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似此星辰非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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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悲催的审@核线——————前面两节重复内容已删———如果给您的阅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请见谅——————

他记得他与她相识在康熙三十五年的一个夏天,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还不到他腰身高的小丫头。

那日,碰巧他有要事欲找胤祉,所以一大早便乘着轿撵去了三贝勒府。

府门前,他刚落轿,就看见胤祉正护着她准备下马车。

马车很高,小小的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马车上,胤祉笑着伸手想要抱她下来。她却不乐意地嘟着嘴向后退了一步。胤祉无奈地收回了手,立在旁边,让她自己下车。

可等了一会,她仍旧不动。胤祉低着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她眼睛里看见了什么,旋即身子便向后退了两步。她这才扶着车壁,缓缓蹲下她那娇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地一边保持自己身体的重心,一边一点点地探出只脚来,尝试着点地落车。

她下车的样子很谨慎,很专注,也很笨拙,但笨拙的可爱。

他站在自己轿边,情不自禁地吩咐起众人不要出声,生怕惊扰到这样一幕富有童趣的画面。是的,是童趣——这是他见她第一眼时的感觉。

那时的他已经是四个孩子的阿玛,可只有她才让他第一次联想到“童趣”二字,尤其是当他看见那样娇小玲珑的她在“千辛万苦”下了马车后,一脸肃然地用小手打理着先前被弄乱的衣衫,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未几,站在她身旁的胤祉发现了他,喊了声“二哥”,他方才想起上前寒暄。兄弟两个一边说笑着,一边入府。她很乖的跟在胤祉身后,没有一般小孩儿的调皮,也没有一般小女孩儿的怕生。她很静,静的好像这天地之间只剩她一个人一样。

从大门走到中门,再到偏厅,她没有看过他一眼,甚是没有看过任何人一眼。她的眼睛一直垂视向下,目光忧悒坚韧,就像一把刀,深深将她刻在了每一个见过她的人的心中,令人不由自主的对她生出同情之意。

他很好奇,她为什么会这样。虽然见她穿着孝服,也知道她双亲刚逝,但总觉得她和一般没了父母的小女孩不同,可具体要说她哪儿不同,他也说不上来。于是,他忍不住向胤祉问道:“三弟,她就是你从科尔沁带回来的那个丫头?我怎么看她……”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胤祉便急忙插道:“光顾着同二哥叙旧了,也忘了介绍,她就是豁尼沁伊然。”说着转身对她道:“伊然,快见过太子。”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巴巴的望了眼胤祉,不知道她用眼睛同胤祉说了什么,但他很肯定,她的眼睛是会说话的。片刻,她忽然低下头嘟起嘴,一脸不乐意的忘了他一眼,对着他缓缓做了个福后,便又缩回到胤祉身后。

他诧异、不解的笑了。自他在襁褓之时被立为太子,所有人对他无不是奴颜卑色,巴结讨好。没有人敢给他脸色看,即便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对他也怀着三分敬畏。可她,小小的她竟然这么大胆,安也不问一句,还白了他一眼!

他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更不是一个苛求礼数的人,只是……“这丫头当真是有趣。”于是,一时兴起便想逗逗她。

“三弟,你这丫头教的好啊!见着人,竟然连喊都不喊一声,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他俯下身子,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耳边则满是胤祉慌忙的解释声。然而他原就没生气,所以根本未将胤祉的话听进耳朵里去,一心只顾着上下打量起眼前那个小小的她,想从她那双忧悒坚韧的眼中窥探出一丝害怕,一丝慌张。

可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在她那张吹弹可破,肌光胜雪的小脸上,除了蠢蠢欲动的敌意,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不过,她的小脸生气起来,倒真的挺可爱的!”——就是这个念头,催使他想要伸手去捏她一把。不曾想,他的手指刚碰到她的鬓发,耳边一边高响胤祉的“不要”,手掌上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直冲上天庭穴。

他下意识的想要大力将她甩开,可当他对上她那双泛着血腥红色的乌瞳的一刹那,不自觉地放弃了挣扎。

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她。忘不掉她的眼,忘不掉她的牙,忘不掉她每一次带给他的新奇与震撼。

