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自嘲一笑,为她盖好被子。
她是那么那么的恨他,她一定巴不得他早死呢!
“叶钧哥哥……不要走……雪儿要嫁给你……”
“不要走……叶钧哥哥……”
她的梦呓全是叶钧的名字,抓着楚天笑的手喊着叶钧的名字,每喊一声他的眉就蹙一次,一次,一次,直到他感觉到来自心脏的无力和疲惫……
“聂云。”
“属下在。”
“将豫王扶到厢房,安排人伺候着。”
“是。”
“再吩咐厨房熬点醒酒的东西送过来。”
“是。”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聂云听到今日王爷的声音里全是疲惫和无助,与那个高高在上冷血无情的王爷丝毫挂不上边,关上房门的时候他看见王爷那么小心翼翼得为林暮雪揉着被锁链磨红的地方,以及一声声似有似无的叹息……
从他亲自将叶钧的骨灰带回来的时候就冥冥感觉到王爷追不上林小姐的心了,因为林小姐的心或许已经跟着叶钧去轮回……一把锁链锁住了她的人,却从来没有锁住过她的心,所以也许从最开始心疼的人就注定了会是王爷。
月光清华,照得地上的积雪发出晶莹的亮光,烛光倒映在窗户上的男人剪影被风吹乱,只剩吹不散的凄凉。
身体不好还要酗酒的结果就是林暮雪整整昏睡了两日两夜,楚天灏就命苦了被楚天笑大骂不说,还要时刻准备着被他的九哥用来撒气。
林暮雪迷迷糊糊睁开眼,头痛欲裂,喉咙干涩,总是整个人像要死掉似的没一处不难受。
“啊……男人婆你终于醒了!再不醒你就到阴间找本王吧!”
楚天灏就差奔到房顶上去了,要不是怕再次把这个脆弱的小女人吓昏的话他绝对要再大叫几声才是!
林暮雪抬手揉着太阳穴,刚揉没几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代替,而且力道刚刚好很舒服,她以为是楚天灏就没有阻止,继续闭着眼睛享受。
而看到此情景的楚天灏可以确定她是误会了,刚要开口就被那双手的主人,楚天笑一记冷眼截住,没出息的又闭了口。
她不喊停,他就一直这样僵持的很累人的姿势为她服务,甚至他竟生出了心甘情愿这样一辈子的念头。
终于,林暮雪觉得头疼好了很多,才勉强泛起笑容道,“好了,谢谢。”
睁开眼,被那眩目的温暖的妖娆的笑容吓到!楚天灏?那身后这个人是谁?
猛然转身,对上一双含情脉脉的凤眼……
林暮雪翻了个身子面朝墙壁重新睡好,因为用力过猛脑袋如被撞了一般又是一阵嗡嗡作响。
楚天笑不以为意,依旧问道,“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本王命厨房这就端你爱吃的东西过来。”
“我不饿。”
沙哑的声线将那份疏离冷漠降底了些许,她才不吃,吃饱了继续被锁在这间屋子里吗?她还不如饿死来得痛快。
楚天笑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的样子又是在无意中耍小孩子脾气,于是半冷了口吻道,“明日就是除夕,父皇大宴群臣,到时候本王就会请旨完婚。”
是的,他不能等了。也许这一生她都会如此的恨着他,既然如此那多恨一点又何妨?
楚天灏也很意外,只是更加担心起了林暮雪,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而林暮雪闻言,指甲几乎抓破了床单,眼中的恨意与坚定分外清楚,却慢慢,慢慢被隐藏起来,无论如何她都要离开!
只是最后,她依然冷冷回答他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楚天笑眼神一沉,勾唇轻笑,“由不得你不嫁!”
然后,他强迫将她的脸蛋扭过来,逼迫她充满不甘的眼睛与他对视,他像是一头被吵醒的狮子很不悦。
整整两天,她握着他的手,枕在他的臂弯里笑着唤叶钧,将他这个失败者彻底暴露在光芒下,他不允许!既然得不到心,那就只能将她的身体和灵魂全部烙上他的印!
哪怕只是身体,哪怕她恨到山高海深也无妨,他就是要她!
“听着,本王要的,你就得给!一定要给!”
“九哥……她身体还虚,你别这样……”
楚天灏实在是担心他伤到林暮雪,只好冒险掰开他的手掌将他拉开几步远,但只是这一个简单的举动他也被楚天笑强烈的火气吓住!
然后,楚天笑瞪了眼楚天灏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楚天灏赶紧亲自倒了杯水将林暮雪扶起来,焦虑地问道,“你没事儿吧?”
林暮雪眼里已经有了层浅浅的水雾,但只是倔强的摇了摇头,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和笔,楚天灏会意,将她扶到了案前。
纵然手腕虚弱无力,握笔都微微颤抖导致写出来的字迹有些浮,她这样坚强的一幕不觉感动了楚天灏。
带我离开,明天,我一定要离开。
楚天灏看着纸上的字迹蹙眉,考虑了很久才提笔写道:
若是这样只能趁着宫宴的时候,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
林暮雪点点头,用眼神将最后的谢意和期盼都交给了他。
楚天灏离开后,林暮雪粗粗用了些饭便又睡下,果然是喝过了……迷迷糊糊中看见有婢女进来收拾房间,三三两两在外间走动。
“这女人有哪点好,王爷怎么就看上她了呢?”一女子见林暮雪睡的死,房外也没有人便冲另一个女子发起了牢骚。
另一个女子闻言也顿时心生厌恶,道,“哼,俗话说的好,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王爷也一样还不就是征服欲作祟呗,不过听说叶统领已经死了……”
“啊?胡说!王爷不是吩咐人还找着呢么?”
“那天我亲自听见聂副统领和豫王说的,说是连骨灰都带回来了,王爷怕这个女人知道所以才封锁的消息……”
“……”
后面的话,林暮雪什么都听不见了。像被鬼压住了身体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只有眼泪一行一行往下流,湿了鬓发和枕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