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人是谁?”
陆惜今在他身边问了一句,陆昔灵看了看那年老之人,他恐惧的模样,早已经没有礼部尚书的风范,跟全天下贪生怕死的人一样。
“一个贪生怕死的墙头草。这样的人你不必记着他。”
陆昔灵将他留在原地,自己往脸上抹了泥巴往前凑了凑,躲在了景荣的大帐外面,偷听里面说话。
“亚父,您的伤没事儿吧,如今外面的凶险,要不然我派亲兵送您出去养伤。”
陆昔灵听到这里,偷偷的掀开了帘子的一角看了看里面的情况。里面一共四个人,慕容寒,景荣,灰袍人王公公,如今他们舍弃了白信承就以为能够换来忠诚了么?
她捏了捏手中的匕首,目光森然的盯着帐篷里面的几个人。
“什么人?”
陆昔灵的刀还未出窍,却被灰袍人的目光看的心底一寒。灰袍人忽然向陆昔灵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手心处飞出了黑色的虫子。陆昔灵立刻后退,手中的匕首出窍猛地划开了帐篷,向旁边一转避开了虫子冲向了灰袍人。
“我要你的命!”
陆昔灵硬难而去,灰袍人触不及防之间,只能拉着身旁的慕容寒过来挡刀。刀进入肉中,陆昔灵的手臂却被黑色虫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手臂失去控制的力量,而那黑色的虫子更是凶狠的转进了陆昔灵的手臂之中,仿佛在沿着她的血管一路向上。
“卑鄙!”
陆昔灵用绳子勒住了自己的手臂立刻跳开,本来她没有想过要冒险进去的,只是被灰袍人看了那一眼,她感觉自己今日不动手以后很难再有机会,这个灰袍人的一双眼睛仿佛空洞洞的,让她感觉到心里实在是害怕。
“姐?你怎么了?”
见到陆惜今的时候,陆昔灵感觉自己的双臂已经没有了感觉,那种黑色的虫子简直奇怪的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刀会不会杀了慕容寒,但是她看到刀刺进了慕容寒的腹部。
陆惜今扶着陆昔灵离开大营,小白背着陆昔灵立刻离开这里,她被小白带到了一个温泉之中,躺在水里,水不断的冲刷着她的伤口,只是并没有减缓她手臂上的痛苦。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昔灵看着自己逐渐变黑的手臂,心里下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不要乱动!”
慕容青城竟然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他从自己的手臂上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水流出来淌到了陆昔灵的伤口上,陆昔灵体内的虫子仿佛受到了召唤一般黑色的阴影立刻退散去。
“这是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陆昔灵眼看着那黑色的虫子爬进了慕容青城的身子,依照他的洁癖程度应该会对这样的事情厌恶到极点才是,可是他却一脸淡然的全部接受,慕容青城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你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人,擅长巫蛊之术,那个灰袍人就是那样的人,他实在太过可怕了。”
慕容青城答非所问,明显是避重就轻。
“虫子在我的身体里面就很难受,它钻进你的身体里,千万别跟我说没有感觉,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容青城的手臂的搭在了她的头上,露出了他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种温柔的目光。
“我说过他是一个擅长巫蛊之术的家伙,他在我的身体里面种了蛊虫,所以这些黑色的蛊虫才不会影响到我。你不必担心我没事儿,不要在追着他们了,回去吧,回到景致的身旁。”
陆昔灵不明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相信或者不相信。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我刚才……”
“我都看到了,我的父亲是第一批被控制的人,他好像被蛊虫吃掉了脑子,竟然跟着他们造反,我以前不知道,知道以后才知道,那样的痛苦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的。”
陆昔灵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无奈。
“这是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是善良的,只是我们站的角度不同,所以才有了对立,你回去找他吧,即便我很不希望战斗的发生,但如果已经打响了,我也不会害怕上战场。灵儿,好好活下去。”
陆昔灵手臂上的伤口仍旧很疼,她摸着自己的手臂,却感觉自己的头更疼。
“我……”
“没有到达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你想要的,我的这个蛊虫,叫做食心虫,他会一点点的吞噬我的良知,让我变成一个杀戮的机器,我的手废了,不是别人废的,是我自己,我会慢慢变得暴躁疯狂,我不想伤害其他人。”
陆昔灵看着他,问道:
“所以,那一天……”
“我还没有那么卑鄙,有点时候发坐起来,确实我自己很难控制,但是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记住这一点就好。”
陆昔灵听到了这个答案,在看这样颓废的他,还有他的手,摧毁一个人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他自己,他的信仰在每一次的无法控制之后,都在一点点的崩塌,他的骄傲在他伤害着自己的一刻就不复存在了。
这个世界在变得可怕,她真的有些怕了。
女王背着她,嗅着景致的味道追寻而去,撤退的信号仍旧存在,韩春留在原地等待她接应她。换上了校服,她陪着景致带陈贵妃离开京都。
“王爷为什么不争,他才是真正的天子,为什么要将皇位让给五殿下?”
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只有陆昔灵知道,他不是不想当皇帝,但是如果非要手足相残,他宁肯不要,这是底线。
“你回来了,灵儿。”
他的身上是浓郁的化不开的背上,陆昔灵的手臂被包扎好,如今的景致根本无心管其他的事情,他的眼中失去了光明。
“贵妃娘娘也不想要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振作起来,十万禁军在等你的号令,追杀,或者离开,总要给他们一个信息。”
“灵儿你说,当初的你看到这一幕有多疼?我的母妃是个刚硬的女人,她只是心疼我,心疼我罢了。”
陆昔灵将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道:
“天下母亲都爱自己的儿子,只不过方法不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