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泰的饭菜味道确实不错，服务也周到，看来唐铭还是有几分管理才能，没给“白年老店”这招牌抹黑。当然程小青不排除是白家人的经营模式在起作用的可能性。

饭毕，二位姑娘不肯立刻走人，反而看着楼下的人流继续聊天聊得欢畅。忽然于霜儿鼻子动动，“你们有没有闻到刺鼻的香膏味道？”

程小青也跟着嗅来嗅去，道“没有啊，什么香膏？”

“是啊，小姐，除了酒菜的味道，我也没闻到别的。”莲心回答。

“有的！在下面！”于霜儿在人群中快速寻找，嘴上自言自语，“很熟悉的香膏味，在哪里，在哪里呢．．．啊！是她们！”

顺着指尖看过去，程小青看见的是两个打扮比较潮流的妇女，一胖一瘦，正风姿绰约往这里走来。

“她们是．．．”

“小青，你不记得了？就是她们啊，”于霜儿压抑着激动，控制住声量说：“想掳走我的那对婆媳！”

“真是她们？！”程小青瞪大了眼，上次她并没有直接看到这对婆媳的长相，一时也不敢确定。

于霜儿眼神愤恨，口气笃定：“我敢肯定！她们这副嘴脸，化成灰我也认识！而且你看那老东西的头上，那绿蕊簪子，就是当初从我身上抢走的！”

那就错不了了。程小青也愤愤然：“居然还敢大摇大摆出来？！”

莲心也急：“小姐！不能让她们跑了，我这就去衙门通知老爷派人来抓！”

“等你回去带了人来，她们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里人这么多，马车也驶不快，．．．”于霜儿直恨不得长出对翅膀来。

程小青按住躁动的于霜儿：“这样！莲心你回去带人，那对婆媳，由我跟着！待我寻到她们老巢，再回来通知你们，之后马上杀她个措手不及！”

于霜儿忙摇头：“不行不行！这俩人有多心狠我是知道的，你不能一个人去．．．”

“做她们这一行的，定然十分谨慎，你是她们一条漏网之鱼，她们肯定记得你，所以霜儿你就留在这酒楼里不能动；至于我．．．”程小青微眯着眼：“这种小事，还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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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这种事，虽然程小青活了几十年了没做过，但没吃过猪头肉，也见过很多猪头不是。

况且，她这又不是演电视，一整条大街上就那跟踪的和被跟踪的衣裳特别醒目，行为特别鬼祟，谁还能发现不了？

她只要自自然然一边走一边看，稍微隔上一段距离，就不相信那婆媳能发现。

那婆媳刚过了酒楼，程小青也行动了。匆匆下楼，见到那对老东西居然在不远处小摊子上买东西，程小青也就不敢靠近了，站在酒楼门口东看看西看看假装等人。

好容易俩人又走动了，程小青也终于开始了她的跟踪大计。

一路走走停停，这对婆媳不知道是在找寻猎物，还是纯粹吃饱了没事干，两个都是那么有耐力，一口气走好几条街也不喘气。程小青抹汗，钙加钙该找她俩代言的。

不仅如此，程小青还发现了她俩另一个特色——贪吃！一路上但凡是个卖吃食的摊子，她俩必上前瞅个究竟。看着不错，就捎上点吃着，那张嘴就没停止过嚼动！让她后头这个跟踪的人，看着肚子都撑了!

逛过热闹的街，这二人一转弯又来到了布料市场。此处人流不比刚刚多，程小青更是放慢了脚步。

不一会儿那二人又进入了一家不起眼的布料铺子，程小青歪头看看，忽然发现这边环境很熟悉，她往前几步，也进了一家铺子。

那铺子门前有个姑娘正低头扫地，边上的伙计正指挥着：“要把灰往里头扫，叫做招客入门，知道吧。”

那姑娘大声道：“晓得了！”

那伙计见到程小青过来，展开个笑脸：“您是买布还是做衣裳？进来看看那。”

“我来找人！”程小青不看他，反而一直盯着那扫地的姑娘：“真真！”

杨真真抬头，惊喜道：“小青？！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顺便经过这。你在这里，还好吧？”

杨真真扭头对那伙计道：“阿达，这是我表姐，我们就说两句话，你先进去吧！”

“那你记得扫干净点儿！”那伙计临走丢下一句。

“真真，大姐她就让你做这些事？”程黄氏怎么说都是杨真真的表姐，而且看着是很会做人那种，应该不至于会对她不好。

杨真真撅起了嘴：“你也看到啦，我们铺子最近生意这么凄凉，我除了做这些事，还能干什么呢？”

“不是还给大户宅子供料子么？你可以跟着她去各府宅帮忙嘛！你嘴巴活络些，肯定能...”

“这哪里是我想去就去的呢？”杨真真压低声音：“表姐又有身子啦，这些活连她都很少干了，而表姐夫她娘这些事又做不来，所以，这一块进项也少了。”

“这样...”程小青沉吟。

“是啊！本来指望铺子这边生意能好些的，可恶那街头的五福丝缎庄啦，接二连三出来这么多新鲜货，把客人都引过去了；本来以为他们卖那书包什么的，也就热闹个一两天，跟我们影响不大呢，谁想那些人买个书包还要搭套衣裙鞋子来配，之后更是连荷包绣帕也要讲究成套，让我们怎么活？”杨真真抱怨不停。

要是被她知道这个事她也插了一脚，不知道杨真真该怎么看她了。

程小青瞅瞅远处那铺子出来的人，不是那对婆媳，便不动声色继续聊：“这些事也不是咱们能阻止的，他们是大店，自然生意好些。人家的优势我们肯定竞争不过，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提高自己铺子的实力。”

“表姐也是这个意思！她也想出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新东西来吸引客人，只是谈何容易，什么东西才是客人喜欢的呢？哎，我们又帮不上忙，表姐夫又...我看她都要难受死了。”杨真真叹气道。

程小青敏感察觉到不对劲儿：“表姐夫他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有...”

“就是那样！”说起这来杨真真就一脸不服气：“表姐这么能干的人，能娶到她已经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了，他倒好，居然学着在外头沾花惹草！劝他还不听。”

程小青遥想到当年，她也是第一眼就对程黄氏充满了好感，总感觉娶到她的男人必将把她捧在手心里才对得起世人。

现在弄成这样，果然是家花没有野花香吗？

“跟你讲，你可不能说出去啊！”杨真真凑过来耳语：“前些天他把那贱人带过来了，想纳了她呢！亏得她娘听说她出自**，一口拒绝了，要不然真让她进了门，这家别指望太平了！”

“还是**的？！”真真的野花！程小青也忍不住想啐他一口，“大家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看他就是这样！”

“他有钱？！要不是我大表姐能干，他有着闲钱拿去花天酒地？”杨真真一下子按捺不住，拔高了声调，大概被屋里那伙计听到了，他出来喝止道：“东家的事，你干什么在大门口嚷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又扫了一眼程小青，他若有所指道：“扫个地也磨磨蹭蹭的，快些进来！”

杨真真吐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小青，那我先进去了。”

此时那对婆媳也正好出来，程小青赶紧拔腿：“我也该走了，下回来看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