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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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贤王的正妃乃是前朝长公主,巾帼不让须眉,贤王死后,她一手执掌整个贤王府长达五年,让自己的儿子成年之后接掌兵权,柳家在她的手上得到了质的飞跃。

贤王生前娶有一个正室,两个侧室,两子三女,有一子和两女是长公主所出,两个女儿个个才貌双全,被她父皇册封郡主。

天辰十一年,贤王之子柳玉笙智破率领五万精兵智破突厥十万大军,经此一役,柳家彻底摆脱了世家的荣耀,柳玉笙真正的接管军权。

天辰十二年,柳家长女庆云郡主被册封为大皇子妃,同年,凤羽国派出太子游历出使正齐,当朝求娶正齐公主,以示两国修好。

长公主却一手推动自己的女儿和凤羽国太子之事,帝震怒,却因手足之情最后忍下此事,最后册封长公主之女为灵云公主,下嫁凤羽国。

自此之后,柳家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然而先帝却已几个看清楚长公主的心思,知道就算是手足却早已兵刃相见。

先帝开始避忌柳家,处处刁难,后来又传出庆云郡主失德,因记恨大皇子纳妾,不满妾室先得子嗣而对皇孙痛下杀手,被大皇子冷落。

柳家慢慢的开始衰败,慕容景锐这个时候崛起,长公主见形势不对,为了拉拢晋王,将妾室所出的庶女柳眉雪嫁于晋王为侧妃,以招揽慕容景锐手中大权。

只可惜她万万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终柳玉笙的兵权也全部落在慕容景锐手中,柳家从此没落。

直到这个时候,这一段过往的事迹才在琼华的脑中清晰的出现,她记得当时听闻过这些消息,那些太监和宫女们谈论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带着深深的幸灾乐祸。

他们说起别人的事情,总是充满了看戏的心情。

她记得自己是在柳眉雪出嫁之前见过她一次,柳眉雪虽然是贤王庶女,但是她的姨母却是先皇面前得宠的妃子,她出家之前,她的母亲曾带着她进宫求过她的姨母,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她的。

那个时候琼华才十三岁,柳眉雪也不过是十五的年纪,可是她清楚的记得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新嫁娘的欢喜。

身边的宫女向她行礼,她似乎没有一点情绪,她们也不过是匆匆行礼,错身而过,虽然她们在血源上算是表姐妹的关系,但是在她们看来,与陌生人无意。

她不知道后来的情况,但是看如今的形式,当年她的母亲没能阻止那一场婚姻,不过如今慕容景锐夺位,柳眉雪也算是得道升天了吧。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奇怪,慕容景锐夺权之后,柳家人怎么处置了?

琼华似乎能想到一个可能,以慕容景锐的心机,他自然不会亲自处置柳家,他一定会设计让她的父皇在多年前就直接将柳氏一族处死,这才符合他的作风。

若是如此,那么如今的柳妃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她就真的能如此安心的享受这份荣宠吗?

琼华不知道,但是她能预感的到,这件事绝对不会简单,柳妃这个人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太过阴暗。

“原来是柳妃娘娘的宫殿,难怪妾身觉得十分雅致。”琼华福身见礼,暗暗隐去眸中的震惊,不着痕迹的说。

柳妃白衣飘飘,裙上淡蓝的花朵,分外美丽,就如她的人一般,清新淡雅,她将手中瑶琴置于身后,宫女应声接下,她这才从玉阶上缓步而下,对琼华莞尔一笑,轻声说,“你我本就是姐妹,何来这么多礼数。”

琼华心中微凌,她以为多年前的一面,柳妃不会记得那个时候十三岁的小女孩,没想到她竟然还记得她,而且这是这个宫中除了慕容景锐和程安,唯一知道她身份的人。

“柳妃娘娘厚爱了。”琼华不着痕迹的躲开柳妃欲上前拉她的手,她的躲避让柳妃一时扑了空,但是柳妃却没有在意,只是浅笑的看着琼华。

柳妃见琼华对自己的身份闭口不提,心中微微明了,原本她还一直疑惑,到底是谁能得皇上如此宠爱,入宫几个月,不但从来不按礼制出席这种场合,而且对宫里的大小事情从来不闻不问,皇后却也无可奈何。

她的目光无意间的落在青石板路上的色泽鲜艳的芍药花,眉头轻轻的蹙起,淡笑的问道,“萱妃妹妹这是何意?”

琼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尘不染的道路上躺着那朵颜色鲜艳的花,花心敞开着,花径上似乎还带着新鲜的露珠,她微垂下目光,冷淡疏离的语气说道,“花嘛,就应该在花园里绽放,就算是再好看的花,开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就只能是这样的结果。”

那朵芍药,本应该在花圃里尽情绽放,然而她却多了一份心思,试图想要脱颖而出,越过栅栏,开在路旁,那么就注定只能被人随手摘下来丢弃。

这便是生存原则,也是她的认知,这个皇宫本就不是她该生活的地方,她也难逃被人丢弃的结果,所以在她还能选择的时候她必须要选择让自己生存的方式。

柳妃愣了一下,看着琼华的神情,她似乎觉得有一抹似有似无的深意,可是她却说不清楚,只能无奈的朝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琼华的目光也深深的打量着柳妃,这个衣着朴素,完全没有一点宫妃样子的柳妃,她脸上的笑容和皇后、明妃有着天壤之别。

皇后笑容端庄,明妃高傲,而这个柳妃,笑意平淡,这个笑容的背后似乎掩藏了太多的无奈,犹记得多年前初在御花园遇见的时候,那个神情淡漠,似乎对自己的将来一点也没有畏惧的女子早已消失无踪。

到底是因为柳家的遭遇让她孤立无援,还是说她本就无心这深宫中的权势?

琼华不明白,也难以想象真的有人能在权势面前无动于衷,曾经率领千军的慕容景锐不能,震慑朝纲的靖国公不能,连她沈琼华也要一心掌控权势,操控命运,难道柳妃就真的如她的表面那般淡漠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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