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传来一片如擂鼓频击般急促的脚步声,声音里夹杂着滔滔怒火,犹若火云邪神驾着烈焰飞马向乔伊然等人袭来。
倏地,突听一道破空裂锦之声,带着浓浓的寒煞之气迅速爆窜在人群之中,以万夫莫敌之勇逼退周遭所有人,直指向神情怅然的胤禛,“小子,拿命来!”
胤禛目光陡然凝聚成刀,觑了那人一眼,嘴角莞尔起一抹冷讥的笑。此刻他正郁结难耐,恰好想与人大干一场,故而不躲不闪,超然若仙的站立不动,双眼微米,似笑非笑之中略带些许出尘之意。
这样的笑容,明明是大战在即,却让人感觉不出一丝紧张,反倒有种闲适的惬意,让人不禁意间就会联想起陶渊明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所勾勒出的桃园景致。
然而这样的泰然并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看着胤禛毫无防备的站在原处,胤祥早已慌了神,想也不想奋身冲上去维护。可还未容他出手,阿部宽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来人截在了丈许之外。
乔伊然在旁观战,不由得心中大惊,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阿部宽,身手竟如此了得。
一柄腰间软剑,柔如绢,韧如柳。寒光一闪,变作无数剑雨铺天盖地向那人罩去。
那人利爪如刃,碎石如尘,却终不敌阿部宽如急雨般的攻势。眨眼之间,周身至少被刺中近十下,且招招都在筋脉穴道之上。如若不是阿部宽无伤他之心,此人只怕已经重伤瘫痪,成为残废了。
感叹之余,倏见久在一旁未有出声的康熙缓缓走到胤禛身边,瞄了他一眼,折扇不自在指节上连敲了三下,眼底滑过一丝让人看不懂的愠色。
“住手。”
一个年纪轻轻,相貌堂堂,文士打扮的年轻人几乎与康熙齐声喊出,且声音里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瞬间震慑全场。
阿部宽与那人同时收手,分别撤回到康熙与那年轻人身边。
然那人原本一身完好的衣衫却已破烂不堪,样子甚是狼狈。年轻人蹙眉,睨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目向康熙等人巡游去,在乔伊然处停顿了片刻后,复又回落到康熙身上。
谁会想到堂堂一国之君,不在紫禁城的金銮宝殿里好好地坐着,反倒跑到这市井小街里瞎转悠起来呢?
只是康熙一双似睁非睁的亮睛毫无表情的望着他,望的他不由得心悸起来。再加上方才阿部宽那一手漂亮的剑法,自是不敢小觑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一帮人。
年轻人笑嘻嘻的上前抱拳道:“在下禄东盛掌柜曹诺懿,方才家叔因其师弟在擂上被人暗算,重伤昏迷,一时意气,激愤了过头,误以为是老先生旁这位公子所为,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这人的笑容看起来很假,假到你根本不觉得他在笑。可这不是让乔伊然觉得他讨厌的地方。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人随即而来,盯着自己一瞬不瞬的眼睛,没有惊艳,没有敌意,更没有非分之想,就这么看着,直直的看着,充满审视地看着,看的她浑身不舒服。
康熙诧异地瞥了眼身后的乔伊然,口中却还是进退得宜的沉声道:“我们倒是无妨,只是若是世人皆像令叔这般,一张嘴就喊打喊杀,取人性命,是不是太有些不将咱们的大清王法放在眼里呢?”语气虽然平淡,却自有一番威严。
曹诺懿嘴角暗暗抽搐了一下,忙不迭假笑道:“先生教训的是,在下回去一定禀明父亲,严管门风。”可他看康熙的眼神又哪像受教的样子。未几,目光复又偏转至了乔伊然处。
乔伊然还未出声,胤祥则先忍不住呵斥道:“喂,臭小子,你的狗眼往哪儿放呢!有你大白天那么直勾勾盯着人家正经姑娘看的么!”横身拦在了乔伊然与曹诺懿之间。
可如果乔伊然能够选择,她反倒情愿胤祥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旁边,让曹诺懿继续看下去。至少让她觉得不舒服的仅只曹诺懿一人的目光,而现在让她觉得窘迫的却是全场的目光,“胤祥啊,胤祥,你做事怎么就不先多权衡一下了!”乔伊然顿时有种被雷劈的感觉,一脸说不出的苦笑。
