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心爱的女人因怀了别人的孩子而流出激动的泪水,布拉格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了孩子,你是不是也该考虑收回刚才的话?”
琼华低下头,轻轻的抚摸着这个“意外的惊喜”,眼中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在她看来,这个孩子便是慕容景锐留给她的最好的礼物。他为了不让她寻死,特意派了这个孩子来,就是为了用爱牵绊住她,不让她做傻事,她怎么忍心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谢谢你,布拉格!多亏有你。”要不是他及时阻拦,想必她现在已铸成大错,就算有机会在那边见到他,想必也不会原谅她。
“没什么,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们都着实累得不清,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自找没趣的向她伸出手。
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泾渭分明的河流,把他们生生阻隔在河的两端。
在决定告诉她孩子的事情时,他便已经做好了长期感动她的准备。
琼华紧跟在他身后,手放在小腹上,心跳得很快,那种初为人母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她并没有注意到布拉格的转变,或者说,她并不在意。
过去,她爱的是慕容景锐,余生,她会把所有的爱,给她腹中的孩子。
回去后,布拉格整日忙于政事,很少抽出时间去看琼华。她并不介意,只要一得空,便给腹中的孩子缝制小衣服。
每次春qing想帮她,她总是拒绝,理由是,想要亲手更孩子做,这样才能让孩子感受到满满的母爱。
春qing站在一旁看着她带着温润笑意的侧脸,心里不由得暖暖的。
在得知皇上遇刺身亡的消息后,她本也吃了一惊,也曾怀疑过自己所传达的消息他们是不是没收到,后来看到姑娘连提都不提,她便也释怀了。
在皇上没有给她安排其他任务时,保护好姑娘,便是她最重要的任务!
蓝月偶尔来串串门子,和琼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会儿子话,见她似乎兴趣缺缺,便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文若勋也来过两次,每次都只是问上几句关心的话语,然后便默默看着她为孩子缝补衣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愫。
当琼华又做完一件小衣,招呼着春qing过来看看如何时,春qing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
“我说姑娘,这都第几件了?孩子还那么小,就算你真想做,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吧?把眼睛累伤了怎么办?”
琼华小心翼翼的把小衣叠好,平平整整的放进一个描了金边的小匣子里,嘴角始终带着浅淡的笑意:“你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会明白我这份做母亲的心情。”
布拉格走进来时,正好听到她的这句话,原本好好的心情,顿时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透心凉。
“公主可真是狠心,本王不来看你,你一次都不去见本王!”
他装出生气的样子,叹着气走到她的桌边坐下,目光扫了眼桌子上的紫砂壶,很随意的说道:“也没别的要紧事,惦记着公主这儿的茶,便过来讨一杯。公主,你该不会连本王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吧?”
“当然不会。”琼华把小匣子关好,递到春qing手上,站起身来迎向他:“只是,自从知道有了孩子后,我便专门问了大夫,大夫说,这茶,孕妇是万万喝不得的。”
“哦?听公主的意思,本王以后就没地方喝茶了?”他忽然感到有些怅然,难道连最后一个名正言顺来看她的借口也要不存在了吗?
“你多虑了,若是真想喝,这些茶具和茶叶都可以拿回去,这样便可以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
她招招手,示意春qing把桌上的茶具收拾了,布拉格却阻止了她。
“不用麻烦了,品茶就好像品人,也是要看时机和心情的。”他站起身,怅然若失的笑笑:“本王还有事要忙,就不继续叨扰公主的清静了。春qing,代本王好好照顾公主。”
“是,王请慢走。”
春qing在把布拉格送走之后,转身看向表情淡淡的琼华,试探的问道:“姑娘,皇上已经不在了,我看王对您那么好,您就不打算考虑考虑接受他吗?”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姑娘每日把精力都放在这些缝补衣物上,更不希望听到她夜晚寂寂无人时的叹息。
如果皇上尚在,她自然希望姑娘有一天能重新回去做她的萱妃。但倘若皇上不在了,作为女人,她便应该为自己为孩子早早打算。
“接受他?”琼华挑眉,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春qing,你什么时候变成布拉格的说客了?”
“姑娘说笑了,我只是站在姑娘的位置上为姑娘考虑,现在孩子还小,外人看不出,但您有没有想过,倘若这孩子一天天长大,大到你再也无法掩饰他的存在时,要怎么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
琼华垂眸站起,眼中难掩担忧,但语气已然倔强:“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只要我问心无愧,又何须在乎那些无关紧要人的眼光?”
春qing拿了个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幽幽一叹:“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人活一世,怎么可能不受外界的影响?就算您可以不在乎,那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呀!”
琼华抿住唇,陷入深深的沉默中。
这事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要她带着慕容景锐的孩子嫁给别人,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
“春qing,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她以为自己只要不去刻意想他,便会把他慢慢忘记。可随着孩子在腹中一点点长大,她对他的思念也跟着日益加深。
短短十日,对她来说,如同过了十年!
“好,那我先出去,您有事叫我。”
琼华点点头,在看着她走出寝帐后,她低下头,双手捂住眼睛,积蓄良久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一个手帕忽然递到她的面前,熟悉的声音自耳边传来:“别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