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尹之兰说到这里,绣床上的女子哭得愈发厉害了,待到散发挪开一点,终于那张秀丽的脸露出一点来。
果然是尹之秀,再没从前的嚣张,这会儿梨花带雨,别提有多可怜了。
燕含秋一听,大惊,冷眸一睃,瞟了一眼绣床上哭泣的女人,方才确定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小姨子尹之秀。
先前,还在睡梦中,尹之兰撞门而入,床上情形她是一眼瞥尽。
燕含秋是被她的咆哮声惊醒的,方才觉察搂在怀里的是别的女人。也没心思多瞧,便懒懒起床,挪至窗下睡榻,听这只母老虎发威。
平时尹之兰仗着尹家在他面前作威作福,早已见怪不怪。这几年,为了达成大计,掌握洛阳朝纲,就必须借助家族势力,尹家是他的一大支力,故而成亲数年,对尹之兰一直隐忍,未曾纳妾。
哪有男人不偷腥的,燕含秋并不例外,常与宫女私混。
尹之兰是发现一例,除一例,估计沐秋殿死去的宫女早已数不胜数。自然"母老虎"的称号也就这样被暗暗地叫上了。
本以为这次尹之兰发一顿脾气,然后再把那女人暗暗处理了,就没事了。只是"尹之秀"三字彻底叫他跌进谷底。
到底是怎么回事?
皱眉竭力地回想,昨夜醉酒归来,入了兰阁,看到床上躺着的一个女人,穿着尹之兰睡袍的女人。
以为是自己老婆的,怎么一觉醒来,竟成了尹之秀呢。
"哭什么哭!做了这等见不得人的事,还有脸哭!"尹之兰的那双眼睛跟毒箭似的扫向绣床上的尹之秀,一阵咬牙切齿地的愤骂着。
"姐——我不知道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尹之秀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一夜之间竟成了勾引姐夫的罪人,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就这么毁了。哭得愈是伤心。
"还以为你当真甘心情愿入宫为姐姐做事呢,没想到你那心眼系在你姐夫身上啊。"尹之兰回憋了一眼燕含秋,一阵冷嘲热讽。
"姐,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尹之秀紧紧抱着被子亦不敢动弹半分,估摸着身上的衣物被撕得粉碎,稍一动弹就大"白"天下了。
"真的不是吗?好啊,那你去死,用死来证明。"尹之兰一声冷笑,忽然一个箭步走到绣床前,拔下挂在床头的利剑,狠狠挥向尹之秀。
"住手!她的是亲妹妹!"燕含秋已是坐立不住,一个飞云纵过去迅速拦下了尹之兰。
万一尹家姐妹相残,尹家第一个怪罪的就是他。
他不得不拦下。
"呵,这会就知道护短了。"尹之兰一声哂笑,丢开利剑,拍了拍手,眉头挑得愈是犀利,"她是我的亲妹妹,我当然不会杀他!怕了是不是?怕我们姐妹相残,尹家会怪你,你担不起这个责任,到时候谁帮你洛阳天下呀!"
"尹之兰,你够了!"燕儿秋接了长剑,利落地挥剑入鞘,浓眉一皱,戾气横生。
"燕含秋,今天我跟你没完!"尹之兰又一次颐指气使。
"哟,这发生了什么啊。"就在这时,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了兰阁里所有的声音。
孟千回和风始皇翩翩而入,手牵着牵手,一副极是恩爱的模样。
其实在外面,二人早已把屋里的争执听得一清二楚。果然燕含秋未早朝是被这只"母老虎"给牵绊住了。
"谁准他们进来的!"尹之兰居然丝毫不给他们面子,眉头一蹙,朝门口狠狠一声怒斥,"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是王妃娘娘吩咐的,叫世子殿下和世子夫人过来帮忙劝劝架,叫二位不要争吵了。"景华赶紧地入了门来,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道。
"够了,滚出去!"尹之兰一挥袖,喝退景华,转脸那刻,怒气稍有平息,听说是燕含春的命令,她倒也有几分接受,睨了一眼孟千回和风始皇,嘴角撇起一个淡笑,"那好,二位想必也是听到、看到。说说该如何处理吧。"
"好处理。"孟千回轻轻一笑,挣开风始皇的手朝前踱了两步,一直到尹之兰的面前,斜眸瞄了一眼躲在床角抽泣的尹之秀,又瞥了一眼一脸苦涩的燕含秋,缓缓道来,"我瞧着这沐秋殿的宫婢也是不多,小舅舅下了朝来,好歹也要有个贴心人侍候不是。尹舅母你平时都在帮忙照顾我婆婆,这不也抽不出身来。如今多一个侍候小舅舅的也是好事嘛。如今这位小姐已经是小舅舅的人呢,光留在身边侍候没个名分也是不行的。刚刚进门时,听说她可是尹家的小姐,是舅母您的妹妹,更是不能叫小舅舅亏待了她不是?自古多妻多福,好事儿,好事儿。"
"你说什么?"尹之兰一听,瞬间崩溃。要她与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不崩溃才怪。
"先前舅母为我家夫君张罗选了上等美女去卧龙殿侍候,千回可是感激的很。"孟千回一边说一边瞄了一眼身边的风始皇,小嘴儿咧得愈是开朗,两个小梨涡露出来,极是灿烂,"正想着报答了,这不,马上就有了这么个机会。尹舅母放心,小舅舅纳妾一事包在千回身上,包准办得热热闹闹的。"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孟千回算是发挥到淋漓尽致。
风始皇在旁,一字未多言,精美的面孔上只有淡漠的冰冷,幽眸的狼眸从孟千回那美丽的脸上掠扫而过,终于唇角有了一丝浅浅的弧度。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尹之兰可是洛阳王宫里有名的凌利主儿,平时除了燕含春的话能听得进,怕是任何人也管不了她。燕含秋私混宫闺的事迹不少,因此而丧命的小宫婢们自然也不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