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傻小子面前,千回还未这么认真过,这是第一次,那张脸严肃得有些可怕,再不说清楚,怕以后他都要阴魂不散了。
始皇突然间也敛了脸上的嘻笑之色,渐渐,风华绝代的脸上多了一抹冰冷,狼眸里再没了傻气,取而代之的同样是严肃,"嗯,皇儿知道!"他使劲地点了点头,仿佛比任何时候还清醒。
"知道你还叫?"千回满肚子纳闷,今儿非得被一个傻子给打败了不可。
"皇儿等着某一天娘会晋升啊。"始皇负起手来,回眸扫一眼满园的迷人之色,嘴角泛起点点笑意。
"晋升?"千回又是一阵惊愕,这小子愈来愈古怪。
"'娘';变成始皇的'娘子';就是晋升啦,多了一个字呀。"说这一句的时候,始皇的唇咧得老开,笑得老傻。
汗。心理素质稍微不好的准会晕倒。
"这群女人已经解决啦,娘先请,太后娘娘的难题还等着娘哩。"傻小子脸上的笑意真是经久不绝,弯一腰,行了一大大的礼,叫千回先行。
千回瞥了一肚子火,又被这小子口头上占了便宜,能怎么办,跟一个傻子较真?那样,她就真傻了,瞪一眼始皇,无奈地摇了摇头。
穿过这片园子,经过一个圆月门,门前有一条小河,小河上有一木桥,木桥摆一小桌,桌前三人,一僧一道一兵正在打马吊,好像三缺一哩。
不晓得这位太后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连设得局都透着古怪。千回仔细瞧了一下桥上的三人,僧者一身百衲衣,颈上挂着菩堤子佛珠;道士一袭道袍,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膝上放一太极马尾拂尘;还有那兵,瞧他的一身铜色铠甲,腰佩长剑,头盔上的花翎也示意味他的身份,应是从三品级别的将军。
三人年龄也相当,大约都是愈过五旬之人,精气神却是极好,面色红润,不显半点老态。
更不可思议的是,他们每人面前都放着一叠银票,不仅打马吊,还赌钱呢,
如此三人,在此打马吊赌钱,于情于理于制皆不合。
怪哉!
"喂,和尚,你信的什么佛,吃的什么斋,竟在这里私混赌钱,不怕佛祖怪罪于你。"不管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千回决定先试他们一试,于是走上前去,小手轻轻一拂长袖,一手叉腰,毫不客气地数落起来,"还有你,道士,不好好在你道观里打太极、习道法,跑到这里来聚赌,也不怕玉皇大帝派了二郎神来劈了你的道观,假道士!"
噼哩啪啦地说完,目光又嗖得一下扫那兵,应该说是将军,僧者和道士的位置各居左右,而将军坐于席坐正上,刚好三人将过桥路赌得一丝不剩,连半步都挪不过去,席坐正下摆着一把太师椅,是空着的。"还有你守大门的,还是看牢房的,吃皇粮也不用这么个吃法,被皇帝知道你假公济私准会削了你的脑袋。"
"古语有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小小赌牌而已,皆如浮云。"待千回说完,和尚方才缓缓抬眸,双手合下念叨一番。
"道无道,即有道,万物万生,皆自然矣,小小马吊,为自然一物,不戒乎即为戒乎。"道士一掀拂尘,之乎者也说了一大堆。
只有那将军冷冷瞄了一眼千回,铜色的脸稍微抽了几下,亦不多语,再低眸之时,神情顿时变得兴奋起来,"胡了!无戒和尚、空空道长,拿钱来!"他将面前的马吊一推,自顾自地给自己鼓起掌来,那样极像赌坊里的滥赌徒。
千回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够毒,三个家伙居然稳如泰山,坐于原地,动也不动。
"常胜将军常胜矣。"无戒和尚又是双手合十,叨唠一番才将面前的银票递给了常胜将军。
"此常胜非彼常胜,常胜名也,常胜将军自然之道修得太好,连赌鬼都暗地帮忙。"空空道长又是习惯性地掀了掀拂尘,接着将面前的银票拿起一张递给上座的常胜。
听这空空道长的口气,那将军应该叫常胜,并非封号常胜,三人各报姓名,到底何意。
若要过桥,必定需要他们起身,所谓礼尚往来,他们报了姓名,也该自报姓名才是。千回的那双眸像水晶般泛起智慧的光芒,抿唇水润如花的唇瓣,"小女孟千回,俗人一枚,三位请让路叫小女过桥是矣。"咬文嚼字,她又不是不会,还你们一礼。
始皇的脑袋瓜子甚是灵活,瞧见千回福身行礼,待她音刚落,他便赶紧地抱了抱拳,金色的宽袖划出一条精致的弧线,"我姓风,叫始皇,我们要过桥,你们请让开!"
他这一句来得更直接。
"常胜,这两小娃有慧根。"无戒又开始念唠。
"来而不往非礼也,懂礼的小娃有灵气。"空空连连点头,嘴角含笑。
"小子,陪老子打上一圈,赢光桌上所有钱,老子就放你们过桥。"常胜将军可不是那么文雅的,大手一拍桌子,震得桥面都吱呀作响,同时阴厉的目光扫向孟千回,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来,"你,小女娃,想过这一关没那么简单,他打马吊,你就给老子背书去,什么时候把墙角的书从头到尾的给背完了,什么时候过桥!"
千回顺着常胜将军的视线朝着圆月门旁边的墙角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堆书册,几乎可以用堆积如山来形容,少说也有几百来册。嗬,我的个天,要想把这堆书给背完了,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死老头,臭老头,故意刁难不是。始皇是傻子一枚,他懂得打马吊吗?再说了纵使她是天才,也不可以瞬间背完所有书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