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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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醉春楼,没有夜晚的纸醉金迷,因着姑娘们一晚的劳累,此时都在休息,熄灭的灯笼依旧焕发着艳红的色彩,却在这万火熄灭的楼前显得萧条。全黎帆站在醉春楼前,轻声叹了口气。高家川跟在全黎帆身后,不知全黎帆此行的用意,却已不再劝阻全黎帆的任何动作了,只是安静的跟着。

“黎帆,你来了。”朱莲清本在绣着手帕,看到全黎帆的到来,喜出望外,紧着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走到全黎帆的身边。全黎帆身上披着蓝若慈给他做的披风,朱莲清一看,就知道全黎帆这身披风是真的,而且,并不是哪个衣店的所制作的,“你这身披风……很漂亮啊,是在哪里制作的?”

“这是……若慈做的。”思索了一下之后,全黎帆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哦,是吗?”朱莲清的脸色有一丝难堪,没有想到,出了她之外,全黎帆竟然还会用上其他女子送的东西。只是,现在该稳住气,无理取闹只会让男人厌烦。坐回桌子旁,眼下一瞄,就看到内侧披风下角的“帆”字。朱莲清并没有在意,将刚才绣的丝帕收线,全黎帆并没有坐下,在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黎帆,这是送给你的!”朱莲清将方才绣好的丝帕递给全黎帆。全黎帆接过一看,是一方灰蓝色的丝帕,丝线纵横交错的一角,有一朵朱红的莲花,这是朱莲清的标志,几乎所有送给全黎帆物件上,都有这样的清莲。只是,在此时,全黎帆才发现了朱莲清和蓝若慈之间给自己的感觉有何不同了。

原来,在朱莲清第一次送自己物件之时,全黎帆有的,只是惊喜,但是,这次蓝若慈送给自己的披风,却让自己欣喜若狂。为何要在这种时候,才会明白这个道理,所幸,现在还是为时未晚。“莲清,我有些话要跟你说。”全黎帆将巾帕置于桌上,说出的话更是让朱莲清不安。

“是吗?有什么要说的?”朱莲清垂下的眼眸,掩去心中的心虚和不安,勉强扯开的嘴角,宣誓着复杂的打算,只是,全黎帆并没有看到这些。

“我想说……”全黎帆并没有说完,就被朱莲清打断。

“你难得来,我让小青去烫一壶酒过来,我们一起斟酌。”不等全黎帆阻止,朱莲清朝门外的小青吩咐了下去,小青灵巧的应和了一声。

“莲清,真的不用了,我到这里是要说一下……”

“对了,”似乎,朱莲清是存心不想让全黎帆将话说完,全黎帆叹了口气,才听到朱莲清继续说道,“我倒忘了,我去给你拿一些糕点吧。”朱莲清起身,应是猜到了全黎帆的来意了,存心想要逃避,却被全黎帆一手拉住了。

“莲清,坐下吧,我是真的有话要说的。”朱莲清背着全黎帆,紧紧的闭着眼睛,心里皆在颤抖着,最后,抿着单薄的红唇,才缓缓的坐回椅子上。“我想说……以后我……都不会再到醉春楼来了。”全黎帆沉声对付,声音甚是低小,却如一记闷雷,红的打在朱莲清的天灵盖上,让朱莲清低垂的眼睑瞬时睁得圆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全黎帆一脸的愧疚。即使早有准备,心里上,依旧难以接受。

“你……你说什么……”朱莲清眼里泛着泪光,不断的溢满,最终亦是不能忍住,轻轻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全黎帆看着朱莲清滴落的泪珠,手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没有为朱莲清抹去泪水,既然决定了要决裂的,那就不应给彼此有任何留恋的滋味,全黎帆扶着桌子站起,没有回答朱莲清。

“是不是因为你口中的若慈,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不准,所以你才要离开我是不是?”朱莲清拉住全黎帆的衣袖,不让全黎帆有转身的机会。“但是,什么时候你竟然会听一个女子的话,是不是那个女人对你施了什么诅咒,所以你才要离开我啊?”朱莲清的泪水在清秀的脸上流淌,清洗着脸上的脂粉。

“有若慈一部分的原因,只是,”全黎帆看着朱莲清,思索了下,才悠悠的说道,“那并不是全部的缘由,而是有了若慈的出现,才让我明白了自己跟你之间,原来,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欢喜。”全黎帆轻手推开朱莲清的纤手。“而是,我在第一次听到你的琴曲中的沧桑和孤寂,引起了我的共鸣,原来,我对你,只是怜悯,只是不愿你糟蹋了自己。”

“而后,跟你的相处,让我觉得很舒服,或许是我把这种舒适感弄错了,才会弄成今天的场景,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莲清。”全黎帆皱着眉头,沉声,冷色的说着。“而我对若慈,我也不知是不是喜欢,只是,虽认识时间不多,但是,我却不想失去她。”朱莲清依旧一脸的不相信,看着全黎帆已是陌生的眼神。

