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鸢刚开始还是想说给容皎为小姐出出气的,可越说心里越难受,说到最后竟嚎啕大哭起来,她说的一点都没夸张,小姐每晚都做恶梦,有时候都是在梦里哭醒的,身上每天都冷的发紫,每个来看病的大夫都说这是毒入心肺,又在寒冷潮湿的地方呆了那么久得了寒症,如果没有解药,怕是没几日了。容皎本就是强压着才没直接闯进夕照阁找颜夕,现在小鸢这么一说,每个字每句话都像尖刀一样扎进他的心里,他竟再也装不下去了,风一般的奔了出去。
若说想念这东西是无影无形的,那么它为何会把人折磨的这般痛苦不堪?提起笔来,会莫名其妙的写下那个人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看见飘落的雪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与那个人有关的所有关于雪的记忆,一点一滴,没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甚至是不经意间看到些东西,就会想到些什么,一想就是一天,连梦里都是。
雪花落在手里就迫不及待的融化了,只留下一点水迹,那美稍纵即逝,颜夕呆呆的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思绪早就飘远了。
醒来就没见到小鸢,不知道那丫头又去做什么了,梦里的情景让自己闷得透不过气来,只有在院子里被这寒风吹一吹才清醒许多,不知道这雪要下到何时。
颜夕穿着厚厚的棉衣,雪白衣裳却一点都看不出比她的脸色白多少,只是她的脸颊被寒风吹得略红了,在远处看,她就像雪地里的雪娃娃,一碰会化掉,那么憔悴,那么弱小。
容皎不敢上前,怕自己会忍不住抱住她,而自己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力气承受他的拥抱,她现在憔悴的让他的心都在颤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再晚些找到解药还来不来得及。
"如果你想那死丫头死的话就一直在这站着吧!"
容皎猛然抬头,正对上火麒那张没好气的脸,他微微皱了眉头。
火麒急的折下根树枝丢到容皎头上,咬牙切齿的骂道,"老子千方百计使出浑身解数才从杜明那里弄到解药给你,你不会就为了拿着解药这么站在这眼看那丫头死吧?"
"江湖传言,杜明没研制出这解药,师叔,你确定这药真的能救她?"容皎心里还不是十分确定,所以他才犹豫要不要给她吃,若是万一。
"我拿到的时候,他刚从炼丹炉里取出来!"火麒说的理直气壮,并且表情有些恨恨的,容皎眉头皱的更紧了,"师叔可是亲眼见到这药确实是真的?"
火麒火大的踢了他一脚,"当然是真的,否则老子岂不是白白献身了!"
容皎错愕的瞪着火麒,火麒说完才后知后觉的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又狠狠的给了他一脚,"反正不管怎么说,这药是真的,如果不能救她,我反过来叫你师叔!还不快去!"
容皎得到肯定,便忙奔过去了,火麒悠哉哉的躺在树枝上晃着脚,"呵,这会儿跑的跟兔子似的了,哎,师叔我可要在这歇歇脚,托这丫头的福,桃花来的太快呀,这会儿我可左右为难了,一个俊男一个美女,选哪个好呢?"
突然杜明那张脸在他脸前放大,"如果你敢选别人,我就把你丢进炼药炉里炼成毒药,然后再把你吞下去,咱俩一起死!"
火麒猛的打个哆嗦差点从树上掉下去,后知后觉的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恶狠狠的瞪着不知何时来的杜明,"你怎么跟到这儿来了!"
"哼,我如果不跟到这儿,还不知道你还有个美女呢,解药我也给了,那就跟我走吧,咱们可还要好好研究研究桃花的问题呢!"
杜明拎起火麒的后衣襟,就像拎着只小狗似的,火麒冲着容皎的方向刚张嘴要大叫,嘴里就被丢进一粒药丸。
火麒大惊,"你给我吃了什么?"
"销魂丹。"听这名字,大概就能猜到这是什么药了,火麒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任杜明一阵风把他带走了,死丫头还有灵香美女呀,他火麒为了你们一个的性命一个的美貌,容易么,只可惜了他的清白之身。
这边发生的一切一点都没影响到夕照阁里的人,颜夕恍如梦中似的盯着眼前渐渐清晰的人,"你..."
"夕儿,我来了。"容皎停在颜夕三步开外,深深凝视着她,却越看心里越觉得疼。
"呵呵,这是梦还是现实呢?我该叫你容皎还是凤尧?"
容皎嘴角的笑僵住了,眉头又拧紧了,"夕儿,不管我是容皎还是凤尧,我对你的心都是不变的,你要信我!"
"信你?怎么信?为什么要信?不过也对,不管你是谁,你都不是我什么人,信不信也就无所谓了。"隐在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却仍然禁不住颤抖,可说出口的话却让她自己都冷的发颤,容皎猛然靠近她,不可置信的盯着她的眼睛逼迫她直视自己,"你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一个月来我虽然不在你身边,可我的行踪,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所做的每件事都让银子告诉你了,你难道都没听见吗!你这是在同我赌气?"
"哼,这又关银子什么事?你不是把银子也一同带走了吗?他在你身边怎么会跟我说什么!"这个人,是事后又来哄骗自己的吗?
"我!"看颜夕的神色,应该不像说谎,银子明明每日都将他的行踪飞鸽传书给颜夕的,难道信件都落到别人手中了不成?不过眼下还是先把她的毒解了为好。
"以后再说这事,这是解药,你先吃下,容后我再给你运功祛毒,过几日你就没事了。"容皎拿出一个小瓷瓶,颜夕却笑了,"你这算什么?是觉得我因为你而中毒病入膏肓,而你自己抱着你的妻子或是心上人幸福着有点过意不去吗?所以才弄来解药然后说一些谎话来骗我?你是想让我感激你还是继续迷恋你来满足你的虚荣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