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锐从牢房里将浑身是伤的文若勋救出来，文若勋被萧怀铭折磨的已经几乎没了人样，慕容景锐看着都觉得不忍。

萧怀铭为了什么这样对文若勋，慕容景锐自然知道，可是看着文若勋沦落到这样的境地，难免一阵唏嘘不已。

两人顺着无人的地方出了城主府，一路向城门口的城楼而去，黑夜中两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的穿梭在这个被沉静笼罩的汉州城的上空。

子时已至，慕容景锐躲在城楼的出口处，等待着城门外的进攻一旦开始，他便要以一人之力拿下城楼出口的防卫。

夜色越来越黑沉，弥漫在空气中的雾色越来越浓郁，几丈之外，难辨方向。

文若勋被慕容景锐带到城楼处，耳边听着那一队队训练有素的脚步声，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一脸冷毅气息的慕容景锐，心中意识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还是避免不了。

“皇上，真的必须要攻城吗？”文若勋靠在身后的城墙上，意识依旧迷离，有气无力的问道，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远处高高的城楼上那隐约的火光。

慕容景锐的目光从前方收回来，看了一眼身边的文若勋，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觉得如今我们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汉州城再拿不下，北郡岌岌可危，这个时候，靖国公一定会舍弃北郡，以求正齐的安定，但是北郡一旦被攻破，正齐将永无宁日。

也许他们的做法是不顾北郡的百姓，但是如果牺牲一个城的百姓，能救整个正齐，这也并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文若勋怔住，布满血痕的脸上忍不住出现一丝动容，是啊，这么多天了，北郡那边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今晚的天气最绝佳的好机会，错过了便是将整个正齐拱手。

可是想到他答应辛如絮的话，心中不免有些惭愧，最终他们还是没能阻止这场战乱。

“她呢？你可有派人去救她。”文若勋喃喃的问道，他心中最关心的人便只有他了，这个天下与他无关，他只想她能平安无事。

慕容景锐听闻文若勋提起琼华，眸色微微沉了一分，只是沉冷的道，“离月已经去救她了，我们这边夺下城楼之后会控制整个城主府，码头上已经被我们的人控制，届时萧怀铭插翅难逃。”

文若勋并不关心这个，但是想到辛如絮，他在心中却微微叹息了一声，他没能做到答应她的事情。

“皇上，臣有一件事要说，如今负责城门的守领是当年华氏的旧部，我们可以借助他们攻破城防，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文若勋思衬了良久，终究是这般开口。

这件事他本不应该说，但是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不得不这样做，相信如果她在，也会这般决定。

慕容景锐闻言似乎并没有一点吃惊的样子，文若勋还怀疑他是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不由的继续劝说，“臣知道皇上既然已经选择了攻城，定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但是如果能将伤亡减到最小……”

“你以为朕带你来是为了什么？”慕容景锐冷厉的口气打断文若勋的劝说，目光转向前方高高的城楼。

他自然是知道这里有华氏的势力，琼华的话他都记得，但是他比琼华顾虑的更多，就算这里有华氏的势力，这么多年了，难免会有异动。

并且当年是华将军掌权，如今，琼华就算是华氏仅留的后人，身上也留着沈氏的血脉，华氏的旧部会不会听命于他也很难说，所以他不得不做完全的准备。

文若勋怔住，并不明白慕容景锐话中之意，正想开口询问，却突然间听到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在这浓雾弥漫的夜色中，那低沉的声音如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从传出传来，让人的心忍不住一阵沉闷。

慕容景锐听闻到那声音，脸上也不由的有些吃惊，军营中的号角，每一种声音都代表着一种意思，可是这一阵号角声似乎并不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文若勋尽管不了解军营中的信号，但是看慕容景锐的脸色也知道事情起了变化，看了一眼远处的城楼，担忧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是一阵震天响的喊杀声，接着是纷乱的马蹄声，嘶鸣声不绝于耳，慕容景锐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的双拳微微收紧，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寒的气息。

这是攻城不错，但是时机未到，穆风他们不可能会出这样的错。

慕容景锐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文若勋，冰冷的眸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气息，他抬手从怀里掏出当日琼华给他的东西，冷厉的说，“这个交给你去办，不管成不成功，子时三刻，必要大开城门。”

文若勋倏地震惊，看着慕容景锐手中的东西，略微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皱眉问道，“这个……怎么会……？”

慕容景锐知道文若勋想问什么，但是此时并不是解释的时候，他沉冷的交代了一下，闪身便冲入前方的浓雾中。

文若勋手中握着沉甸甸的令牌，唇角似是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他们已经安插了势力，没想到她已经将这些都告诉他了。

琼华，你这般为他，可是值得。

看着那浓郁的雾色，远处的喊杀声，刀剑声，所有的声音都狠狠的震着他那轻微颤抖的心，紧紧的握着那个令牌，心中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刀。

罢了，如果这是她的决定，那么他便会不顾一切的帮她，所有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极不过一个沈琼华，既然一开始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那么他此时还能有什么可犹豫的。

文若勋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中已经带着一抹坚决，他目光平淡的看着远处那巡逻的士兵一步步的靠近，待他们走过去，他趁人不备，一掌解决了一个侍卫，转身混入人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