曹诺懿咯咯笑道:“兄台误会了。在下对这位姑娘并没有恶意。在下只是好奇这位姑娘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将狮王天青令交出来。”
一语既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此女子在登青台倒之前从未接近过登青台,此刻又怎会手握天青令呢?难道是她身旁那个力战禄东盛,救下红衣女子的青年夺了给她的?一瞬间,众人的目光又落到胤禛的身上。
然而胤禛自康熙那一眼三击之后,深知康熙已有不悦,故一早敛眉沉目,锋芒尽藏,只是惟独收不住那颗一直牵挂“芯儿”的心。当众人的目光再次齐聚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唯一在意的有且仅只有“芯儿”一人。
“芯儿”怯怯的被收藏在沈清泉的羽翼之后,像一只娇弱的雏鸟,目光盈动欲泣地深深望着胤禛,眼中接连闪烁着伤痛、疑惑、质问和祈求。
祈求?胤禛不禁冷笑。她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楚楚可怜的来求他?难道连她也以为他是盗天青,博红颜浪荡子么?胤禛别过头,看向天。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却全是她灵动无双,晶莹澄澈的眼。他忘不掉她,忘不掉她梨花带雨时犹若江南烟雨的凄美。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拒绝她,更是此生唯一一次见她哭。这次他还要让她失望么?
良久,胤禛深吸一口气,复又重重的吐出,眼中难得的柔情顿时烟消云散,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之中透着一份让人心寒的凉薄,且就这么冷酷凉薄地向乔伊然逼视而去。
乔伊然旋即敛眉扬唇,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极尽灿烂,也极尽的讽刺心酸。
一路行来,她的眼里就只有他,可他却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如今他看她了,目光却是这般极具威胁性。他逼她交还狮王天青令,可笑的是她收藏这破烂令牌,不过是为了帮他护住心头所爱。
未几,乔伊然目光黯淡,却不卑不亢地带着她一贯恬静地笑容,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来到人群正中。
这是一个身材纤长修美,目光深蕴恬淡的稚气少女。她不算美,是那种将她放在人海中,若不留心去看,绝不会被轻易发现,可一旦发现,又便再无转视能力的女子。这样的她就好像盛开的罂粟,无时无刻不隐含着让人毁灭的诱惑。
“阁下真是好眼力。适才那么混乱的场面,竟能发现狮王天青辗转来到我这里。小女子佩服,佩服。”一升一降两声“佩服”带着面上毫不掩饰的讥诮,瞬间搅浑了乔伊然眼中那池深远无波的湖水。
曹诺懿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早些将狮王天青令交还,也好让大会尽早结束才是。”
“还?!当然要还。”乔伊然忽然冷笑道:“只是不知曹掌柜想要小女子怎么还?还给谁呢?”
“当然是还给我们禄东盛了!”
“凭什么!揭下天青的是我们昌丰年的人!天青凭什么给你们禄东盛!”
“哼,你们偌大的昌丰年,连个男人都没有,竟然派个女人出战!说出来也不怕笑掉人大牙!”
“你们说什么……”
昌丰年的人一时群情激奋,禄东盛的人也不甘示弱。双双叫阵,俨然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
乔伊然笑了笑,“曹掌柜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双方都说这令牌是自己家的,我到底该将此物归还到何处呢?”
曹诺懿早看出此女子是站在昌丰年那边的,如今又听她这么问,更是清楚她无意归还狮王天青令的本心,脸上的笑忽然变得阴鹫了起来,“姑娘你可别忘了你这狮王天青令是怎么得来的!”
