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水冒着缕缕烟丝,扑面而来的辛辣味让在场的人都有些不适地扭了扭鼻子。雪伊灵魅惑地一笑,开口道:"倒!"一通的辣椒水就这样泼向了昏迷中的慕容玉宛。身上的灼烧与火辣让她霍然睁开了眼,肩上加剧的痛楚让她的眼睛变得猩红,前额的刘海还挂着水珠,看着在那里洋洋得意的雪伊灵,嘲讽道:"雪伊灵,你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难怪上官陶要我都不要你!"慕容玉宛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雪妃了,思来想去也只有在她及笄之礼的时候抢了她的风头,让她怀恨在心。这么小鸡肚肠的女人根本就难成大器,凤洛旼和盛德明让她来恶整自己也无非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你还敢说!"雪伊灵抽出了一边的鞭子就朝慕容玉宛挥了过去,"要不是你那日使了妖术,本宫又怎么会输给你这个贱人。""妖术?"慕容玉宛嚣张地狂笑,不耻道:"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分明就是自己技不如人,我要是会妖术,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任你糟蹋了!"雪伊灵怒极,当日要不是她,她定能嫁给上官陶为妃的!转头就朝着一边的侍卫喝道:"给本宫把她那身嫁衣扒了,看得就刺眼。"闻言,那些侍卫就上前无情地撕扯掉了慕容玉宛的外衣,粗鲁的动作牵动了肩上的琵琶锁,让她又是一阵钻心的疼。讥讽地一笑,这扒了和没扒又有何区别,反正里外都是血一样的红。"雪伊灵,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就像一个弃妇,就算你嫁给了凤洛旼又如何,人家上官陶根本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慕容玉宛自始至终眉头的都没皱一下,这些都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她还没有脆弱到要呼喊的地步。"你!"雪伊灵漂亮的面容只剩下了骇人的愤怒,让人不寒而栗。用力地将鞭子朝她身上一挥,瞬间划破了衣衫,皮开肉绽。慕容玉宛却骄傲地仰起头,看向那个挥鞭的女人,不服输道:"怎么,我有说错吗,起码上官陶还为我穿上过喜袍,你却是什么都没有,被子一裹就被送到了凤洛旼的床上去了。"雪伊灵怒火攻心,一把丢开了鞭子,从一旁拿起了一物,面部狰狞道:"慕容玉宛,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吗?"刃!她的手里竟然有自己的利刃!慕容玉宛自那日以后就在没有找到过刃,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雪伊灵的手上。"呵呵,看来你脑子还没坏,还记得自己的东西。"雪伊灵阴森地笑着,上前一把抓起了她的头发向后拉,刀面抚过她的脸,威胁道:"你说本宫把你这张脸毁了如何?反正你也不漂亮,应该不会介意多两条东西吧。"冰凉的刀封划上了她的面颊,血伴随着疼痛顺着刀锋缓缓而下。雪伊灵笑得得意,而慕容玉宛则笑得癫狂。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些?她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慕容玉宛,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凭什么要受人唾弃,凭什么要背负骂名?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不肯饶过她?把她推到众矢之地对他们来说究竟有何好处?想让她死,就给她一个干脆,为什么还要这样折磨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刻,愤怒,不甘,悲伤,无助...所有的情绪都倾巢而出,慕容玉宛看着眼前的人开始失常地大笑,他们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要让他们好过!全然不顾肩上还有琵琶锁,慕容玉宛一把抢回雪伊灵手中的刃,朝着她的脸划去,她划花了自己的脸不是吗?不划回来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雪伊灵看见已化身成魔的慕容玉宛顿感恐惧,不住地后退,嘶喊道:"来人呐,快来人呐。"一个黄色身影飞闪而过,踢掉了慕容玉宛手中的刃,搂着雪伊灵的纤腰就来到了门边,戏谑道"爱妃,不是与你说过教训人的时候要文雅点吗?啧啧啧,你看,到处都是血多脏啊。"缩回手,慕容玉宛怒视着来人,看着某人方才矫健的动作,思忖道:他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她竟然不知道他也会武功。凌厉的目光锁着门边的那对狗男女,慕容玉宛忽然仰天惨笑,这个世界似乎是个人都会武功,就唯独她不会,难怪她会沦落至如此地步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凤洛旼,紧随其后的还有盛德明。凤洛旼晲了一眼几近疯癫的慕容玉宛,就回头对雪伊灵交代道:"爱妃,你看这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朕和老师处理就可以了。""可是,皇上,臣妾刚刚差点被她伤到。"雪伊灵完全没了方才的狰狞,一副弱柳迎风的娇人模样。凤凌瑄觉得雪伊灵甚是可悲,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耻笑道:"一会儿母夜叉,一会儿小鸟依人,雪伊灵你可真是会演,不做戏子可惜了。""你..."雪伊灵气急败坏,痛恨自己刚刚没把她教训够。凤洛旼俊眉微皱,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轻启薄唇道:"好了,爱妃你折腾了那么久,也该累了,这个女人朕自会帮你好好教训的。""是,臣妾告退。"雪伊灵不甘心地剐了慕容玉宛一眼,才带着如意走了。慕容玉宛这一刻才敢确定这真正的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盛德明,而是这个一直隐在其后的凤洛旼,刚刚的那出戏恐怕只是一个开胃菜,现在要面临的才是正餐。
