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答应我！”纯嫔蹙眉，紧紧握着他的手，呼吸已渐渐开始困难，“答应我，你可以救她，可以爱她，可以为了她却和楚天笑斗，但你绝对不能娶她！答应我！快！”

“我……我……”

“答应我！否则母妃死不瞑目！快！”

“好！”楚天澈心痛如斯，闭目道，“我答应母亲，不论如何都绝不会娶林暮雪为妻。”

“好……好……”

纯嫔最后恋恋看着自己的儿子，笑容浅浅静静，孩子，你若成功作了皇帝，注定六宫妃嫔无数，有朝一日总会辜负她，辜负你的深情，到那时只剩痛苦，而她也许会成为另一个母亲……你若失败，必是要连累满门，轻则终身监禁，重则斩首，让她陪你一生作阶下囚，痛苦自责亦会跟随你一生一世……

孩子，错就错在生在帝王之家，错就错在你像你的父亲一样痴情至性。

孩子，母亲会为你祈福，祈福我们下一世还做母子，只不过，是做平民百姓家的母子。

“母妃……”

一声长唤，宫里丧钟在深夜敲响，外庭榻上的皇帝深深闭目，眼前浮过她年前时候的样子，低声道，“燕纯，真有来世的话，朕也会选择不再与你相遇，便不会辜负你一生青春……”

“皇上节哀。”

王公公垂首，漠然朝纯嫔所在的房间深深行了一礼。

皇帝揉了揉眉心，重新吩咐道，“传朕口喻，露华殿纯嫔贤惠达理，追封纯妃厚葬。其子应为母披麻尽孝，即日解除禁令，赐还府邸，尊享王爷待遇。”

“奴才遵旨。”

皇帝临走之前依然回头看了眼纯嫔所在的里室，燕纯，朕答应你的已经做到，愿你能够安心。

日后，无论澈儿犯了多大的错，朕都会网开一面，免其死罪，待百年之后亦好向你交代！

这一次，朕决不会食言，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以偿……以偿这一生对你的辜负……

朕不会食言……

一定，不会。他不止是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只是这一生遇见静儿，注定要负你红颜泪千行……

时值翊王大婚之际将近，原本已经挂好的红绸灯笼又因为纯嫔的去世而被摘下，皇上发话，婚期推迟两日，先行丧葬之礼。

纯嫔下葬之日，百官跪别，楚天澈随灵车去了皇陵，随行守孝三月。众人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已经板上丁钉的事情却因为纯嫔的死亡而发生改变，看样子皇上对澈王也不薄，这究竟该靠向那一方阵势成为了诸多大臣第一头疼的要事。

楚天澈到了皇陵之后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计划由萧牧带苏甫明避过了士兵的眼线带了进来，之所以选择在这里，一是为了掩人耳目，二是方便躲开楚天笑的掌控。

苏甫明还是带着那张蚕丝锻造的面具，一身青衣带着寒冷般生人勿近的气息，看着一身素服的楚天澈，他只是心头微微有些怜惜，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也许从家人被屠杀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没有了……

楚天澈的脸色看起来还很苍白，眼睛有些浮肿，他背对着苏甫明冷然道，“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本王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

苏甫明不以为意，兀自沏了杯热茶，淡淡道，“王爷这是在怪罪本宫吗？”

“苏甫明！”楚天澈拍案而起，怒目瞪着悠然自得的男人，喝道，“你与楚天笑的恩怨与本王无关，是谁给你的胆子将本王与母妃玩弄鼓掌之间？”

“呵呵，王爷太抬举本宫了，是纯嫔娘娘希望本宫能倾尽一切帮王爷登位，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的。娘娘这么做不但是为了救你，更希望王爷以后能以大事为重！”

苦茶入喉，苏甫明抬眸，生生看着楚天澈将满腔怒火压了下去。不错，学会了忍耐，这高墙幽禁果然让他学会了不少，不过比起楚天笑来说还差了很多。

楚天澈的火焰渐渐熄了不少，他转目望向窗外灰白的天空，说道，“想不到他这么快就要娶她了，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了，她怕是早就心灰意冷了。”

说起林暮雪的时候，楚天澈总是不自觉带着一股怜悯和关怀，恐怕这也是他如今唯一的一份感情了。

苏甫明闻言却一改往日傲慢的态度，神色凝重道，“叶钧没死的确让本宫意外，方晴柔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如今又搀和进来了凌少，这事真是越来越好玩了。本宫也实在是憋屈极了。”

叶钧、凌歌这一个个名字让楚天澈很是恼火，他拧眉冷声道，“本王不准他娶林暮雪为妃！”

是了，成王败寇，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也许他早就应该狠下心来放手赌一把，这样的话她也就不必受那么多苦了。

苏甫明倒是很满意这样冷面的楚天澈，淡淡一笑，轻声道，“这事好办，即便王爷不说本宫也不会坐事不理，凡是一切能令楚天笑开心的事情本宫都不会允许它发生！”

那样阴冷的口吻，那样可怕的戾气，令原本就森冷的房间更加骇人。

楚天澈没有多言，他在试着习惯这个人的冰冷，也努力适应做一个冷面心硬的人，只是最后依然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只要不伤害她，其他的事本王都不管。”

苏甫明怔愣片刻，淡笑着点点头。

“对了，本宫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王爷，至于用还是不用，或者怎么用全凭王爷作主。”

楚天澈转身看着他，面带疑问和诧异，静静看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盈盈碎步，似乎在哪里见过。

苏甫明趣味一笑，吩咐女子道，“抬起头来。”

下一秒，让楚天澈震撼的事情发生了，这女子，这女子不正是死去的庄敏吗？“这，这是怎么回事？当初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苏甫明曲指弹了弹肩上的灰尘，说道，“死了还可以救活，本就是安排在楚天笑身边的棋子，虽然说好以她为名引他陷如困境，最后虽没有得逞但她的死还是打击到了楚天笑，只可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