羽有些好奇的看着她。
温念摇摇头,神情有些悲凉和无奈,“通灵人确实是一脉相承,但是,之所以传女不传男,是因为通灵人的血脉,注定了只能有一胎女儿。”
这还是第一次听她如此详细的讲解通灵人的事情,殷轻羽抿唇不语,看着温念有些难过的模样,似乎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
“那你的爹娘呢?”
温念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们的模样。十岁以前我都是在无人谷的兽群里长大的,后来山里来了一群猎人,将我抓走卖去了黑市。在黑市里,有人教会我如何做穿衣说话,如何做一个正常人。后来,我在黑市里辗转被人贩子出售贩卖。不过,每次我都用小花蛇把那些买主都吓跑了。哈哈!”
说到这里时,她不由的嘻嘻一笑,但是眸底透出的那股悲凉气息,却微微刺痛了殷轻羽的心。
“主子,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待在黑市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说这句话时,她眼底的真诚和感激让殷轻羽欣慰一笑。
当初救她时,看中的不仅仅是她的通灵术,还有她身上那股不认输的倔强性子。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跟温念说。
“对了主子。”温念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拍了拍脑袋道,“主子,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两个小丫头说什么老夫人明天回来。主子,您知道老夫人是谁吗?”
殷轻羽瞳孔微微一动,脑海里不由的就想起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婆婆。
“慕容清的亲娘,亦是我的奶奶。”
如果说这相府里,还有谁是真正待她和娘亲如一家人,怕就只有这位年事已高的老夫人。
她娘走后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位老人还时不时的去庙堂里为她们超度。
慕容清还算是孝子,对老夫人一直是照顾有加。只是当年之事,殷轻羽并不确定老太太本人是否知道一些内幕。不过,从这些年的调查来看,老太太当年被慕容清送去了十里之外的安宁寺。
回来之后,就听到自己媳妇暴病,孙女儿溺水身亡的噩耗。听说老太太当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还过度悲伤昏迷了好几日,才缓和了过来。
且不论这些调查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是以殷轻羽对老太太的认知来看,老太太是真心实意对她们母女好。年幼时,府里的几个孩子里,老人家总是喜欢将她带在身边,逢人就夸她长得可爱乖巧。
造化弄人,没想到她现如今就要以失忆的身份去见这位老人。
握了握手掌,她沉了沉眸子,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温念离开。温念担心的看了她一眼,知道她许是想起来不好的事情,便乖乖的离开了。
“呜呜。”
脚边的小白似乎是知道她心里的难受,用软乎乎的小狼爪拍了拍她的小腿。殷轻羽轻轻低头,将它抱起在怀里,唇边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小白,他们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能阻挡我,对吗?”
“嗷嗷。”像是在回应她的问话一般,小白昂起脑袋低声叫了叫。
殷轻羽抬眸,看向远方的蓝空,眸色却越发深沉。这场局,才刚刚开始,所有有愧过她和她娘的人,都得下地狱!
……
夜晚,姣姣月光轻洒在枝头上。殷轻羽从浅梦中醒过来,微微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小白早已不在自己的怀里,而是安静的趴在她的脚边,呼呼大睡。
她起身,正要下榻,身上的薄毯随着她的动作随即滑落。看到这薄毯,她下意识的看了一圈,这才在昏黄的烛火下,看到趴在石桌上安然入睡的温念。
她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兴许是太困了,所以身上也没有披件保暖的衣裳。夜晚冷风习习,就这样睡着,很容易生病着凉。
殷轻羽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薄毯,再看看仍旧睡熟的温念,当下也知晓了一二。心里不由得一暖,眉宇间渐渐舒展开来。
从救下她到今日,日子虽不长,但是温念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不像若水跟了自己五年,也比不上若水对自己的忠心。但是,她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去表明了她的感激和善良。
念及此,殷轻羽轻轻下榻,将自己手里的薄弱轻轻盖在温念身上。然而,温念许是浅眠,刚一听到动静就惊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正在帮自己披薄毯的殷轻羽,当即有些受宠若惊。
“主子,您醒啦。这院里的晚风太冷,您还是快些回屋里睡吧,免得着凉。”
“不碍事,倒是你,穿这么少,还睡这么凉的石桌,不冷吗?”殷轻羽无奈的摇了摇头,手下的动作不停,用薄毯将她裹了一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