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灵香本来沉着的脸竟微微有些泛白了,她知道此番自己输了,那性命便也不保了,她果真连她的五分都未学到。
灵香不自禁的抬头看向那微微敞开的一扇窗,她似乎感觉到那窗内人的不悦,冷不丁的瑟缩了一下,这一幕恰好被容云之看到。
颜夕在白色轻纱帐后无人得见,越发的尽情舞动着,就当周围无人观看,她自发泄自己的就是。台下的宾客似乎能看到她微翘的唇投影在纱帐上,很多人心中都在想,就算先前知道这人是男子,此刻却也禁不住将她当做女子。此时此刻的她就如一朵盛开在夜色中的曼陀罗,神秘而又令人沉迷。
慕容狄的眼中再无他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抹如精灵般的影子,他有一种感觉,似乎颜夕就是那晚在凌沙河上跳舞的姑娘,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么自己的对手是否就多了一个秦若枫?
一舞未终,自二楼的一处隐蔽的窗中突然击出一记掌风,直对颜夕而去,轻纱帐子猛然被风卷起,露出颜夕窈窕、玲珑的身段儿,和她面上那半张妖冶精致面具下面精致白皙的尖下巴和她那嫣红丰润的唇。掌风太凌厉,幸好颜夕反应迅速,抬手将摇摇欲坠的面具掩住,才让她没有在此等情境下暴露于人前。
纱帐已飘然落下,可众宾客竟发现没有纱帐的阻隔,她的舞蹈竟更是美得惊心动魄,而她身上那鲜嫩、飘逸的鹅黄色纱裙令容云之和慕容狄同时一愣,颜夕不知道,她无意识的选择的这身衣服让有心人看破了她当时的谎言,此后颜夕也多次感叹,习惯真的会害死人的。
等一切归于平静,未等掌声响起,颜夕便迅速回了后台换下衣衫,片刻之后方才回到台前,对上面色苍白的陈妈妈和灵香,颜夕微微勾起唇角,"灵香姑娘,承让了。陈妈妈,我想这种结局你应该想到了对吗?那么,就请兑现你的诺言吧。"
陈妈妈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位公子,嘿嘿,您看,您大人有大量,奴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要不奴家给您五千两白银如何?您以后常来,免单、免单,呵呵。"
"陈妈妈这是想出尔反尔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许下的事情竟也如此儿戏不讲诚信,你让我们这些花钱来醉香楼找乐子的食客以后可哪敢再来了,大家说是不是?"颜夕慢悠悠的用扇子敲着手心,刚刚那一众咋呼着支持灵香的宾客此刻都悻悻的闭了嘴,有些正义人士也三三两两的为颜夕说起话来。
灵香脸色煞白,眼神下意识的忘楼上那个窗口瞧,每看一次便瑟缩一下,这种反应着实让人疑惑,颜夕一时好奇也瞧了过去,感觉那里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似无形的刀光剑影直射她而来,好不凌厉。
"陈妈妈,既然是你与这位公子有约定在先,而这位公子的功力也有目共睹,自是胜过灵香姑娘许多,你确实应该兑现承诺!"慕容狄开口替颜夕说话,容云之却一直盯着颜夕的眼睛看,仿佛势必要在她脸上瞧出个洞来方能罢休。
"哟,众位客官谁看不出来您慕容公子与这位官人是一起的,您当然为他说话了,可这醉香楼可是奴家的命根子,怎么说给就给了!先前的话,不作数!"陈妈妈一梗脖子打算耍赖到底,开始有人嘀嘀咕咕的讨论开了。
颜夕且先不理会陈妈妈,顾自踱到马强桌前站定,笑道。"马强,或者,在下是不是该称呼公子强马呢?"
"哈哈,强马强马,这名字果然响亮!"有好事者竟然拍着桌子笑的前仰后合,此人在颜夕未上台跳舞之前可不是这种态度,这人,着实讨厌,颜夕斜了他一眼。
马强也怒了,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冲那人发了出来,只见他拍案而起照着那人的桌子就是狠狠的一脚,"老子说过的话自然算数,强马就强马,横鼠不过是一个名号,老子可不像有些人,出尔反尔,更不像某些墙头草,哪边得势哪边倒!"
这么一句指桑骂槐的话,让陈妈妈和嘲笑马强的那人顿时变了脸色,颜夕却笑了,这人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只是有些鲁莽,不过绝对是个能辨是非且分得清忠奸的人。
"罢了罢了,原本也就是一时的玩笑话,人的名姓无论如何都是父母赐予的,怎么能随意更改呢?只要马强你答应在下一个条件,你便还是马强。"颜夕的解围让马强的脸红了红,但他倔脾气上来了,却执意道,"不行!老子既然敢下这等赌注,自然输得起,说是强马就是强马,你无需多言!"
"你是一时义气改了名姓,也有骨气了,但是你的爹娘知道你易了他姓不会气死也会气病的,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就是如此孝顺的?还是说你本就是个不孝的大恶之人?"颜夕语速很慢,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马强的神情,那厢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竟垂下头去叹息道,"老子从未如此丢人过,罢了罢了,你且说吧,让我答应你什么事?不过事先说明,就算我不孝,也万万不会帮你做大奸大恶之事!"
"你放心,我一不会让你作奸犯科,二不会让你欺师灭祖,我的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以后做我蓝柯的朋友,你可愿意?"颜夕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一阵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这位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他是在笼络人心,此等心机这般明显你还看不出来么?"
"即便是笼络人心,我看也好过让马强变成强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