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被凋落的情绪哀思时,落雪收了琴,面色泰然的莲步而下。
元成天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抱琴而走的落雪,脑海中顿时被她的音容取代,一行不成名的小诗闪现他的眉宇——只恐旁人轻笑我,故不敢放声欢畅。元成天惊了,在座的人都惊了,就连帘幕收起,秋风重新坐回二楼的凭栏,都没人放声说话。
元成天痴痴的看着落雪的方向,怎叹此生竟能听到这般曲调,竟能看到这般的佳人,又何须叹怀己人的碌碌无为:“断送一生惟有,破除万事无过……只求……在侧……”
“少爷,您说什么呢,少爷……”
元成天皱眉,少爷’两字压抑了太多的世俗官位,他不可以再让爷爷失望,不可以再如小弟般给元家抹上一层难堪,他压制下心里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不去想他看到听到的场景:“我们走吧……”他抬起脚,众人还在原地缅惜。
他经过陈图的身边,把他摇醒,两人同步出了香乐居。
陈图至今没有回神的惊叹:“妙,实在是妙!无论是人还是曲都那么的相得益彰,没想到如此小地还有如此佳人,也真是担的起我们诸方才子前仆后继,不过不知花上万万两黄金,能否撤了这擂台,让佳人自动投怀……!”
元成天闻言不舒服的看向他,但他却没有立场反驳他,陈家是富商世家,堂室也有在朝为官者,如果是权势硬来,也却有可能:“陈兄,何必呢,落雪姑娘设下擂台,自有她的考量我们何必扫了大家的雅兴。”
陈图摇摇头,跟文家出身的元天成来自不同的教育世界:“这你就不懂了,你以为她这次一露面,以后还有那么多守规矩的人,我告诉你,不可能!就她今日的曲子和画像一在世面上流通,跟我有同样想法的只有多数没有少数,况且她就是卖个初夜,何必弄的像是公主选驸马一样,你别天真的,走着看吧,不出三天绝对撤了擂台,挂牌迎客。”
元成天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图:“你们……你们分明是强抢民女。”
“错,章法兄,不是我,是别人,就我的财力恐怕还无法撼动香乐居,但是有财有势的公子哥多了,估摸着到了我们这种权势的也就只能吃个残羹剩饭,不过如此佳人,即便不是初夜也值啊,如此姿色音容,确实值得期待……夜半难熬时又多了个去处啊……”
元成天想着脑海中的身影,心里恼怒的看着他,好似他心里的所想已经成为无法挽回的现实。
“在下告辞!”懒得跟这种人交友。
“章法兄!章法兄!”陈图纳闷的看着带着书童急速离开的人:“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文人脾气!”
小书童快脚跟上元成文,不懂少爷怎么越走越快:“少爷!少爷!您慢点,您慢点!”
元成天听不见的往前走。
小书童吃力的抬脚追着:“少爷,您走的太快了,少爷!”
元成天突然停下。
小书童——嘭——的撞他身上:“少爷您怎么又停下了。”
元成天回头道:“派人盯着香乐居,如果有人用抢的,报我们元家的名号。”
“啊?!”
“去吧。”
书童千不愿万不愿的扭捏道:“少爷,老爷会杀了小的!”
“让你去!听到没!用不用现在就杀了你”
书童赶紧闪人:“是!是!”心里却在嘀咕,这事要是老爷知道了,恐怕就翻了天了。
东宫在第一时间接到元成天去了香乐居的消息,全部过程黛眉均让落雪录在了小箱子里。
柳丝看完,心情一般的关了录像机,她现在对另一件事情感兴趣:“冷宫那边怎么样了,我怎么听说,皇上昨晚过去了。”
黛眉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她的秀发:“这事您还能听说啊。”
柳丝悠闲的坐在炉子旁,对这事心知肚明:“说吧,你是阴沟里翻船了,还是薛倚楼变聪明了。”
黛眉本来也没想瞒着主子,见娘娘问她就如实以报:“娘娘,是这么回事,本来奴婢以小安子、楼妃娘娘密谋挑拨帝后关系为名,把小安和楼妃都打了一顿,奴婢还又敲折了小安子一条退呢,楼妃也被打的发着高烧,奴婢想着烧死算了,也好厚葬,可是昨晚不知怎么着,皇上去天宁殿时偏巧撞到从后宫跑出来的楼妃病怏怏的跪在路中间等他,剩下的事情您也该想到了,一个热血男儿,一个曾经的旧爱,一个英俊潇洒,一个病态可掬,结果就那么回事了……娘娘,咱们要不要治楼妃个勾引皇子的罪名!”
