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韩打来电话,说闹闹在家哭得特别厉害,平时这小家伙有时也喝喝奶粉,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哭着闹着要妈妈。
温雯的手机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状态,早上海璐和振鹏替换她回去,按常理此时该在家里,一般她去逛街,都是吃过午饭之后。
海天和玟月隐隐觉得不妙,来时路过秦家,看到温雯拎着行李箱出来,难道她真的要出远门?
瑾萱也直觉不妙,两次看到温雯和那名高大的男子在一起,难道温雯真的为了追逐她以为的真爱,抛夫弃子?
“这丫头,成天就知道逛街,关啥机啊,当妈妈的人了。”振鹏在一边叹息。
“都是你宠出来的,你回家哄孩子吧。”海璐气得往沙发上一坐。
“你还说我?平时换个被子,你都不舍得让小雯做,现在倒怪起我来了?”振鹏这次没让着妻子。
两人在边上絮絮叨叨,阿韩的电话又打来了,还是没联系得上温雯。江雪从天泽病房过来,把两人劝住,决定陪海璐先回去看看闹闹再说。
“我们刚才来的路上,看到温雯了。”海天喊住两人。
“对对对,她拎了个很大的行李箱!”陀淘在一旁补充。
“啊?什么时候的事?她拎行李箱干嘛?”海璐在门口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
“一个小时之前,我们路过你家门口时看到的。”海天说。
“这丫头!出门也不打个招呼!”秦振鹏用手在茶几上轻轻一拍。
听海天说,在秦家门口看到温雯,还拎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瑾萱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锅,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全是金星。
完了,本打算等自己出了院,找温雯好好谈谈,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真的走了。
决定离去的女人,是不可能拉回来的!瑾萱很失望,她对温雯失望,自打认识她以来,一直觉得她是很好的女子,生活得快快乐乐的。
这么年轻就做了妈妈,有可爱的孩子,更有疼她的公公婆婆,这些是天底下好多女人求之不得的。
虽然天泽受了伤,肯定会醒来的呀。
她和天泽之间的感情,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还有闹闹,那可是她怀胎十月,掉下来的肉疙瘩呀,说不要就不要了?
“海璐,先回去看看闹闹,说不定温雯临时有事,待会就会给你来电话的。”江雪对海璐说。
“这丫头,就是这么不懂事!”海璐长叹一声,跟着江雪往门口走。
“姑姑,我跟你一起去。”瑾萱的声音不大,屋子里的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
海璐和江雪慢慢转过头来,陀淘与林正诧异地望着瑾萱,玟月扯着海天的袖子没有说话,云汉和振鹏低头不语。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换件衣服。”瑾萱从床上下来说道。
海天没有吭声,示意林正陀淘到外屋去,自己和玟月也走了出来,转身把门带上,所有人都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内屋的门慢慢打开,瑾萱稍微收拾一下,换了条裙子,走了出来。
“玟月,真的不好意思,下次请你去我家坐坐。海天,你们先回去吧。”瑾萱说道。
瑾萱和海璐回到家,闹闹正在啼哭,平时这孩子跟阿韩关系挺好的,即使上次生病发烧,也没象今天这般闹腾过。
天泽和温雯的房间里,被收拾得出奇的整洁,两人的相片和天泽的相机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桌子上放了两封信,是温雯分别留给海璐和天泽的。
海璐拆开信封,微微扫了几眼,身子一阵颤抖,要不是瑾萱正好在身边,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良久,邱海璐把两封信收拾到一起,放进桌子的抽屉里,一句话没说,缓缓朝屋外走去。
闹闹在天井里哭个不停,阿韩带他看花花也没有用,看到太太出来,面色铁青,也不好相问。
“闹闹,来,奶奶抱抱。”海璐拍拍手,非常努力地想挤出一丝笑容,朝闹闹伸出手去。
谁知道闹闹哭得更凶了,一双小手漫天飞舞,两只小脚在阿韩怀里拼命踢个不停。
“闹闹,姑姑抱抱好不好?”瑾萱笑着朝闹闹拍拍双手。
也真奇了,从小带他的阿韩都哄不住他,瑾萱一拍手,这小家伙居然朝这里扑了过来,脸上的泪水还挂着泪珠。
闹闹扑到瑾萱的怀里,两只小手轻轻拍打瑾萱的脸颊,小嘴巴呜呜咽咽地不知道说些什么,看样子像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给她听。
