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这么爱抢风头?还是觉得风始皇是傻子,想帮他说话,免得失了分寸?估计两者皆有。
"燕大人,本王是在跟世子说话呢?"风来兮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一皱,撇了一燕含秋,眸间的冷色愈深,忽然一声叹息,"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像皇妻这般的美妙佳人怎么就嫁给一傻子呢?连说话都不会说,还要做舅舅的出来帮衬着,做男人做到这分上,真是丢脸哦。"
音落,大殿一片寂静。
伺候的宫女们更是大气不敢出,左右看看,连忙地埋下头去,生怕招惹了祸端,京都的来亲王是一来就给世子下马威了。
千回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风来兮是故意找茬来的,存心给风始皇难堪,不过她却端端而坐,不多一语,漂亮的黑眸轻轻一瞍身边的人儿,倒要看看他如何应对。
今天的反常是他脑袋瓜子短路勒?还是当真傻病好呢?
叫她没想到的是,风始皇居然是一脸的平静,几乎是把风来兮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甚至连耳旁风都不是,那张倾倒众生的绝美脸颊上泛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狼眸里的幽紫愈是深沉,看不透那泛滥深处到底藏了些什么,只是漫不经心地端起酒杯,头微微一仰,举杯饮酒的姿态都是那样高贵、优雅,相比曾经傻里傻气的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若他当真不傻了,对于风来兮的如此污辱,他该反击才是。
若是他还继续傻着,为何周围散发的气息如此不同,坐之身旁,隐隐都能感觉到那股霸气,叫人可望不要及。
泰然的神色,无视的表情,好像刚才就如一只蚊飞过乱叫了几声而已,他完全不放在眼里。
燕含秋看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的风始皇,脸色冷了下来,嘴角很是尴尬地挤出一抹笑意来,"世子他自小如此,还望王爷见谅。"
"呵呵——"风来兮一声哼笑,不屑地瞟了一眼风始皇,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罢了,燕大人说得是,本王没必要跟一个自小痴傻之人一般见识。"
"王爷大度胸怀,臣敬王爷一杯。"燕含秋赶紧端起酒杯,笑颜相请。
"燕大人不用多礼,这酒本王喝了。"风来兮故意瞥了一眼孟千回,继续摆着他的王爷架子,坐不是坐,躺不是躺,就那样斜在靠椅上,手指挑着酒杯,抿唇笑过,一饮而尽,接着长袖一挥,轻轻擦去嘴边的残汁,那双冷眸幽幽一瞍沐秋殿的上下左右,似是欣赏地点了点头,"本王看这洛阳王宫就属沐秋殿还像个样子。洛阳王重病在榻,按理说世子应当主持朝政的——"说到此处,他停了一下,轻蔑地瞄了一眼风始皇,笑得愈是开怀,"洛阳王宫当家的人是燕大人才是,有什么事,本王还是跟燕大人商量的好。"
"来亲王的话严重了,臣只是暂时帮洛阳王打理政务而已,将来洛阳的主子是世子爷。"燕含秋一脸诚惶诚恐,那样子要多恭谦就有多恭谦,只是低眸一瞬,嘴角已是掩饰不住的窃喜。
千回在旁,可是将一点一滴都收进眼底。
洛阳王卧病多时,燕含春纵容外戚干政,其弟燕含秋乘机笼络朝臣,建立自己的势力,这早已不是洛阳城的秘密了。
燕氏一族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装,这家伙。
收回视线,睨一眼身边的风始皇,他居然还能正襟而坐,他到底傻是不傻呢?臭小子,愈来愈叫人摸不着心思呢。
"呵呵——"风来兮又是两声冷笑,"燕大人太过谦虚了,本王此来洛阳是奉母后之命为世子送新婚贺礼的,虽是来迟了些,但好歹也是皇家的一片心意。世子不管事,这交接礼物就由燕大人负责了。"说罢,睨扫了一眼殿门,轻轻拍了拍手。
很快,两名小太监抬着一只沉沉的大箱子步入大殿来,风来兮给他们示意了一个眼神。他们便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放到了燕含秋面前,同时将箱盖打开来,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箱子里散发出来,满殿清香,沁人心脾。
"千年沉香木!"燕含秋几乎是惊坐而起,盯着那只箱子,眼睛有些发直。
箱子里放着一块黑沉沉的圆形木雕,镂空的花纹很是精致,龙凤腾飞,栩栩如生,乍一看去,跟一般的木雕差别不大。但它珍贵的地方就是用千年沉香木雕琢而成的,这种千年沉香木生长在极阴极寒的地方,而且只有经历千年之寒,方可积一身幽香,香传十里,幽久不散,可谓千年难遇,莫要说整个东临国,就算是天下间,能找得出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董黎送这般贵重的礼做甚?
千回心里打起了鼓,那位精明的太后娘娘才不会无缘无故地讨好别人。洛阳虽富庶,但比起整个东临国也只是小小一隅而已。
"母后说了,孟家九小姐的皇妻之名是先皇御赐的,大婚之时定要送上厚礼,若不然空摆个名头,岂不是辱了先皇之名?"风来兮挑着长眉,一脸的猖狂之色。
"臣代王爷、世子以及世子夫人谢过太后娘娘。"燕含秋赶紧地走至殿前,给风来兮行了一大礼,那张生得还挺是俊郎的脸上是遮掩不去的喜意。
他喜什么,无礼是他收了这礼,要独自侵吞了罢,这家伙心里打得什么小九九还看不出来。孟千回瞄他一眼,也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取了案上的糕点吃起来。
风始皇呢?还是那样端端而坐,高贵、优雅一点不巡,轻饮美酒,沉溺其中,仿若周身无一他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