"如何?娴德你自小锦衣玉食,这皮肉之苦的滋味恐怕不好受吧。"凤洛旼慢悠悠地踱步到慕容玉宛的面前,用手抬起了她的脸,"哎哟,你看这好好的一张脸也花了,看来朕的爱妃下手还真不是一般的狠毒啊。""你少假好心了,你们一个dang妇一个种马,一丘之貉,还真是相配。"慕容玉宛望着他,满脸鄙夷。如果她不死,她必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放肆。"盛德明走上前,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慕容玉宛的脸上,好不容易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凤洛旼慵懒地眯着眼,丝毫不为慕容玉宛刚刚的一番言辞所怒,开口道:"老师,你又何必动气呢,这不,脏了您老人家的手了。""皇上说的是。"盛德明抽出锦帕,分外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对付这种人,暴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要用非常手段才行。"凤洛旼心情极好地玩弄着手中的药瓶,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对着一边的侍卫吩咐道:"去,把她身上的琵琶锁给朕解了。"两肩的琵琶锁被硬生生地刺进去,如今又被硬生生地取了出来,血洒满地,痛彻心扉,慕容玉宛脸色惨白,抵着墙壁强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她绝不要在他们面前低头,在他们面前服软!"娴德,你不用感谢朕,看你被锁着,朕心里也难过,毕竟你可是我最宠爱的郡主。"凤洛旼优雅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凤洛旼,你和那老匹夫都不得好死!"慕容玉宛吃力地吐着字,多日未进食如今又是一番非人的折磨,让她顿感疲惫。盛德明一双老眼漠然地盯着她,一脸的奸诈和算计,沉声道:"皇上,你看这贱人还是那么不知好歹。""老师,我们先不要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捏了捏了手中的药瓶,凤洛旼冲着慕容玉宛邪笑道:"娴德,朕不妨告诉你,慕容啸其实是自杀的,怎么?没想到吧?你一年前中的毒也是朕让如意下的,那接连不断的暗杀也是朕让老师派人做的。可惜啊,无论怎么逼你,你都始终都不愿说出两样东西的下落,你说你到底放哪了?为什么如意怎么找都找不到呢?"闻言,慕容玉宛甚是震惊。如意是他们的眼线,凤洛旼是幕后的主导者,她已经猜到了。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具身体的爹慕容啸竟然是自杀?原因又是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扑朔迷离,让她甚是不解。见到慕容玉宛呆愣,凤洛旼更是得意地说道:"还有哦,这一年,你怎么可以这么循规蹈矩,完全不像朕的娴德了。你那支舞跳得真是不错,恐怕就是鸳鸯阁的月蝉都不及你。你说你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优秀了呢?让朕都寝食难安了,乖乖地做你的郡主不是很好吗?偏偏要自寻麻烦。""你,你简直不是人。"慕容玉宛如野兽般的嘶吼。原来自己一直都被算计着,什么及笄之礼,根本就是凤洛旼对她的试探,她竟然还痴心妄想地想要扭转乾坤,真是痴人说梦。凤洛旼不怒反笑,自豪道:"朕,当然不是人,朕可是真龙天子。""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慕容玉宛强硬地支撑着自己残破的身子,不屈地抬起头与他对视。"朕想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凤、凌、瑄!"凤洛旼突然睁开了双眼,如猎人般盯着自己的猎物。慕容玉宛突然睁大了眼睛,似有些不敢置信。凤凌瑄,这三个字为什么他会知道,应该没有人会知道啊。"怎么,很奇怪朕会知道?凤凌瑄,朕的好堂妹,在朕的眼皮下活了那么多年,你真的以为朕是傻子吗?识相的就把那两样东西交出了,朕就好心赐你一个痛快。"坐正了身子,凤洛旼王者之气尽显。"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知道!"慕容玉宛冲着凤洛旼大吼出声。凤凌瑄?堂妹?东西?她根本就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此刻的她已经毫无头绪可言,凤洛旼说的这一切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惊得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了,什么慕容玉宛,什么凤凌瑄,她到底是谁。发狂地敲着自己的头,拼命想要找回属于慕容玉宛的记忆。"凤凌瑄,你少给我在那里装疯卖傻了,这几年你装得还不够吗,到现在这个地步竟然还要装。"凤洛旼明显已经失了耐心,眼底一片凛然。"什么凤凌瑄?你到底在说什么!"慕容玉宛疯狂地冲上去,一把上前抓住了凤洛旼的衣角。"果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着衣角上面的血迹,凤洛旼不悦地抿了抿嘴,一脚踢开慕容玉宛,狠辣道:"本来不想给你吃的,可惜你嘴太硬。"打开药瓶,一把捏起了慕容玉宛的下巴将里面的液体倒进了她的嘴里。"皇上,这是?"盛德明疑惑,皇上不会一生气,东西还没到手就把她给毒死了吧。"老师,放心,我只是小惩大诫,死不了人。让她感受一下锥心之痛而已,到时候不怕她不说。"丢开药瓶,饶有兴趣地望着慕容玉宛。"皇上圣明。"盛德明满意地抚了抚胡子,皇上到底是皇上,想必那药定能让那人生不如死。"啊..."凄惨无比痛彻心肺的哑声哀嚎冲出了慕容玉宛的口,胸口的疼痛仿佛要将她撕裂一般,嘴唇也被咬的残破不堪了,身子因疼痛蜷缩成了一团,但疼痛却丝毫未减。凤洛旼的笑声还在耳旁,但慕容玉宛却觉得离他们越来越远,眼皮也越来越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