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已经留下几件了,父亲曾经说过,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也是父母的心愿。我就不留着了。"卫大人笑道:"那臣告退。"黛玉道:"请恕黛玉不送了,大人走好。"卫大人临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湘云一眼,看湘云正和宝玉悄悄说着话,不由得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等到外人都走了,贾家的人才反应过来,先是贾赦大笑道:"太好了,外甥女成了公主了,而且皇上还给外甥女一个愿望,外甥女索性就求皇上返还我们的家产,恢复我们的官职吧,我们也就能在这里住下去了,虽说捐出去那些金银可惜了的,如果能换的我们的官职,也是好的,那些金银也是能回来的。"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贾政道:"看来外甥女是真的被我们伤了心了,竟然用这种办法报复我们。"
黛玉笑道:"果然是二老爷,想的明白,不过也不是报复,毕竟父母留下的东西太多了,我也是不愿意要那些身外之物,给那些需要的人岂不是更好。"这时候探春道:"林姐姐,你的那个愿望要如何利用,能否请皇帝饶了贾家一干众人?"看看探春,黛玉微微一笑,道:"三姑娘,你现在是一国之后,你可愿意你的丈夫徇私情饶了祸国殃民的臣子?"探春本能的摇摇头。黛玉道:"你都不愿,更何况当今的皇上,所以这件事情不要再说了。"
这时候迎春道:"林妹妹,不,应该喊你公主的,明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今生所受的恩德,只有来生再报了。"黛玉道:"二姐姐,我们姐妹不必如此,二姐姐又不欠我什么。"迎春流泪道:"如果没有姐姐,二嫂子没有妹妹必不能活,那两个侄儿一个侄女,岂不是可怜的紧,妹妹救了二嫂子,就是救了这一房的人呀。更有我这个苦命的人,如果没有妹妹,恐怕也早就命入黄泉了的,现在不但活下命来,又找到了命定之人,以后也只有幸福的了,没有妹妹那有我和三妹妹今天和以后的生活,只是三妹妹如果不改改脾性,难免的以后会有磨难的。还请妹妹不要计较三妹妹,宝姑娘也好好相劝于她,也免了她后悔,也不枉了姐妹的维护之情。宝姑娘,虽然你是被逼成亲,现在看姑娘的样子也是如意的了,请宝姑娘就不要怪罪三妹妹了。"
听了迎春的话,宝钗笑道:"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我的丈夫确实是好的,虽说我们现在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却也是衣食不缺,相敬如宾的,而且他代母亲也是很好的,对我也好,我们每日里忙时看百亩良田的耕作,闲暇时也吟诗作对的,倒也清闲,公公婆婆也是好的,每天里其乐融融的,也没有这些规矩,倒也轻松。三姑娘即为王后,更应宽宏大量,端庄稳重,不以私情为要,但凭公心,那样也比是夫妻和睦,比翼齐飞的。更何况,你们又是深情厚谊的,两厢情愿的,以后岂不是更好的。"
探春点点头,不过到底是心性使然,不得婆婆喜欢,最后也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底是不圆满的,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再说贾母,本想让黛玉救自己的家族儿孙,没想到黛玉竟是那样的决绝,而且当着贾家人的面捐出六百万两的白银,告诉他们自己不在乎被他们贪了银两,又把皇上的特旨放在一边,不为贾家求情,看来这也是黛玉的故意,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眼皮底下的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也变得这样有心机了呢?看看在自己身边的湘云,贾母心中也是无限的感慨,这个丫头也是个好的,只是,唉,这样的性格,让人怎么放心得下。又看看宝玉,这个自己捧在手里怕吓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孙子,竟是什么都不懂,现在家里已经这个样子了,竟然还是这样的懵懵懂懂,还有那个被休的儿媳妇,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低着头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才好呢。
贾母正想着,只见一个婆子进来道:"老太太,外面来了几个人,曾经是我们家的老人,今天知道老太太们回来了,特意的回来问安。"贾母不知道是谁,不过正在落魄的时候,来个人也是不错的。便让带了进来。大家都向门口看去,几个人进来了,让大家吃了一惊。原来竟是鸳鸯琥珀麝月等人。还有袭人、王善宝家的、周瑞家的,几个人进来都跪下请安。贾母道:"你们几个怎么来了,你们这些日子都是在哪里了?"
鸳鸯道:"好叫老太太得知,我是被林姑娘领走的了,林姑娘把卖身契给了我,又给了我银两,我已经回家了,和哥哥嫂嫂在一起,很自在的。"贾母点头,又看向袭人。袭人含羞带愧的流泪道:"袭人给老太太磕头,求求老太太,看在以前服侍老太太,服侍宝二爷一场,也念在奴才尽心尽力的份上,就把奴才从那个地方赎出来吧,奴才给您磕头了。"
当袭人跪在那里给贾母磕头的时候,大家的眼睛都盯在了袭人身上。只见袭人一身破旧的衣裳,面色蜡黄蜡黄的,头发散乱,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以前油光可鉴的头发,现在却像是枯草一样,乱糟糟的,不时的抬起头来,让人看到那一双灵秀的眼睛也已经变得没有光泽了,有些呆呆的木木的。看着她伏在地上的双手,粗糙不堪,留着的长指甲早已经断掉的了,手心手背都是一道又一道的口子,露出来的脖子上满是伤痕,有的甚至是掐痕。身上的伤也就可想而知了。
看着袭人的伤痕,有同病相怜的,有万分怜惜的。有开心趁愿的,有同情无奈的,也有漠不关心的。宝玉看着袭人的样子,也是大惊,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的惨,那里的人不都是怜香惜玉的吗?你怎么会这样的?到底是什么人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袭人磕头道:"二爷也不用问这些的,当着姑娘们的面,奴婢也不敢说太多,只求二爷可怜可怜我,让我离开那个地方也就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