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靠着他的腿坐了下来,像个小女人一样依靠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满眼甜蜜,“阿辽,我自小心高气傲,什么事都要最到最好,你知道我年轻时候是怎么想的吗?呵呵,我想自己将来一定要做大楚第一位女宰相!”
她自顾自说着,也没有要听他回答的意思,而皇帝也眯起了眼睛,仿佛被她的话带回了从前。
“遇到你的时候,我一眼就爱上了这个俊朗阳光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帝王光芒的男人。那天,你亲口跟我说,燕纯,我想要你。”
“这四个字就那么轻易地打开了我的心门,然后这一生都没有再离开。那日你册封我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这一生要将所有都奉献给你……”
说着说着,已经许多年不知眼泪的滋味的她竟先湿了眼眶,也许真的是曾经太温暖了。皇帝长叹一声,手心覆上了她摁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背,神情沧桑而悲悯,没有谴责,只是轻拍着她的手,问道,“这就是你的理由吗?”
纯嫔一愣,然后失落得摇了摇头,道,“不是,只是突然很想念过去。如果还可以重新开始,我燕纯一定不会选你楚辽。”
皇帝微微一沉,眼中渐渐有了愧疚之意。若说她变了,那么也是因为他才改变!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他不管不住自己的心,他对静儿的感情,不死不休!
纯嫔慢慢起身,走到他眼前伏首跪下,徐徐道,“林将军和众位将士的死应该有个交代,臣妾感谢皇上当初对澈儿的保护,皇上不将事情张扬出去一来是怕丢了皇家的颜面,二来则也是对澈儿的疼护。可是臣妾就这么一个儿子,澈儿自小文武双全,就连……就连痴心都继承了皇上……臣妾不能让他一生就这么毁了!”
皇帝闻言,脸色终于柔和了许多,没错,除了老九,澈儿是他最中意的儿子!
“皇上放心,臣妾不会让皇上为难,也不会让皇上在凤鹫宫那里没有交代。臣妾有一个很合适的理由让澈儿回来……”
皇帝一时没多想,便急道,“呃?”
纯嫔轻笑,一字一句说道,“为母守灵披孝!”
“你……”皇帝被那一句话彻底惊住了,这的确是个办法,可是……“不行,胡闹!”
纯嫔直起身子,凝视着皇帝的神情想好寻找那份空白了很旧的惦念,“请皇上答应臣妾,日后澈儿无论犯下多大的错就不要杀他……臣妾最后恳请皇上,照顾好……我们的儿子!”
“你疯了?难道你要澈儿这么小就失去亲生母亲吗?”
“既是亲生,那我自当是心甘情愿为他去死,正因为是亲生,我愿意用死来换他的自由!”
骤然提高的女声在书房响起,一旁的王公公也生了怜悯之心……
皇帝无语,她的眼,她的话仿佛还带着种讽刺,讽刺他这个狠心又偏心的父亲,闭目许久,他终于还是点了头。
“谢皇上!”
纯嫔走出书房的时候,忽觉心中一片辽阔,这一生从来没有这样轻松。
除夕,各路诸侯进宫朝拜,皇宫也换了崭新的红灯红绸,处处洋溢着新年新气象的美好,对于未来,对于以后,人们总是本能的祈祷并希望着一切都好。
晴柔郡主的车辇在崇华门停下,侍卫依然过来例行检查,待看清为首之人的面目后二人异口同声唤道,“林……林统领……”
然而,这称呼一出口彼此都分外尴尬,林暮风淡淡一笑,侧身道,“请,这些都是郡主朝贡的礼品。”
两名侍卫垂首,过去随意翻了翻便放行,大家的心情都莫名有点怀念和遗憾。
进了皇宫,晴柔郡主有专门宫人来迎接伺候,按规矩领郡主住进了朝阳殿,先行洗漱用膳或休息,待到晚上宫宴开始才能正式面见皇上。
“郡主舟车劳顿,先行在此歇息,若有任何吩咐唤奴才便是。”一名瘦小却精干的小太监躬身行礼,几名宫女也将准备好的茶点一一端了上来。
晴柔轻笑点头,“好了,下去吧。”
“是。”
一众仆奴离开后,房间只剩下两名晴柔带来的仆人,其中一人便是叶钧。
晴柔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叶钧,笑问一句,“怎么样?实在不行就服药歇一会儿。”
叶钧定了定神,本想着能坚持下去可现在还是疲惫无力,担心不能应付到晚上只能吃了颗雪千老人配的丸药,不得已静坐调息。
晴柔一直不语,繁琐的首饰衣服将她自信高傲的一面展露无遗,宛如高高在上的女王。此刻他的模样,她亦觉得好生遗憾,没有了武功,没有了强魄的体力,他脆弱的不堪一击,从前仗剑江湖快意恩仇的故事已经隔过了半生……他,这一路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折磨,可只要提起林暮雪,他温润的眸子里总是有一股无法摧毁的坚定意念。
正因为如此,晴柔才会不惜余力的帮助他,而并不单单是因为林暮风。
这次回京朝拜,她就是来问皇帝和翊王要人的,这是叶钧和林暮风共同的想法,他们不想名不正言不顺的带小雪离开,他们希望小雪能真正自由,所以为了摆脱翊王,才安排了假死一事。
两刻之后,叶钧才徐徐睁开眼,出了身虚汗,又精神了许多。
晴柔笑笑,递了杯茶给他,道,“你有没有想过,林暮雪或许已经同意嫁给他了呢?毕竟她可是暗恋了人家十多年呢!”
叶钧脸色微微差了些,但笑容不减,眼睛透过茶杯里荡起涟漪的茶水看到了那个单纯而美丽的女子,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放弃,哪怕我只能活一天也要给她想要的生活和幸福,这是我答应过的。”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连最脆弱的时候也如此情深,他用他的生命去爱,所以楚天笑根本没办法代替他在林暮雪心中的地位,这是楚天笑最大的失败!
晴柔一向调皮的笑容也敛尽,想起了林暮风,这些日子她已经表露的非常明白,她不相信他不明白,更而且还有叶钧的提点……可是林暮风,始终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一向自信的晴柔有些失望和挫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