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汶说着看了一眼苏梦黎,当时他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是无双。苏梦黎沉默不语,继续看着手中的卷宗,示意司徒汶继续。
"三年前,五皇子迫害大皇子,为了护住无双,大皇子设计让无双离开了,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以为无双不在人世了。自那一日起,他便一改往日里的作风,留恋花丛,使得老皇帝越来越不满。"
"这些年隐忍惯了,他这次是要开始绝地反击了么?"苏梦黎微眯起双眸,拓跋宏对他那五弟该是恨透了罢,一改往日里的正派,伪装成自己讨厌的样子这么多年,他的心里该是沉淀了多少的东西。
看了一眼司徒汶,他一脸的疲倦,必定是累坏了,苏梦黎道:"司徒,好生歇着去,醒了以后,把无双带来见我。"
待司徒汶走后,苏梦黎负手立于窗前,深褐色得眼眸闪过一抹狡黠,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自信道:"还不出来?"
"呵呵,呵呵..."团子的小脑袋探了进来,见被苏梦黎发现,也不觉得尴尬,水水的大眼睛在肉肉的小脸蛋上眯成了一条缝,见被苏梦黎发现,一手拉着梅朵慢慢得进了屋子,糯糯道:"梦梦,我只是和梅朵来喊你吃饭饭的。"
眉心明显得一僵,她倒没想到是团子,抬眼看了看天色,确实不早了,她和司徒汶也没有说多久,只是昨日里酒喝得太多了,睡得比以往要沉一些,只是没想到竟然到了用午膳的光景。
"这样啊。"苏梦黎蹲下身子,看了看团子,他身后的梅朵还是有些胆怯的样子,但比在军营中瞧见的时候好多了。大抵团子和她的年纪相仿,这宣城远离了杀戮,看起来倒也干净,对梅朵也还是有些好处的。
"团子,你和梅朵先去,我换个衣服就去。"苏梦黎笑着摸了摸团子的小脑袋,余光却瞥向了屋外的一角。
鄙夷得避开了苏梦黎,团子最不喜欢的就是酒气,苏梦黎的身上满满得酒气,天知道她昨天到底是喝了多少的酒。小手在自己的身子前不停得扇扇,团子立马拉着梅朵往外走,"梦梦,你还真是麻烦,快点啊,我先走了。"
"嗯。"不满得哼了一身,苏梦黎嗅了嗅自己周遭的空气,真的有那么大的酒气么?看看团子眼里那嫌弃得样子,那小鬼把自己卖了的时候,她也没嫌弃过他啊。
"哇哦,还真是味挺大的!"苏梦黎终于自己也忍受不了那个味道了,确实是有些大了些,即使梨花酿在怎么清香,毕竟还是酒,喝多了,那酒精在夏夜里经过了发酵,终是不太好闻的。
苏梦黎赶紧关了门,取了柜子里的衣衫,顺手换了。浅绿色的襦裙,碎碎的梨花刺绣,无双还真的是很喜欢梨花啊。一朵一朵的梨花,就连花骨朵儿都绣得那般逼真。
若不是司徒汶告诉她,拓跋宏口中所谓的双儿,就是无双。她真的会以为她只会绣罂粟。自她认识她的第一天开始,她唯一动手绣过的东西,就是暗夜罂粟的衣衫。她总能让罂粟妖娆得在黑色的丝绸上绽放,就犹如她本人一样,温婉动人,却是暗夜罂粟里最邪魅致命的一支。
瞥了一眼软榻前绣了一般的衣袍,苏梦黎的嘴角微微上扬,怪不得她说那一日怎么瞧着,都觉得这刺绣这么眼熟。一手解开绣框,苏梦黎将那半成品叠了起来,心下有了算计。
找了檀香,微微将自己熏了熏,总算是将昨晚的酒气隐了下去。一手推开大门,茗鸢领了团子和梅朵去用膳,一时半会子是不会回来了,好在她的记性不错,而拓跋宏的宣王府道路并不像宸玥的江南小筑一样迂回,想要找到大厅还是很容易的。
轻迈出两步,身后的梨花枝桠微微压下来,声音不是很大,却不是因为梨花过多而压下来的声响,虽然很小,确实有人不小心所为,看样子有人还没走啊,眼中的寒意渐渐升腾,只是这是谁的人,师叔的?拓跋宏的?还是其他什么人的?
隐在袖中的手指轻轻一翻,手中的银针迅疾得朝着方才那个细微声响的地方打去。
"若是个聪明人,方才你就该走了,竟然还在这里,当真以为我是这般好欺负的?"
苏梦黎的声音很轻,犹如空气一般,却真是得砸在了李蒙的心头,强劲得内力朝着他这边袭来,银针所指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就是他心口的方向。
他早在军营的时候,就见过苏梦黎的功夫,心知他不简单。但方才他的动作很轻,他跟踪被人从来就没有被发现过,若说唯一的声响,便是方才不小心碰了一下枝桠。从未想过这般细微的声响都可以被察觉过来。
而且苏梦黎银针的方向,真好就是自己心口的方向,如果他先前以为她是碰巧猜到的话。那么此刻,他已经可以肯定,她确实是听见了,而且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她真的是个人么?这未免有些太可怕了些。
李蒙完全被这个事实给震惊了,强大的内劲,将周围的梨花卷了进来,一片一片白色的花瓣,将银针包裹在了中心,宛若是一个曼妙的女子,一手执着利刃面带微笑优雅得朝着你走来。
李蒙脚步一侧,两眼震惊得盯着向着自己这边袭来的那枚银针。他似乎看见苏梦黎那自信得侧脸微微得僵住。只觉又是一阵劲风,凌厉得改变了银针的方向,只见那银针在自己的面前拐了个弯,直直得打落在了自己身旁的树干上,不见了踪影。
一树的梨花被那银针带着的内劲震了下来,从他的头顶倾泻下来,他的身上满满得被娇嫩得花瓣覆盖。而他没事了?李蒙似是还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
"你小子没事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听到这不满得声音,李蒙方才如梦初醒,他怔怔得抬起头来。就看着苏梦黎跳上了走廊的石阶,一手斜扶着主子,面上似乎很不高兴。
"属,属下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来保护王妃的。"李蒙立刻拍掉身上的花瓣,提着剑走上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