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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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笑道:"这位郎中好。不知我那媳妇怎么样了?这些个日子委实的不像些样子。"郎中道:"老夫人莫要担心,令媳那皮外伤不算什么,只是心智有些慌乱,倒要好好的医治,现在只是私欲大了些,任其下去,怕要惹下下麻烦。"贾母点头道:"那就有劳先生了。"那郎中忙道不敢,贾兰领着郎中下去了。

大家也就散了。看到人都走了,贾母感到疲累的歪在榻上。鸳鸯琥珀急忙上来,打发小丫头们都出去,看看鸳鸯,琥珀也退了下去。鸳鸯轻轻的给贾母捶着背。半晌,贾母睁开了闭着的眼睛,看着已经十八九岁的鸳鸯,道:"鸳鸯,我这个老婆子可是拖累你了。"鸳鸯一震,稳稳心神道:"鸳鸯亏了老太太的护佑,不然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了。"

贾母叹气道:"我老了,早晚有一天护不了你们了,那个时候你们可怎么办?"鸳鸯虽然吃惊,却也不动什么声色,毕竟侍候贾母这么些年了,贾母的心眼子比千年的狐仙还要多,她说这些一定是有目的的。

又过了好一会,贾母道:"鸳鸯,你和林丫头是很好的,能让林丫头看上眼的也没有几个人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说的话恐怕比这些主子还要管用的。"鸳鸯急忙道:"老太太可是夸奖鸳鸯了,鸳鸯终不过是个奴才,林姑娘现在是郡主,哪是鸳鸯能说上话的。"贾母闻言点点头,也不说什么了。

鸳鸯的心虽说有些忐忑,倒也不怕什么了,世事变迁,最近这几个月的事情变化太多,让人都是措手不及的,现在不管怎样变化,都是不能预料的,更何况自己是家生奴才,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那一年说的,大不了还有一个死呢。

想着自己的心事,半晌,鸳鸯看向贾母,贾母已经睡着了。看着老太太陡然增加的白发,鸳鸯也不禁有些心疼。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呀,看似宝塔尖上的人物,实际上早就被架空的了,儿子的算计,儿媳的瞒昧,孙子们的挥霍,这个老太太哪里是不知道的呢。

想当年林姑娘刚进府来,娇俏可人的女孩,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自然是让人喜欢的,尤其是贾母,真的是疼到了骨子里,更何况还有林姑老爷的显赫肥缺,每年价值几万两的白银和物件,也让老太太动了联姻的心思。

没想到林姑老爷半路上死了,林姑娘成了孤儿,当镰二爷拿回来那些银两后,老太太更是动了别让心思,每每的老爷他们要拿那些银两,老太太都是不依的。

直到...直到修建大观园,老太太才把那些个银两拿出来,并对老爷太太等人说了亲上加亲的话,只是林姑娘小,暂不张扬而已。谁知道,林姑娘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越来衰弱,老太太的心也就动摇了。

唉,老太太虑的也是,宝二爷是贾家的命根子,岂能找个病秧子。可是又不想宝二爷娶宝姑娘,更何况用了林姑娘那么多的银两,更是左右的为难。现在的老太太更是可怜,处处的被家人算计,难道真的是猫老了怕老鼠吗?

鸳鸯正想着,只见彩霞在外面招手。鸳鸯轻轻的走了出去,夕阳西下,落霞成辉,宛如人生最后的时光,灿烂辉煌,紧接着却是陷入了重重的黑暗。看鸳鸯用手遮挡住夕阳的余晖,彩霞道:"鸳鸯姐姐,老爷回来了,宝二爷也回来了,都在太太那里呢。老爷要鸳鸯姐姐去,想问姐姐一些事情。"鸳鸯有些疑惑,只好慢慢的往王夫人的屋子走去。

鸳鸯和彩霞来到王夫人的屋子,果然贾赦贾政贾珍贾琏宝玉都在那里,让鸳鸯奇怪的是贾环竟然也在场。鸳鸯急忙上前见礼。贾赦现在也没有太多的别的心思,毕竟贾家现在有些风雨飘摇,倒也顾不上其他。王夫人里间歇息,外间的人可是不少,除了贾赦等人,就连赵姨娘,李纨都没有回避,站在一边。

鸳鸯急忙给大老爷二老爷见礼,还是贾政道:"姑娘是服侍老太太的人,礼就免了吧,老太太现在怎么样?"鸳鸯低头道:"老太太睡下了,琥珀正在旁边侍候着。"

贾政点头,道:"鸳鸯姑娘,今儿上午你是和老太太一起去了林姑娘那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鸳鸯姑娘可否为我等解惑。"鸳鸯一愣,道:"二老爷明鉴,鸳鸯只是一个小丫头,奴婢的身份,虽说侍候着老太太,可毕竟只是个奴,哪里有奴才说话的地方。"

贾政道:"这倒也不然,我们府里历来的规矩,侍候老人家的下人比年轻主子奶奶还要尊贵,鸳鸯姑娘还是说了的吧。"说完,贾政看了赵姨娘一眼,赵姨娘心领神会,拉拉李纨的袖子。

李纨只得向前,对鸳鸯道:"鸳鸯还是说了吧,其实也没有是那么说不得的,只是老爷碍于我们的身份,难以判断真假罢了,请你来,也就是听听实话罢了。"

鸳鸯这才明白,遂道:"大老爷二老爷明鉴,今儿上午老太太知道林姑娘要搬回大观园很是高兴,早早的就让奴婢告诉了大太太二太太奶奶姑娘们,听到林姑娘来了,也就让太监通报了进去,见过君臣之礼后,林姑娘又请老太太到潇湘馆去..."

听鸳鸯说大家到了潇湘馆,宝玉早已经呆在了那里,眼睛望着固定的一点,神思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突然,贾政的一声暴喝,吓醒了宝玉,只听贾政道:"这个无知的妇人,是要把我们贾家置于死无葬身之地吗?在潇湘馆,在王爷面前,在郡主面前,竟敢那样的放肆,真真的岂有此理,好,好,这样也好,索性我就休了她,省的带累贾家的子孙。"说完就气急败坏的让人去找纸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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