威胁?乔伊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容里竟是邪佞的狂傲,“那曹掌柜倒是说说看我这狮王天青是怎么得来的?”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孩童般纯净安详的脸上散发着鬼魅罗刹般的狂乱,瞬间封杀了曹诺懿周遭所有退路。
曹诺懿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以这样压倒性的姿态给压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心中的冷颤仍未消退,双唇不争气地哆嗦着,强撑道:“登青台被毁之时,这狮王天青令本在我禄东盛手中,是你趁人不备,重创我师叔,硬从他手中将令牌夺了来的。此时此刻,你若不将令牌交还于我禄东盛,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你敢!”胤祥踱步欲前,却被康熙的纸扇轻轻拦住了。“皇……”胤祥一时口快,差点暴露了身份。幸亏“皇”字刚出口,太后就拽了他的衣袖,笑容艳艳打断道:“别急,这丫头自有分寸,你们都在旁边乖乖站着看就好了。”狡黠的目光对上康熙深沉如海的眸子,这海深的眸子里瞬间漾起一丝玩味的兴致。
与此同时,冲动易怒的曹观泰得闻乔伊然才是伤自己师弟的罪魁祸首,忽然大怒道:“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且先让我得住她,废了她武功,也让她常常数十年心血一朝被毁的感受!”一语落地,飞沙走石,曹观泰一招“铁画银钩”旋即便向乔伊然琵琶骨扣去。
乔伊然看的很清楚,曹观泰在冲出来杀她的那一刹那,曹诺懿眼底不自的扬起了意料之中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的诡谲。
原来他早就知道重伤霍万亭的是乔伊然。先前不说,一来是想借曹观泰试康熙等人的底,看看胤禛身边这些人到底是路什么人。二来是想当着众人的面,一步一步逼乔伊然交出狮王天青令。而这两点,他都做到了。只是他也很好奇,方才在登青台倒之时,乔伊然是怎么光凭一条红菱废去他师叔武功的。他说什么也不相信以乔伊然的年纪能有如此深厚的内功,百丈之外杀人于无形。
然而,当他亲眼看见乔伊然在须臾之间,以破竹之势,死死扼住曹观泰咽喉之时,他怔住了。如此奇快的身手,肉眼竟不可察觉,且她用的还是他们本门的鹰爪功。
乔伊然双眼微眯,如芙蓉般美丽的笑靥在她两颊绽放,即使这笑容中毫不忌讳的表露着讥讽,却也不失她的清丽,“方才一役,阁下难道还嫌丢脸丢的不够么?居然一点都没有学乖。连对方深浅都没摸清楚,就贸贸然出手。看来还是你侄子比较精明,知道派人试过水之后再行对策。”狠戾地斜睨了曹诺懿一眼。她这是要告诉他,不要以为他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别人会不知道,更不要以为什么事都能由他说了算。一个连自己亲人都会这样费尽心思利用干净的人,根本就枉为人!
目光缓缓落到她手中曹观泰紧绷的面容上。
她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虽然她在来到这里之后,武功进步神速,但想要仅以一根红菱毁人毕生武功,她自问还没有这个能力。至于方才对霍万亭那一击,她不过是在红菱之内暗藏了寻常老人把玩的钢球,以钢球为器,点中了霍万亭因练功不甚而积累在体内的岔气,由此破了他的一生武功。而眼下与曹观泰一战,她胜就胜在以静制动的时机上。
这曹观泰为人太过莽撞冲动,又半点不善隐藏自己。纵使他武功高过乔伊然,可他先机已失。试问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胜得过心静如水慧眼如炬的乔伊然呢?