“你不想失去她,就要将我推开吗,那我这么久以来算什么?”朱莲清嘶吼,泪水掉落于唇里,是自己苦涩心情的表露。

“莲清,对不起,只是,这是我决定了的事情,也就不会更改了。”全黎帆转身想要离开。朱莲清赶紧从后面抱住全黎帆,泪水迅速浸湿全黎帆的背。

“不要,求求你,黎帆,不要那么残忍对我,不要给了我希望,又要亲手把它毁掉,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为何要在成亲的那天来撩拨她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此刻却要这样残忍的将它收回。“我不介意的,我不介意跟蓝若慈分享你,只要……只要你不要离开我就好了。”

这已经是朱莲清最大的让步了,换来的,却只是全黎帆再次轻轻拉开了朱莲清的手。“莲清,我知道你不想跟其他女子分享一个男子的,而若慈亦是,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也只能够说对不起了。”全黎帆不再回头看朱莲清。“不过你放心,我依旧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朱莲清之所以会这般悠闲,也是因着全黎帆的庇护,没人敢强迫与她。倏地拉开门,却与进门的小青撞个满怀,小青的手一偏,满壶的酒水皆倾倒在高家川的披风上面,高家川甚是紧张的伸手拍掉身上的酒水。

“小青姑娘,小心在下的披风啊。”高家川还在紧张的擦着自己的披风,眼里的担忧紧张之色,丝毫不加掩饰,让小青很是不满的嘟着嘴,关心披风比关心自己更甚,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件披风。擦拭晃起的披风,一角的“川”字,也引人的传进了朱莲清的眼里,只是,此时朱莲清并无暇顾及这些。

全黎帆回头看了朱莲清一眼,朱莲清深切的看着全黎帆,只希望全黎帆能够对她有一丝的留恋。只是,全黎帆又看了旁边的高家川一眼,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大步走去。高家川也看了朱莲清一眼,跟着全黎帆身后离去。“黎帆……”朱莲清跑到门口,看着全黎帆冷漠的背影,朱莲清泪珠更是滴答掉落。

却突然,看到了高家川的背影,还有随着自身走动而飘扬起来的披风。那个明黄的“川”字,再次在朱莲清的脑海中浮现,让朱莲清止住了哭泣。那个字,无论是在丝线上,还是在绣法上,都跟全黎帆披风上的“帆”字一样,必定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全黎帆的披风是蓝若慈做的,那么,高家川身上的,也是蓝若慈制作的吗?全黎帆知道这件事情吗?

而且,从刚才看来,高家川也甚是紧张,如果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清不楚,那她不就有机会介入他们之间,那么,最后,全黎帆始终还是会属于她的。蓝若慈,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无义了,我更加不会让你抢走只属于我的幸福的,绝对不会。朱莲清圆瞪的眼里,有着阴暗的怨气,嘴角亦是时而平缓,时而勾起,神智似乎已经恍惚了。小青奇怪的看着朱莲清的变化,有一丝惧怕。

两人没有看到,在斜对面的房间里,康倪宏正盯着朱莲清脸上的阴翳,嘴角却邪佞的勾起。他康倪宏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只是这次没有那么容易得到的。不过,看来,可以通过眼前这个女人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蓝若慈,你注定是要成为我的收藏品的,我一定会得到你的。康倪宏火红的眼眸,迸射出妖艳的欲望,眼中印着朱莲清的身影,心里却全是蓝若慈的音容笑貌。

“还在生气吗?”全黎帆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只要想到这是灯下蓝若慈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他就觉得倍感温软。

“家川不敢!”高家川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依旧跟于全黎帆身后。灰蓝的眼眸,低垂的盯着地下。全黎帆微微笑着,眼角晃了高家川一眼。

“就是你这样的语气我就知道你是还在生气的!”全黎帆见披风已盖好严实了,手负于后,脚步轻盈,似乎是有着莫大的好心情。“其实你生气也是应该,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不应该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就乱发脾气的,现在我就向你赔罪啦。”全黎帆倏地停步转身,向着高家川弯腰行礼。

“少爷,使不得!”高家川亦是被全黎帆的动作吓了一跳了,赶紧扶住全黎帆。“家川没有撒谎,家川确实没有生少爷的气。”说完这句话,两人自然的又往全府走去。“我只是希望,在今天之后,少爷能够好好的对待少夫人就好了。”方才全黎帆与朱莲清的谈话他都听到了,有一丝庆幸,是为了蓝若慈。

全黎帆没有回话,只是加速回走,嘴角却轻微的勾起,高家川虽在后面,却好似默契的感觉到了全黎帆心里的笑容,脚下也轻快许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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