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久。"
半年的时间,还是有的。现在皇帝不再服用那驻颜大还丹,就不会加速毒性,也能让皇帝多活些日子。只是另一种毒,早已深入五脏六腑,但也不是及发之毒,故而暂时还死不了。
只要皇帝还在,尽早把宁翔的事解决掉,到时还可以别选储君,如果皇帝死了,太子可就坐稳了江山,那其他兄弟,特别是宁翔宁允,太子肯定不会放过。
离元宵还有两天。
皇帝基本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治。蒋夫向宁允汇报完之后,当晚便离开了皇宫。而宁允也连夜出了宫,景惜知道,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她也没有询问,只是在风华宫里歇着。
直到凌晨天未亮,景惜醒来便见宁允坐在床前,但是脸色非常不好。
"出什么事了?"
景惜撑起身子,坐在他的旁边,很少见到他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神情。看来事情有些大条了。
宁允见她醒了,伸手抱过她,"五弟出事了。"
昨晚,他听完蒋夫的话后,便知太子早就安排了这出戏。让宁翔押灾银,经过宣城,刚出宣城,灾银被劫,而他们,又进了宫,并且要求留到元宵过后再回去。现在得知皇帝是中毒,便知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子是想在元宵动手,还想一网打尽。
于是,他连夜出宫,五皇子府,就见大批御林军包围了五皇子府,想来太子已经知道宁翔回京,就算是不知道,太子先包围府邸也可以拿府中的人来威胁宁翔出现。
灾银是宁翔负责,那么多被劫,又死了那么多侍卫。宁翔该负所有的责任,而这个责任,要拿命来承担。只要宁翔出事,宁允自然也会牵连其中,宣城是宁允的地盘,出了宣城就被劫,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允王府的人。
虽然宁允在皇宫,但谁都知道,宁允与五皇子的关系亲如同胞兄弟,只要太子有心,怎么都会将他们牵连在一起。就算漏洞百出,太子一方的人也可独断。
太子就是想借灾银之事,让宁允不得翻身。
"那确定宁翔被太子抓到了吗?"
景惜很平静的在分析,就算太子独大,只要宁翔没在他手中,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她相信她的预言,太子是不可能当上皇帝的。
"应该是没有,如果落在太子手中,只怕早已掀起风浪了。"
宁翔自身武功不弱,而且身边还有摘星楼的人保护,太子没那么容易抓到他的。
"没有就好。灾银在康良王府,我们就把这个消息传给皇上,再放到边塞人的耳朵里。太子一定会急于为康良王解释,也会安抚边塞将士。这样一来,就能拖住太子的进度,而宁翔也能安全。"
如果她没猜错,只要这个消息传给皇帝,就会加快太子近一步陷害宁翔,而且,一定会想办法把灾银挪些到五皇子府,这样更是为了日后坐实宁翔与被劫灾银有关。
只要太子慌了,康良王慌了,破绽也会露出来了,到时就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看太子还有什么话好说。
宁允认真的听着她的话,觉得可行。但心里又有另一层担心。
如果告诉父皇后,怕他怒火攻心,要是为此而驾崩了,努力也只是白费。只要父皇去了,那太子更会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景惜明白宁允的担忧,也觉得是个事儿。皇帝要是真不能受刺激,确实不能说。况且现在实权在太子手中,只要太子压下来,也白忙活,更会加快太子除掉他们的决心。
"我想,直接在上朝的时候,将五弟带到朝堂。并暗中让人监视康良王府,至少不让灾银从王府中流出。到时,只要派御林军搜查,事情始末自然了然。"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还不如直接面对。或许还能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大臣们就算有心了也不敢再维护。
这个办法,叫出其不意。
景惜很崇拜的看着宁允,果然是她的男人,做事也这么坦坦荡荡的。
"怎么了?"
不明所以的宁允不知为何她突然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当他看清她眼里流露出来的意思之后,一扫之前的忧郁,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
"是觉得为夫还是聪明的吧!"
看他得意的样子,景惜也不损他,而是在他脸上印上深深一吻。
"没错,夫君真是聪明!"
男人,也需要赞美。而且加以行动,效果会更好。
天终于亮了,宁允让景惜别出风华宫,今天皇宫中,只怕会不安宁。景惜也听话的呆在宫中,却不时走到宫门处,张望着,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心却随着宁允一起。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担心的。
不知等了多久,还是没有见人回来。实在是坐不住了,景惜提着裙摆,便走出风华宫,侍候在旁的宫女绵儿慌张拦住她。
"王妃,王爷说过你不能离开风华宫。"没有胆怯,没有害怕,她说得理直气壮,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她这样做有不妥。
景惜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并不出众却很清秀的宫女,她的眼里没有闪躲,而是露出了担心。除了若云,很少从一个宫女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
"不如你跟我一起吧。"
不理会她的担心,反而邀请她一起。绵儿有些无奈,风少爷说得真的没错,主子的性情真是不能以常人相比。
而且,她也了解到,主子只要决定的事,似乎都很难改变。为了保护主子的安全,她只有跟在她身后。
景惜没有去龙腾殿,而是去了皇后宫中。绵儿以为她去龙腾殿,没想到去了凤祥宫。让她有些搞不明白了。
凤祥宫,景惜来了两次。之前都是寒暄,这次,她表面上还是来寒暄。
对于景惜的到来,皇后是意外的。
"惜儿怎么来了?"
她微笑着拉过景惜的手坐在她的旁边,很亲热。景惜也像个好儿媳似的,乖巧的坐在她的旁边,却嘟起了嘴,像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