他记得他们的第二次相遇是在同年的七月中旬。皇阿玛入夏至畅春园避暑,他随行之。胤祉到无逸斋与他商量当年科举之事,屋外忽然传来胤祉随从江升的喊声,“伊然小姐,上面危险,你快下来吧!”忧切的声音扰乱了他与胤祉的思绪,他二人旋即出了无逸斋一探究竟。

只见小小的她一手抓住古树上的藤蔓一手不知道碰了个什么,吃力的往树上爬。下面的江升眼巴巴的看着,急的都快跳脚了。不知什么时候,胤祉已经飞奔至了树下,张嘴就呵斥道:“一个女孩子家的,爬上爬下的想什么话!还不快给我下来!”

他从未见过胤祉发火,更从未见过胤祉同谁脸红过。当时他真的被镇住了。好一会儿,他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过去。因为他知道他的三弟对她这个救命恩人之女,当真是视作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眼下这“父教女”的场面,他这个外人贸贸然过去总归有些不太好。

然而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刹那,她竟然从树上跌了下来。他看不清楚她是怎么从树上跌下来的,他只知道他的腿不由自主的向她跌落的地方奔去,心里有些莫名的慌张。可他离她太远了,到最后他还是没能接住她。

幸好树下有胤祉,不然他定会恨死他自己。——他望着半卧在胤祉怀中,倔强的想要挣扎着起来的她,第一次有了懊恼的感觉。

随后,胤祉抱着她进了无逸斋,他命人请了杜太医来看诊。太医说她身上的外伤只是擦伤没什么大碍,但她扭伤了脚踝,需要矫正祛瘀。于是在胤祉的允许下,杜太医取了治跌打的药酒替她上药。

他被江升带出去回避。半晌过后,杜太医同胤祉出来只说了一句话,“老夫平生没见过这么要强的小丫头,复筋正骨之痛竟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三阿哥……这丫头以后可不得了!你可要多费心照料她啊!”说完施礼告退。临走前,仍喃喃叹息道:“哎……小小年纪就这般可怜……”

他在外面站着,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听杜太医一脸怅惋说着这番话,他多少能猜到了方才在屋里情况。但他还是探头进屋,想要去验证他的想法。

不想,他刚瞟了一眼,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好似整个人被跌入无底深渊一样,不断地往下沉——她蜷缩在罗汉床上,脸色煞白,双唇发紫,身后大片的衣衫都被汗湿,身子不住的颤抖。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他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

他看见胤祉眼中晃过的惊愕。他知道他此刻过激了,只是不论是谁看见这样一幕都会愠恼。试想刚刚还好生生的一个孩子,转眼就被弄成了这样,任谁看了不会心痛?

胤祉拢了拢被他抓乱的衣领,一脸忧郁的淡淡道:“不知道二哥你有没有发现,从你见她至今,她都未说过一句话?”

他回想着他们初次见面的情境和方才在树下的情境,只觉若是一般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至少都会惊慌的呼喊,可她却一声不吭就这么直直的掉落在胤祉怀里,受了伤也不喊痛。他这才觉得有些奇怪,点点头,表示赞同。

胤祉接着道:“其实她并不是个哑巴,只是她母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让她对外界不在有安全感,不再有归属感,不愿意同人交流、同人接触。她每天就像一个小刺猬一样,高高竖着她周身坚硬的刺针,不让人靠近。即便是我,一开始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慢慢将我接受。原本我以为把她带回京,找个好一点的大夫帮她看看,将她的生活照顾的细心周到,她就可以渐渐康复。可没想到,直到刚才……”

胤祉的眼中有着明显的痛惜,短暂的哽咽后,复又道:“直到刚才我才发现,她从前只是不会说话,可如今竟……竟然连哭都不会……”

瞬息间,他只觉被雷打中一般,耳朵嗡嗡的,震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忍不住发问,或许那时在他心里还残留着一点点希望,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

然而,胤祉的回答却让他彻底跌入了谷底。胤祉说:“适才师傅给她治腿,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罗汉床上面。全身明明都已经疼出一身冷汗了,身子也在不住的颤抖,可她偏偏一声不吭的坐在哪儿坐着,连哼都不哼一声,更别说流一滴眼泪了。看着这样倔强的她,我和师傅都吓坏了。后来师傅替她检查……”

后面的话,他没再听下去。他只觉得眼前的她还那么小,她那样稚弱的肩膀怎么承受得住这一切!