如今回头想想,先前太后极力拦住近乎暴走的乔伊然,只怕也是因为清楚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让她贸贸然上前救人,最后不至于落得眼下如曹观泰般的地步。
乔伊然缓缓松开制住曹观泰的手,莞尔道:“擂台比武,生死无尤。倘若曹师傅执意想替令师弟报仇,小女子也定当候教,只是眼下并不是时候。”说着缓步向曹诺懿走去,正欲说什么,不想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曹观泰竟罔顾江湖道义,偷袭乔伊然!
然乔伊然似早有准备,侧身一滑,不费吹灰之力便巧妙躲过曹观泰这一击。
乔伊然无奈的看了眼曹观泰,心知眼下她若不应战,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含胸拔背,沉肩坠肘,以一招“玉女穿梭”进了他的身,瞬间生擒他的右腕,随后便以右腕为轴,掤、捋、挤、按、采、挒、肘、靠,打得他几无还手之力。最后又以一招“金刚倒锥”泄了曹观泰全身的力,将他掷到禄东盛一帮弟子身上。
紧接着,只听昌丰年处一人高喊,“好!”寂静多时的会场顷刻间爆发出如雷鸣般的叫好声。
乔伊然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手挺拔,脸孔修长,长相坚毅的男子立于人前,朗声笑道:“曹观泰,你简直就是妄为一馆之主。人家姑娘已然放你一条生路,你竟不知死活,暗算偷袭,真当是为我辈习武之人丢脸!”
“你说什么!”有弟子想为曹观泰出头,却被曹观泰给拦住了。
只因曹观泰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深知昌丰年陆羽道此话不无道理。且不论乔伊然先前已然放过他一马,就仅说刚才他偷袭乔伊然,为乔伊然所擒后,被她打中的一十三击。
不是乔伊然劲力不够,而是她根本没用力。想她方才所用武当三十六式擒拿手,刚柔相济,阴阳相随,快而不乱,慢而不断,招式不多却是何等凌厉,只需一计重击,便可令他点穴窒息,分筋错骨。可她却偏偏一连用了十三招,且招招点到即止。如此若不是乔伊然有意留手,他实难想出第二理由。
未几,曹观泰长身而起,拱手抱拳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一码归一码,先前姑娘无故重伤我师弟,此仇我曹观泰定当改日向姑娘讨要!”
乔伊然浅笑颔首,“伊然随时候教。”
说罢,曹观泰便带着旗下弟子扬长而去。
一时间,向来笑容艳艳的曹诺懿脸上忽然脸色变得铁青。他想不到曹观泰会不敌乔伊然,他更想不到乔伊然可以在双方对战那样激烈的情况下,保得自身的同时,竟毫发不损对手。
原本他还想着若是曹观泰赢了乔伊然还好,若赢不了,他借霍万亭和曹观泰之伤,煽动人群,制造舆论,尚能逼乔伊然就范。即便乔伊然不肯轻易就范,昌丰年也不能名正言顺的座上狮王宝座。到时候鱼死网破,最多不过是两败俱伤,谁也得不了好。
可眼下,曹观泰走了,他犹如失去一臂。乔伊然胜了,不仅赢了声望,还逆转了先前所有对她不利的形势。于是,曹诺懿开始有些犯难了。
这时忽听昌丰年陆羽道不屑的冷笑道:“算这姓曹的老小子识趣,走得快。”随后复又一团和气的对乔伊然笑道:“姑娘好身手。在下昌丰年陆羽道,不知能否有幸,向姑娘讨教一二?若是在下侥幸胜得一招半式,可否将狮王天青令交与我昌丰年保管?”
