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早失了耐心的他早已将目光又转向远方,对于她的回答,置若罔闻。
怜惜后怕地抚了抚心口,抬眸望他,心里却是一片复杂。
她,爱过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她能回答吗?
许久之后,那冷然的声音才又响起,却是带着几分不屑:"自己都什么不懂,凭什么来教训别人?!"
说罢,赫然起身,冰封的脸庞不带一丝温度。
再也没看她一眼,兀自迈着冷然的步伐离开。
望着那道背影,怜惜刚才的坚持,刚才的勇气一下子就全部溃散了。
惊然的杏眸颓然地垂下,眼中有着几分受伤。
她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来自讨没趣。
明知道他的脾气,为什么要来招惹他?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就是想要靠近他,无端端地想要靠近他。
就像一只飞蛾,明知道扑上火焰便会粉身碎骨,便会万劫不复,却还是一样义无返顾。
可是,她错了吗?她应该这样做吗?
谁能告诉她,这是对还是错?
她该去问谁?自己的母亲是个软弱而且没有主意的,所以在皇父面前极不得幸。也因此更是遭尽了皇后,皇妃们的冷眼和欺辱。
然而,越是这样,她越是软弱,甚至连自己的主意都没有了。
这样的母亲,她对指望她告诉自己什么?
若是换了别人,这一腔女儿心事,她又怎么说得出口?
无力地叹息,这件事情还是自己搁在心里吧。
至于他,且看缘份吧。
习习湖风吹过,拂过肩头散落的长发,丝丝扬起,又缕缕放下。
如同此时,她理不清的愁思。
"夫人,我们到了。"马车停稳,上官熔望着已然歪在他身上睡着的云小优,用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垂眸望着那恬淡的睡颜,唇角不禁挂上一抹欣然的笑意。
他岿然如山地坐着,一动未动,只轻缓地伸出手,从身边扯过一条天青色的披风给她小心地披上。
"到了吗?"云小优没有睁眼,唇角轻轻地动了两下,吐出宛如梦呓的几个字。
他垂眸望她,笑得更加温柔:"到了。不过我们不急,你可以再睡会儿。"
他清晰地看到,某女像只小狐狸一般地高高扬起了唇角,猛然一下坐直了身体,双眸清亮地望向他:"才不呢!我要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好出去玩。"
说罢,便侧了身,挑了车帘,向外瞧去。
"咦!我们出城了!"云小优兴奋地大喊。
然后便拿掉肩上的披风,放回毡垫上,行动飞快地跳下车去了。
上官熔也立即跟着她跳下车去,毫不迟疑。
跳下车的云小优如同一只刚出笼的雀鸟,兴奋地扬着双臂朝天放声地大叫。
跟在她身后的上官熔情不自禁地勾着唇角,看着她快乐的样子,人生便足矣。
他微笑转身,又上了马车,坐里面取出了两只奇形怪状的风筝出来。
"优儿,你看这是什么?"举手扬着风筝,微笑望着好。
云小优转身,原来就笑得无比灿烂的脸上更是现出了别样的惊喜。
她三步两步走到上官熔面前,瞪大眸子,几乎不敢相信地望着他手里的东西,双手接过,又近近地放在眼前,贴上心口。
她抬眸紧紧望着上官熔,激动得近乎颤抖地张开嘴唇,缓缓道:"风筝!我们以前做的的风筝!"
她将眸子落到那两只风筝上,左右手中各拿一只,一只一只看着。
"大师兄...小不点!"念着两只风筝上龙飞凤舞的字,她兴奋的唇角高高扬起,幸福得就得了至爱的孩子。
望着她的模样,他亦扬唇道:"趁现在有风,我们把它们放心吧!"
"嗯!"云小优重重地点头。
说着,便将写着"大师兄"三字的风筝递到了上官熔手里。
她拿着"小不点",小心地放着他手里那只风筝的线。
上官熔则拎着风筝,向远处跑去。
此时,风势不疾不徐,那只奇形怪状的风筝顶着上官熔的名号飘飘摇遥就飞上了天空。
遥遥望着渐飞渐高的风筝,云不优更是乐不可支。
上官熔又跑回来将另一只也放飞天际。
两人并肩而立,抬头仰望着那两只相偎相依的风筝。
"快看!它们两个飞一起去了!"食指遥遥指着两只越贴越近的风筝,云小优半是喜半是惊地大叫。
若是它们再近些,只怕就要缠到一起了。
"快把它们拉开!"她着急地要去拿上官熔手中线。
上官熔却是狡黠一笑,向后侧了侧身子:"不给!"
云小优有些急了:"你想让它们缠到一起吗?到时候可就分不开了!"
上官熔面对某人的焦急,却只是笑,片刻后才轻轻点了两下头。
云小优不解,睁着疑惑的眸子望着他。
"就是要让它们从此不再分开啊!"他言语轻轻,带着笑意。
云小优有片刻的疑惑,抬眸望向天空,望着那两只写着两人名字的风筝。
"不再,分开。"她仰着头,喃喃轻语。
终于,有所悟地勾起了唇角。
"小不点"和"大师兄"真的不会再分开了。
上官熔含笑望着她带笑的眼眸,向前一步,轻轻拥住了她的肩。
两人相依着,望向天空,就像那两只被线纠缠在一起的风筝。
"可惜现在不是夏天,否则这片草地上一定会有大片的萤火虫。"上官熔淡淡道,有着些许的惋惜。
云小优眸子一眨,笑道:"那我们就明年夏天再来这里。"
上官熔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但是,我们还可以在这里做点别的。"他望着她,笑得极尽神秘。
云小优被他故作神秘的样子吊起了胃口:"做什么?"
她微微侧了脑袋,眨着清灵的眸子细细想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