自此之后的日子,也不知是出于对她的怜爱,还是他真的有很多事要找胤祉,只知道他往三贝勒府的次数越来越多,而胤祉也时常被他招到自己住处相聚。因为胤祉听从杜太医的吩咐,需要亲自照料她,所以每次胤祉到他这儿来,她也总会跟着。

她永远都是那么安静,安静的甚至连呼吸都像是没有。有时候他与胤祉专心在书斋看书,她一个人闲来无事,也会随手拿起一本书看。一动不动,专心致志的样子,就像一尊玉雕的石像,很美,也很惬意。

渐渐地,他对她的好奇越来越大,他对她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他很想知道这样一个无声无息的小家伙,成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于是,他开始翻看她看过的书。书的种类很多很杂,有经史子集,也有星相医卜,然而最多的却是兵书和武功。于是,他建议胤祉尝试着找人教她习武。

起初,胤祉有些犹豫。因为她始终是个女孩子,寻常人家的女子都是先习针织女红,为的是以后可以嫁个好人家,没有那家会喜欢讨一个舞刀弄枪的女子回去做妻子,但她毕竟有别与常人。左右为难之下,胤祉去请教了杜太医,经过商量之后,方才决定派人先从骑射开始教她。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她对武艺的天分着实是高,寻常孩子学骑射至少得花上个三四天的时间才能有所小成,可她却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不仅可以独自一人策马奔驰,还可以模仿马师的动作,在马上做一些高难度的马技。

同时也就是在那天,他和胤祉第一次看见那张忧悒坚韧的脸上洋溢起了孩子般天真纯洁的笑脸。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那样快乐的笑容感染,他和胤祉竟然也一时兴起,哥俩来了场久违地赛马比试。比赛途中,刚刚学会骑马的她竟然也不甘示弱在他们身边暗暗较劲了起来。就这样,三个人在马场不断的奔跑,不断的飞驰,乐此不疲。

看见她开心,他的心也会莫名的感到舒心。因此,他总会时不时的留意她的举动,想办法去哄她开心。可不论他怎么做,她第一个对着笑的人,对着哭的人,对着开口说话的人都不是他,而是胤祉。

那时的他还不懂为什么看见她对胤祉说说笑笑的时候,他的心会有一种空落的感觉。直到有一天,他送了她两只小刺猬,她匆匆忙忙追上他,拽了拽他的衣摆,一脸天真,一脸好奇,同时也一脸警惕的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送我这个?”

她的声音清脆甜美,听得他心神一震。

她又道:“还有上次的紫檀木剑和翡翠扳指,也是你送的对么?”

他蹲下身子,看着她的眼睛,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欣慰的笑了起来,“原来她都知道,原来她都记得。”

她口中的东西的确都是他送给她的。然而他每次送她东西,总是只能将它摆在显眼处。只是因为那时的她,仍旧是那个除了胤祉以外的人,其他人都不怎么理会小女孩。尤其是在她练武的时候,除了胤祉,没有人可以进入她的感官范围十尺。但她自从开始习武之后,每日除了吃饭睡觉,都是在练武,所以他每次见她,她都是在练武。无奈,他只好用这样的方式送她东西。

他本以为她不会知道是他送的,可她竟然知道!

那个翡翠扳指是她在练习射箭之初,他送她的,为的帮她护住拉弓的拇指,不让她被弓弦所伤。

送她紫檀木剑是因为胤祉怕她练武之初,会自己被自己的刀剑所伤,所以便让她改用木剑。然而他见她手上所用的剑,不论长度,重量亦或是质地都不太合她的手,故而特意命工匠为她定做了这把紫檀木剑。

而送小刺猬,只因为前两日他“路过”她练武的地方,意外发现她居然趁着无人的间隙,偷偷躲在墙角树丛中逗耍一只圆滚滚的小刺猬!蓦地,他想起胤祉曾形容她是一直时时刻刻都竖着刺毛的小刺猬的话,一时心酸,便突发奇想,当天命人弄来了这两个小家伙,送来与她玩耍。