该来的终于来了,这就是人心,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老话的存在,即是人性的总结。
刚喂闹闹吃饱,小家伙睡得正香,非要缠着瑾萱,换谁抱也不乐意。瑾萱的伤还没有好透,陪了他一整天,到夜里都不让走,只能跟石建兵请了假,宿在秦家。
温雯再也没有回来,海璐和振鹏谁也没有发表意见,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生活照常继续。
阿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在秦家生活多年,她熟悉主人的性格。
就这样,瑾萱在秦家一住就是半个月,得亏和石建兵相熟,私下里和万琳琳来秦家帮瑾萱检查伤口。
伤势恢复得很好,今天是出院的好日子,海天刚办理完手续,把瑾萱送回家。
云汉和江雪上午回了古城,来成都快一个月了,公司里很多事需要他们回去处理。
昨天欧洲分公司打来电话,说上次谈的项目有结果了,两人得赶去欧洲出席签约仪式。
这里有海天在,他们很放心。
闹闹这些天是离不开姑姑了,好在秦家离碧瑶家也近,瑾萱把闹闹哄睡,和海天商量画室开张和筹办动物医学院的事情。
“这些天苦了你了。”海天望着瑾萱,清瘦了不少。
“没有啊,我觉得很充实呢,你看,闹闹多喜欢我呀。”瑾萱朝熟睡的宝宝一指。
“瑾萱,我…”石海天痴痴地望着瑾萱,欲言又止。
“嗨,怎么啦你?”瑾萱伸手在海天眼前一晃,长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着,象两只蝴蝶。
“我…我…”海天突然一把抱住瑾萱,朝她的小嘴巴上吻去。
“海天!别…别这…样。”瑾萱朝海天肩膀上一扑,避了开去,在他耳边说道。
两人相拥着站了好久,海天只觉得后背上一片湿湿的,是瑾萱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以后不敢了…”海天轻轻拍拍瑾萱的后背。
“来,我有东西给你。”瑾萱从海天肩膀上抬起头来,冲他微微一笑,眼睫毛上还挂着泪水。
摆在海天眼前的,是一副油画,一汪碧水,一颗大树,大树底下站着一位伟岸的男子,手里夹着香烟,两眼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这是我哎,什么时候画的?”海天兴奋地抚摸着问道。
这是那天在何靖瑶爷爷家附近的水潭边,那里有好多好多的萤火虫,只是去的时候刚好黄昏,没看到它们漫天飞舞。
那天,瑾萱在水潭边作画,海天在树底下抽烟,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竟然不知不觉被她画了下来。
海天就是在那片水潭边上,听瑾萱给他讲萤火虫的故事,那是生和死的故事。
大雨过后的清晨,树叶上两只萤火虫的尸体,路过的蜗牛,看到了半截残翅。
海天忽然觉得,人世间很多的道理都是互通的,萤火虫冒着倾盆大雨,给他的伙伴找吃的,不也是一种不离不弃?
花斑豹特战大队的口号,是永不言弃。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瑾萱是一路人。
海天暗暗下定决心,他要等,哪怕等到生命终结。
“喜欢吗?”瑾萱眨了眨眼睛,趴在画框上问道。
“当然啦!我要拿回去挂起来!”石海天抱着画框原地转了两圈。
“不行。”瑾萱朝海天摇摇手指。
“为什么?”海天一惊,这画他可喜欢呢,上面肯定有瑾萱触摸过的痕迹。
“等你婚礼的当天,我亲手给你挂上。”瑾萱调皮地一笑,一把夺过画框,抱在胸前。
石海天接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瑾萱都没有回答。其实她自己也没有答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瑾萱!你们要不要下来吃饭啦?都中午啦!”楼下,柳碧瑶又在大喊大叫,她对瑾萱,又像妹妹,又像女儿。
两人相视一笑,把画框收好,闹闹还没醒,索性抱了,一起下楼而去。碧瑶早把午饭准备好了,特地炖了牛骨头汤,给瑾萱补补筋骨。
“啊呀,碧瑶姐,哪天你能改改口味,这牛骨头汤,你都烧了一个月了吧?”瑾萱揭开锅盖一看,说道。
“哎哟哟,你还嫌弃了?你那伤不好好补补,能行?”柳碧瑶一边盛饭,一边说道。
这些天生意特别好,不知道为什么,好多食客特地打电话来预约,都不是以往的老顾客,忙得碧瑶不亦乐乎。
新招的厨师和服务员都经过仔细挑选,做饭店可不能对不住食客,卫生口味佐料食材都得看仔细了。饭店虽小,多年来,可一直口碑不错。
“我哪是嫌弃啊,都吃得不好意思了,往后啊,我来烧几只苏帮小菜给你们尝尝。”瑾萱往桌子上摆着筷子。
“好啊,我也尝尝我们瑾萱的手艺,其实啊,我也有几只拿手菜呢。”石海天跟着起哄。
“哟,一个个都成大厨啦?行!明天全由你……”“咚咚锵,咚咚锵”……
柳碧瑶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外面马路上,一阵锣鼓喧天由远而近,在饭店门口停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