乔伊然忍俊不禁的笑了。这个陆羽道饶是有趣。见先前禄东盛曹诺懿以报仇为由,强抢狮王天青令为实,败下阵来,故衍生出以天青令作注,比武较量的想法。当真是一介武夫才会有的简单思维。
然而此事哪有他想的这般简单。
试想此战陆羽道若是输了,也不过是同禄东盛的曹观泰一样,技不如人。可若是他赢了,那曹诺懿又岂会就这么容易的善罢甘休。单凭他那张巧舌如簧颠倒是非的嘴,定会诬陷乔伊然是有意战败。如此,昌丰年即便是赢,也赢得名不正言不顺。
可这并不是乔伊然想要的。她既然相帮胤禛,相帮“芯儿”,那就得让“芯儿”所在的昌丰年赢得名正言顺,不容置疑。否则,便是与输无异。
只是眼下陆羽道这话,她该如何回答呢?
不战?如此,岂不是摆明不给昌丰年面子?且还会让禄东盛那边的人笑话昌丰年的人连与人比试的资格都没有,比他们禄东盛输还不如。
战?当真要战么?
逡巡间,忽听太后饶有兴致地笑道:“请恕老身冒昧,不知这位壮士因何要与我家闺女比试?若是为了狮王天青令,依老身看就不必这么麻烦了。我等本是路过,因见此处有狮会,所以才来凑个热闹。我等并不想干涉或介入此次狮会。方才在登天青台倒塌之时,台上还剩贵狮队和那边那个狮队。既然如此,阁下若是想比,不如将先前台上未完的那场比试继续下去,不知可好?”
陆羽道回身看了眼沈清泉。沈清泉上前抱拳道:“我昌丰年对此并无异议,但听老夫人安排。”
太后笑着点点头,复又对禄东盛道:“不知曹大掌柜意下如何?”
沈清泉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无异于逼的曹诺懿没了退路,只得委声应是。
太后复又笑道:“如今擂台已毁,擂台再战便无可能。适才,曹大掌柜也说想要早些结束狮王争霸会。以老身看不如这样,简单点,就已狮王天青令做赛,两队各派一人,谁能夺得令牌,此令牌就归谁,即此次狮王争霸的赢家。大伙儿可有异议?”
对此,昌丰年这边自是没有异议。可禄东盛这边,失去了霍万亭、曹观泰,又有谁能够和昌丰年一身纯正少林武功的陆羽道抗衡呢?曹诺懿不禁有些犹豫了,“我禄东盛早前先后力敌老夫人身旁四位高手,早已元气大伤,可昌丰年却一员虎将不少。试问双方力量这样悬殊,如何能保证公平对决?”
太后听此话,不由的看了眼沈清泉。
沈清泉倒是坦然一笑道:“羽道及其武馆中人不参加此次比赛。此次比赛,仅派我票号中的人比试。”
“好!”曹诺懿高兴的眉开眼笑,道:“既然沈财东如此爽快,那曹某也不占你便宜,我禄东盛也只派票号中人参赛。”
“那好,既然双方均无异议,那就有劳我家掌柜为裁判,主持此次比赛吧!”说着,太后便将此事的话语权丢给了康熙。
康熙面含微笑,走到太后身边,其目光似在询问太后这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
太后只是对着康熙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少时,双方参赛人员皆以准备就绪。只听太后一声“开始”。乔伊然抬手便将令牌抛掷空中后,抽身站到一旁。
同一时间,昌丰年与禄东盛的伙计齐齐在令牌下方推挤打斗,唯恐令牌回落到对方手中。
然而这个曹诺懿,说是只派禄东盛票号中人应赛,却钻了文字空子。他派出的人竟是专门替他们票号讨要坏账的讨账人,简称打手!如此,双方实力便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水平上。
眼看令牌飞升就快到顶,禄东盛的人突然暗肘了昌丰年的人一把后,起跳夺牌。
不想,只听“轰”的一声,狮王天青令周身起火冒烟,吓得禄东盛的人一个失去平衡从半空中跌了下来。
可这样通体着火的狮王天青令寻常人又有谁敢接?
一时间,所有人都高度瞩目起身为两队之首的沈清泉与曹诺懿来,想要看看他二人面对如此残局分别会有何种对策。
惟有乔伊然,目光始终平静如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