“这些东西,你喜欢么?”他问。

她腼腆的笑了起来,点点头。

看见她高兴,他就会很舒心。其他的,便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起身,想要摸摸她的脑袋,与她告别。可手刚刚扬起,脑中则晃过他们初次见面时,他被她咬的那一口。心有余悸啊!他收回了手,苦涩的笑了笑,转身便走。

身后突然传来了她甜美的声音,“谢谢你的礼物!”声音很响亮。

瞬息间,他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整整三个月,他哄了她整整三个月,她终于愿意对他开口说话了!她终于对他笑了!现在她还在对他说谢谢!她这是在念他的好!

她是他除了皇阿玛以外,第一次这么费劲心力的讨好过的人。然而事实证明,这是值得的!她渐渐开始跟他熟络起来,她的笑容也变的越来越多,她眼中的忧悒也慢慢变得淡薄了。

再后来,荣妃将她接进宫交予苏麻拉姑照顾,胤祉因为不能经常出入宫闱,所以请他能在宫里代为照拂。他当然乐意之至。

于是自她进宫以后,他总是找着各种借口去慈宁宫看她,有时是提点胤裪的学业,有时是给苏麻拉姑请安,再不就是在他皇阿玛和太后那里自动请缨,承接慈宁宫内诸项事宜来做,为的就是能有足够的理由去见她。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因为和她在一起,他才是他。他不是什么大清皇储,他不用去理那些勾心斗角,他更不用担心有人对他虎视眈眈。他活得自在,活得真实,活的简单。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只有一双手,一对眼,一个脑。他不是圣人,他会有错,他会犯错,他也有无能的时候。

可他自出生之日起,就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盯着他,只要他有一点点行差将错,那就是滔天大恶。他带着无数人的期待坐在太子的位子上,他要做到世人眼中的最好,才算不负他们的厚望;可他也顶着无数人的觊觎坐在这个位子上,让他如坐针毡,高处不胜寒啊!

他累了,是心累。

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喜欢她无声无息的陪伴他看书看折子,喜欢她忘我的骑马练剑,更喜欢她一脸认真的看他教她练字,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眼里才全是他。

有她在的日子,时间永远都是过得特别快的。

他曾经以为她永远都不会长大,她会像这样陪他一世。可他错了,大错特错。

康熙三十七年太后东巡回来,随之带回的是她与胤裪的婚讯,他第一反应便是惊愕,“原来我的小伊然长大了,要嫁人!可要嫁的人……却不是他……”

一时间,他整个人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惘然若失。很久,直到很久他才发现原来他是丢了他的心——一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已经系在她身上的心。

以前,他一直把她当小孩子来看。看着她玩耍,由着她打闹,宠着她任性,惯着她撒娇。他以为他和胤祉一样,把她当做一个身世悲凉的孩子一样去疼去爱。

直至她与胤裪婚讯的到来,他才发现,原来他不是。

他对她的爱里混杂了太多他不知道的情愫。天长地久,地久天长,这些感情再也收不回来了。他让它在道德与感情间徘徊,发酵。直到那一天他被人引去了无逸斋——那个初次为她心痛的地方。

斋内,晦暗幽森,帷幔低垂,且不时有女子哼吟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认识那个声音,是她的声音。“她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带着对她的担心,他很快找到了她。

可她竟然衣衫不整地躺在昔日的那张罗汉床上,双手几尽辛苦的撕扯着她身上仅剩的单衣。不需片刻,她胸前大片衣襟便被她扯落,露出细嫩白皙的诱人肌肤。月光淡淡的附在在上面,挑拨着她身上晶莹的汗珠。她双眼迷离,红唇微张,盈盈期盼地望着他,不断发出娇哼诱人的喘息,声音里透着极度的渴望。

一瞬间,他体内的血液开始不断贲张,眼中闪烁着妖异的红。他的呼吸忽然不自觉地加重,随着她的呻.吟喘息不断的加重。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床边,像一只野兽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将自己身上已经汗湿成透明的单衣撕成了布条,光洁的玉腿,高软的双峰,绵柔的细腰,乃至她整个**几乎完全暴露在他炽烈的双目之下。

