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听着皆是玩味儿。
为了她,为了她。
他从来没有为了他自己。
孟千回连连摇头,心总觉得疼,他骨子里本来就是一个霸者,他不是没有能力拿下他想要的,只是他在顾忌什么,所以他的眼里才会有倦意,"不是为了我,为了你自己,你不想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为了我自己?"风始皇重复着孟千回的话,忽而抿唇一笑,她的意思他懂得,所以他才会笑,"开拓疆土,站在最巅峰么?是,那是男人都会想的。只是站在最巅峰如何?像他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应该指的是风震天,他的皇后就死在皇权的黑暗之下。
"娘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怕当了红颜祸水么?"他继续笑着,似是没个正经,"为情,我何时放下过洛阳的朝政,放下过洛阳的百姓。在我心里,只有娘子一人,而且娘子永远是最重要的。一个男人保护不了身边的女人,他怎么可以保护天下的子民!"
渐渐,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起来,伸手握了孟千回的手在掌心里,然后贴到自己的胸口上,紫眸里的光芒愈发坚定,"那个高位,不是人人都想的。也不是坐上去就可以为所欲为的。如果有一天,他愧对了东临的百姓,我不会放过他的。"
"他"指的无非就是风云兮。
人称"魔君"的他登基一年多里,东临百姓安居乐业,经济迅速发展。如风始皇所说,他没有愧对百姓。
而若他真要抢,抢得过。只是苦的最终是百姓。
"对不起,是我想得太多。"孟千回心里是冒冒的酸水,他的一腔话发起肺腑,她想哭,泪水积在眼角,她竭力地控制住。
不知何时起,孟千回在一个叫风始皇的男人面前变得愈来愈小女人起来。从前的她,多么的潇洒。
原来世间万物,真是一物降一物。
"根本就是想太多。"风始皇展唇一笑,敲了下孟千回的额头,"曾经那个邪恶无比,无忧无虑的孟家九小姐呢?跑哪里去了?以为自己是红颜祸水?就算红颜祸水,也只祸我一个,我心甘情愿的。"
"都是你。"孟千回跺了跺脚,攥起拳头打了他的胸口两拳,娇羞满面,"都是你惹我哭,我孟千回从来不会哭的!"
"好了,好了,要不为夫也哭一场,赶明儿对玉潇他们说,是娘子惹我哭的,好不好?"风始皇抓了孟千回挥舞的头,又是坏坏一笑。
"可恶。"孟千回想抽回拳头,却已经晚了,风始皇紧紧握了她的小手,扣在胸口,大手一揽,就势将她抱起。"走,陪娘子好好到屋里哭一场。"
"不好啦,放我下来。"孟千回挣扎,今夜如此不平静,他还有心思偷欢,真是,红唇一厥,瞪一眼过去。
"不放。"风始皇的眉一扬,又能满满霸道。
"不放的话,可是后果自负哦。"孟千回亦不挣扎了,笑得眼眯眯,极是诡异。
从前她的古精灵怪,他可是领教过的,说不定下刻就给他下了毒。猛得一愣,似是蹙眉思索。
"这个,这个吗?后果为夫倒是很想念呢。"风始皇朝孟千回挤了挤眼,故意地用舌头舔了舔唇。
孟千回心头一怔,他做这个动作就叫她想起当初他夺他初吻的时候,那个霸道可恶。
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坏蛋,超级坏蛋!打死你!打死你!"孟千回的拳头一个使力,挣开风始皇的手,拳头如雨点般落到对方的胸膛上。
"哈哈——"风始皇却是大笑连连,极是开心。
"王爷——"恰在此时,一条身影闪进苑子里,远远地唤了一声,是玉潇,其实他早就来苑子了,只是看到他们夫妻二人打悄骂俏,不好靠近,只是事关紧要,不得不硬着头发闯过来。
"何事?"夫妻二人迅速地安静下来,风始皇眉头一蹙问道。
"哈奇王子派人过来,说是请王爷过去一趟,有一要物相送。"玉潇赶紧地回答。
风始皇低眸似有酝酿,手松开放下孟千回,淡淡一笑,握了她的手放在掌心捂了一捂,"是我母后亲手绣的五彩江山图。"
"什么?"孟千回猛得一惊。
"中邬太子所得那副的的确确是白雾山的地图,是母后曾经的一位侍婢所绣,因得母后真传,绣得颇有相像。但真正的五彩江山图还在哈奇王子手中,那不是什么地图,只是一幅山川图。对别人来说不重要,但对我——"风始皇没有任何隐瞒,一一说道清楚,大手搭上孟千回的肩膀,他知道他即使不说完,她也会明白的。
"你去吧。"孟千回点头,知道那图对他很重要。
"今夜事非颇多,你早些回屋等我,我叫玉潇守在苑外,保你安全。"风始皇有些不放心地叮嘱。
"好了,别婆婆妈妈的,我会小心的。"孟千回忍不住地打趣,连连把他推走。
品酒大会的夺冠奖励是东临先帝皇后亲手刺绣遥的五彩江山图,这个消息早在大会未举行之前,早已在各国传得沸沸扬扬,传到风始皇耳中,他已提前派了使者跟哈奇王子谈判,说是愿意以重金购买下来。
哈奇王子是个灵活之人,见风始皇格外惜物,答应只要他来参加品酒大会,大会一结束,就把萧皇后真正的刺绣真品送给他。
哈奇这么安排,无非是有意制造他们重逢的机会。
这个表哥为她,当真是上了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