“你傻啊!皇上现在在哪!”
“能在哪,心疼他的老相好,请了太医,请了丫头正在冷宫陪楼妃娘娘呢,奴婢看,过不了几天楼妃就能出来了。”
柳丝闻言不高兴的拿上披肩站起来:“走,去冷宫。”
黛眉赶紧追上:“娘娘,您去干嘛!娘娘!”
“抓那对狗男女去!”
黛眉立即叫上自己的三个女打手跟上:“娘娘,过年呢,去冷宫会添了晦气,跨火盆,快跨火盆。”
柳丝无奈的看看她:“真是。”这个时候就她事多。
本应冷清的冷宫中,此刻是火光环绕、炉火升腾。
青馨红着双眼给主子熬药。
轩辕行役愧疚的陪坐在薛倚楼身边,紧紧的握着她冰凉的手默默不语。
薛倚楼懂事的躺在他的腿上,所有的委屈都不打算跟她爱的男人说:“皇上,展儿还好吗?”
轩辕点点头:“嗯,活泼可爱,又长大了一岁。”
“学业上您督促他了吗?咳咳……”
轩辕赶紧拍拍她的肩,犹豫了下,没令她失望道:“元太傅还夸他聪明呢。”
薛倚楼闻言知足的笑笑,更加柔和的贴近他:“那就好,展儿和皇上可是臣妾的全部。”
轩辕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抚摸她的头,倚楼苍白的脸色如此真实的呈现在他的眼前,让他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在这里受罪:“都是朕不好,朕不该惩罚你。”
薛倚楼体贴的握住他的手,惨白的双唇吐不出伤他心的话:“不怪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后来想想确实不是皇后娘娘的错,咳咳,是臣妾小肚鸡肠的吃醋,可是,皇上……臣妾真的跟宗大人没什么,臣妾是冤枉的,咳咳……”
“别说了,朕知道。”轩辕有情的抱住她:“是朕欠妥考虑,朕当初娶你时,没料到会有进这里的一天,是朕对你有愧。”
“不,臣妾也有错,臣妾不该给皇上添麻烦。”
“是朕不好。”两人拥抱着,彼此都是彼此的初恋和挚爱,两人有太多的彼此回忆,两人也有牵扯不断的家长里短,在这深宫围墙之中,可以相互缅怀的还有曾将纯纯的情意:“朕传旨……”
薛倚楼仔细聆听着。
“让你……”出去。
——皇后娘娘到——
冷宫清冷的大门豁然而开,柳丝带着自己宫里的人旁若无人的走进来。
轩辕闻言,感觉怪异的想推开薛倚楼,去接她:但是猛然想到她怎么来了!消息挺灵通的!
薛倚楼有意无意的环住他的腰轻咳。
轩辕行役没细想的顺水推舟的拍拍她的背:“怎么样,要不要请太医,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薛倚楼‘虚弱的’靠在他胸前,全身心的希望都是他:“没事,太医不是看过了吗,皇上不要关心则乱。”
轩辕也感觉自己反应过度的微笑。
青馨把熬好的药汁放在床头,根本当没听到外面的传唤:“娘娘,您该喝药了。”
“朕来。”轩辕想绕开薛倚楼环上的手,但是薛倚楼没有要放的意思。
轩辕苦笑一下,只能这样喂她。
柳丝在丫头们的拥簇下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明显示威的画面,但是她也是来示威的,敌不动她也不动。
薛倚楼见了她‘艰难的’想从轩辕身上起来,但是明显‘失败’:“臣妾跟皇后娘娘请安,咳咳……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轩辕扶她一下,并没有去看柳丝,薛倚楼人都是她打的,他不理她很说的过去。
薛倚楼躺在轩辕怀里,很不好意思的看柳丝一眼,小声对着轩辕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轩辕强迫自己不去看柳丝,她必需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越来越放肆怎么能当好一国之母:“来,吃药。”
薛倚楼‘歉疚’的瞅柳丝一眼‘乖乖的’吃药。
黛眉看向自己的主子,揣摩着自己下步该怎么做。
但柳丝兴致一般的搬张椅子倒坐在了两人的更前。
轩辕吓了一跳的撇她一眼。
柳丝趁机调皮的笑笑。
本想发火的轩辕行役见她这个样子,压制的火气冷哼:“你怎么来了。”
柳丝无聊的拄着下巴,轻描淡写道“我不想当皇后了,你休了我吧。”
轩辕噌的放下手里药汁:“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啊——烫——”薛倚楼衣服上瞬间溅湿了一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