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是可惜他们，只是觉得那么一个侯府说抄家就抄家了，也是世事无常。”

“那是他们自己做了不道义的事，像咱们裴家就万万不会。”绿竹这话说的分为自豪。

宁宣看着绿竹那满脸得意的模样，在绿竹不解的眼神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水满则溢，月盈而亏，哪有家族是永不衰落的，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绿竹一愣，显然没有理解。

“行了。”宁宣却并未解释，只问道：“那恭王呢，皇上可有处置？”

“这倒没有听说，不过听说宫里的前天还曾去过恭王府。”月芙应声道。

这么大的事，皇上要是不给恭王一点处置只怕都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重口了，宁宣心中暗暗的想道，正想去问问哥哥这件事的后续时，就见汀兰疾步走了进来。

“小姐，宫里永泰公主让人送来的信。”

宁宣接过信件，眉头一挑。

这倒也是奇了，前几日在宫里不是见过吗，怎么没两天就送信过来了？

待扫了几眼信里的内容，方才恍然大悟，只是眉头却皱了起来。

“可是永泰公主出了什么事，为何小姐看过公主的信后就一直愁眉不展的？”汀兰给宁宣续上一杯水，柔声问道。

宁宣轻嗯一声，是出了事，还不小。

救命之恩？永泰居然春心萌动了，只是这户人家嘛。

上次她就依稀看出了点苗头，没想到竟是真的，若不是永泰在宫里不方便出来打探消息，只怕她还蒙在鼓里呢。

思及此，宁宣向汀兰询问道：“我记得你的兄长就在母亲的陪嫁酒楼里当掌柜的吧？”

“正是小姐您去年春里提拔的……”

“那就好，你让你兄长去打探一下永平伯府的情况，尤其是那二公子。”宁宣指尖微微轻扣桌面，沉吟道。

裴家与这永平伯府也算是沾亲带故，因为永平伯府的老夫人是祖母的堂妹，只是两家并不亲近，走动的也不勤快。

而且隆庆大长公主嫁的就是永平伯的二弟家，难不成这永平伯府还想尚一位公主？

“那打探哪个方面？”汀兰颇为奇怪道，比起永平伯府那溜鸡走马的大公子，这二公子倒是鲜少被人提及。

“不论哪个方面。”宁宣想了一下，终究没好意思将打探人家的房里事说出口，只叮嘱道：“记住，做的隐蔽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陈家虽是伯府，这些年却早已没落了，皇上怕是未必肯将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嫁入伯府。

可若是永泰坚持的话，加之那陈家二公子若是春闱能有个好名次的话，也未必不可能。

汀兰也听出了宁宣话里的谨慎之意，便道：“那奴婢现在就亲自走一趟。”

“嗯”这也是宁宣最看重汀兰的地方，吩咐汀兰的事往往能一点即通。

如今她也只能先让人打探一番，等回头估计还要请哥哥或者表哥出面一趟，去探探那陈二公子的人品如何。

恭王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书房内，恭王身子踉跄了一下，满脸阴鸷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府管家。

“王府里的产业一日之内全都倒闭了……”那管家哭丧着一张脸。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定是本王的那些好兄弟，见着本王的外家倒了便统统来踩上一脚。”恭王一脚踢翻了脚边的椅子，满脸阴寒的踱着步子。

“王爷还待稍安勿躁，目前皇上还没有旨意下来……”恭王府的谋士口中安慰着恭王，只是话说了一半，门外就有人禀报说是宫里来人宣纸了。

恭王与那谋士面色凝重的对视了一眼，便匆匆往大厅赶去。

“……恭王品性无端……今废除亲王爵，降为郡王，幽禁恭王府，钦此。”

宣纸太监见恭王身形不稳，一脸颓然，迟迟不接过圣旨，那尖细而又刺耳的尾调微微上扬：“王爷，您接旨吧！”

“不，本王要见父皇，本王要见父皇……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快，你带本王去见父皇……”恭王颤抖着一把夺过圣旨，不甘心的一把扯住那太监的领子。

“咳咳……王爷，王爷您快松手，您找奴才也没用呀，奴，奴才只是个跑腿的……还不来人扯开郡王爷……”

那太监脸色被掐的通红，好不容易在带来的侍卫的帮助下扯开了恭郡王，清了清嗓音，面带难色道：“郡王啊，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好生在府里呆着吧，说不定哪一日皇上就让您出来了呢……”

“出来？”恭王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是啊。”那太监的眼珠子微微转了转：“而且，淑妃让奴才转告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是心中却在冷嗤，东山再起？这恭王只怕是出不来喽。

捏了捏袖中的银票，若不是收了淑妃的钱财，他哪里还会往这人人避恐不及的恭王府跑。

言罢也不等恭郡王的反应便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一脸灰白的恭郡王。

“母妃？”恭王神情有瞬间的迷茫，转而哈哈大笑起来，良久才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呢喃：“没了，一切都没了……”

王位没了，父皇的宠信没了，就连宣德侯府也没了。

母妃啊，如今的他，还拿什么去东山再起呢。

……

“还要多久才能到？”宁宣放下掀开的车帘，问身侧的汀兰。

“约莫还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小姐若是着急的话，不如吃点东西打发时间？”汀兰将暗格里的糕点端出来，随口道：“也不知道这回在般若寺住上几日。”

宁宣摇了摇头，示意汀兰将点心端走，语气平淡：“该带的东西也都带了，左右也不过三日。”

裴府这一个多月以来可真的是风平浪静，沈熙自滑胎以后似乎整个人都变了。

整个人从内里都变得内敛平和起来了，就连一向对沈熙不假辞色的老夫人对沈熙的态度也和缓起来。

二月十八日是她娘亲的祭日，沈熙居然主动提出要带着她们兄妹几人去普济寺为她娘亲超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