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轻羽上前一步，“老人家，我们并不是坏人，没有恶意。只是因铁蛋的恳求，而我又略知一些岐黄之术，故答应来替你看看病。”

老人闻言，神情之上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对她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姑娘，老身还是要奉劝一句，趁现在天色已晚早些离村为好。”

随后，她将目光落在铁蛋的身上，“铁蛋，让她们出去吧。”

“可是祖母，你的身子，我怕……祖母，你就让这位姐姐替你看看身子吧。”铁蛋犹豫的央求着她，心里十分着急。一方面他想让殷轻羽替祖母看看病，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做忤逆祖母的事情。

“咳咳，我说了我不用……”

话还没说完，殷轻羽忽然抬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住老人的手腕，随后手指熟门熟路的找到她的脉搏。

在老人反应过来想要抽回手时，殷轻羽已经完成了诊脉的动作。

“老人家，你的身子并不是什么治不好的绝症。只不过，治病需要用的药草比较难得罢了。”

在老人诧异与惊疑不定的目光中，铁蛋有些激动的跑到殷轻羽的面前，仰头着急的问她，“姐姐，你有办法能够救救我的祖母吗？虽然，虽然我没有钱……”

他睁大哀求的眼神看着殷轻羽，生怕她不答应。

对于他的哀求，殷轻羽并没有回答，目光向前看向老人。老人浑浊的目光中，似乎是闪动着类似希冀一样的光芒。可是，片刻之后，她忽然长叹一声。

“姑娘，就算你知道老身的病又有什么用呢？我已经是风烛残年，迟早都是要离开这个人世，早几年晚几年，又有何妨？”

“祖母，我不许……我不许你离开我，呜呜呜呜……”铁蛋说着说着，忽然斗大的泪珠就顺着自己的脸颊落了下来。

老人眼眶微微收缩，红了一瞬，心疼的抱他入怀，沙哑着声音轻轻安慰道，“傻孩子，祖母也不希望这么早就离开你。可是，祖母这个模样，也只会拖累你。我这副身子，你怎么肯安心去找你爹娘呢？”

“那我可以……可以等祖母身体好了以后，带祖母一起去找爹娘。总之，祖母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

铁蛋忽然语气激动起来，小孩子执拗的脾气上来，紧紧的抱住祖母，说什么也不愿意松手。生怕自己一松手，祖母就会立即消失在自己眼前。

从方才他祖孙二人简单的一番对话里，殷轻羽才知道原来铁蛋还有爹娘健在。既然爹娘健在，为何不与爹娘一起？

“你爹娘现如今在何处？为何单独留你们祖孙二人在这生活？”

她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良久，老人拍拍铁蛋的后背，叹气解释道，“他爹娘现如今在哪里，我们也不清楚。但是，铁蛋一直说要出门寻找他的爹娘。只不过老身这把病骨头，拖累了他去寻亲的后腿。”

殷轻羽能够听出老人心里的无奈和沧桑之感，但她说的话确实没有错。老人的身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如若不是为了铁蛋这么个孙子，老人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姐姐，求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治好祖母的病？”铁蛋离开老人的怀里，突然跪在了殷轻羽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殷轻羽皱着眉头，目光看向若水，示意她将这孩子扶起来。

然而还不等若水靠近铁蛋的身子，他忽然就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姐姐，铁蛋求求你了，你一定要治好我祖母的身子。您的大恩大德，铁蛋必将铭记于心！”

殷轻羽看着他，心里情绪复杂。一来，老人的身子确实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就算吃药调养也只不过是拖一天是一天罢了。二来，治疗的药材十分难得，除非她的师兄季长期在这里，否则根本就没有药草来制药。

这样子想来，殷轻羽轻轻敛了敛眸，“铁蛋，你祖母已经老了，已经快不行了。还有就是，治病的药姐姐身上没有，而你也买不到。”

听到她说这句话，铁蛋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去，百感交集，“姐姐你的意思是……祖母的身子，好不了了？”

她知道他现在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是她还是要将这些事实告诉给他，故而她轻轻对他点了点头，默认了。

之后，破旧的屋子里便是长久的静默，空气都像是凝固住一般，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若水轻轻附在殷轻羽的耳骚，低声道，“主子，我们还是离开此地为妙。天色快要亮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这里离皇城还有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但是赶回去也要两三天的路程。若是现在因为这个村子的事情耽搁太久的话，怕是要生变故。

若水的担忧，殷轻羽明白。可是，现如今她想弄明白，这个村庄到底是得了一种什么病，居然能够让整座村庄变成犹如鬼村一样。

“虽然我治不好老人家的身子，但是这颗药丸可以将老人的病拖一拖，尽可能的多活一段时间。”说着，她伸手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瓶陶瓷，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了铁蛋的手里。

“给你祖母服下吧。”

铁蛋接过药丸后，疑惑的看了几眼，又抬头看着祖母，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老人也是纠结了一番，最后看殷轻羽并不像是一个坏人，也是出自一番好意，便点点头，将药丸服用了下去。

等殷轻羽收好药瓶后，她看了看渐渐清明的天色，皱眉考虑了一番，最终决定还是先回皇城。等回到皇城后，再联系师兄，告诉他这个村庄的病情。

“铁蛋，好好照顾你祖母罢。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就要离开，却被身后老人的一句给停住了：“这位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快些离开这个村子吧。这个村子，真的是愈发不干净了……”

殷轻羽转头看了一下躺在床上，双眸紧闭依旧病恹恹的老人。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就有种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一样。

“多谢，我们这就离开。”

说完，她带着若水离开了村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