他知道她中媚//毒,他知道她被陷害了,他更知道他需要冷静,他需要救她。可是他脑中却一直萦绕着一个邪恶的念头——他想留住她,他不想让她离开他,他想让她永远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不再有胤祉,不要有胤裪,不在有任何人。只有他,只有他们俩。

于是,他狠狠吻住了她柔软滑嫩的双唇。她处子甘香的气息从她的齿颊流淌进他的心里,让他一寸一寸沉沦了下去,欲罢不能……

他像魔怔了一般疯狂占据着她的身体,想要将她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他以为这样就没人可以将他们分开,可他还是错了……

“太子……太子……”乔伊然见胤礽愣在原处半晌,痴痴的看着自己,眼里竟是纷乱的情愫,心里有些惶恐。

胤礽咬着牙,温柔笑道:“我……”一开声,便带着浓浓鼻音,沙哑干涩,就像哭过一样,“我说过这东西是我送给你。东西既然送了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还是好好留着吧,就算我对你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太子这两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奴才承受不起,还是请太子爷收回吧!”乔伊然低下头,将锦盒送到了胤礽面前。

胤礽的心一阵一阵抽搐着疼,眼睛都已经红了,可他嘴角还挂着笑,“那你……可以告诉我……什么东西是你觉得不贵重的,可以受得起的么?”

乔伊然一直都害怕看胤礽的眼,因为她知道只要她一看就会心软,所以从她和胤礽见面起,她就一直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但她想不到如今连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都会像有巨石压着一样难受,“太子爷身份尊贵,自然送什么都是贵重。奴才身份地位,又带罪在身,不论什么,都受不起,还请爷速速将东西收回吧!”她丢下伞,单膝跪在他面前,双手将锦盒呈到了他身前。

瓢泼的大雨倾盆而至,将她淋了个透心凉。

胤礽撑着伞僵直地站着,全身颤抖。她这是在逼他!逼他妥协!逼他就范!一如当年在青云庵,她用她的生命逼他离开她,逼他将她从他生命里剔除!这和抽筋拔骨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也没有!因为他爱她,他没有拒绝她的能力。谁爱谁就欠谁。他缓缓接过乔伊然递来的锦盒。这盒子明明那么轻,可拿在他手里却重如千斤。

乔伊然无声的起身,跪在地上的膝盖却因受了寒凉雨水的侵蚀,稍一动脚,整个人便一个趔趄撞入到胤礽怀里。

在她沾到胤礽胸膛的那一刹那,她突然一个激灵将他猛地推开。

“不要过来!”她一边大喊,一边在雨中踉跄了几步,撞到身后的宫墙上。

胤礽手中的锦盒“啷当”一声掉到地上,“让我帮你好么!”他看的心都快碎了,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么倔强好强。

乔伊然没有抬头,没有回答。默默地淋着雨,转身,向昭华门走去。一步接一步,没有半分犹豫和不舍,只是心里却突然变得惘然起来。

乔伊然冰冷的身影从胤礽惨淡的目光中划过。

胤礽绝望的垂下了眼,模糊的视线缓缓从乔伊然远逝的背影落到他脚边的已经破烂锦盒上。

锦盒里,瑞兽勾玉已经碎了,而那串血珀隔珠则躺在泥泞的甬道内。

往事如烟,一幕幕向快放一样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太皇太后的弥留时的声音赫然回荡在他耳际,“帝王家的孩子打一出生就没了选择的权力,而你更是生来就注定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你太.祖母对不住你,更对不起你娘。太.祖母给不了你什么,只希望在我死后能替你守住你最挚爱的那个人。孩子,把这个交个她,即使你此生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爱,至少也该让她知道她对你的重要……”

倏地,胤礽丢下伞,一把拾起地上的血珀隔珠,拼命去追赶前面的乔伊然。

大雨想层层屏障,阻拦者他的去路。他一路狂奔,踩踏过不止多少泥洼,直直的向她奔去,只想拼劲全力做着最后一搏……

乔伊然闻声,木然回神,迎面扑来的便是胤礽坚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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