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不待梦竹、小南、菲儿去请他,他自个儿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门口,三丫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本以为某人要倒霉了,却出乎意料之外。小姐是难得的一次违背常理出牌。
"小姐,梦竹还以为你要欺负世子呢。"梦竹拍了拍胸口,吁了一气。
"小姐对世子果然不一般啊。"小南笑嘻嘻地说道。
"小姐马上就要成为世子夫人,当然要对世子不一样。"菲儿鼓着小嘴,使劲地点头。
"我很凶吗?被你们说得好像母老虎似的。"孟千回故意地瞪了一眼三个丫头,眉眸一挑,扫了一眼门外已经远去的背影,道:"欺负他?他才不是省油的灯。"
"噢?"三个丫头互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道:"这么说小姐可要被欺负了?"说罢还捂着嘴偷偷乐呵,脸颊上泛起一片通红。
鬼丫头们想什么,千回自然清楚,一人给她们一个冷"栗子",敲得额头发红,"我嫁给他是去避难的,要是他敢对我怎么样,哼——"红唇一扯,是冷冷的邪笑。
"小姐,到时候可不要情不自禁了。"
"就是,就是。"
"情到深处,哪有小姐说了算的。"
梦竹、小南、菲儿,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闹开了。
"再胡说,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了当下酒菜。"孟千回一抱膀子,冷冷瞄了一眼想"造反"三个丫头,弯弯的月眉挑得老高,嘴角的邪笑愈浓。本来是清纯美丽的少女,眉目之间透出的气质却是叫人敬畏,头微微一扬,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可望不可及的气场。
三人赶紧噤若寒蝉,把嘴闭得紧紧的,怏怏地低了头,开始各忙各的。
今日世子来提亲,梳妆打扮是马虎不得的。早前,张芊就交待过梦竹的,妆要细,衣要丽,发冠头饰腰佩样样都要系。
梳妆完毕,孟千回简单地吃了些早膳,就匆匆地离开了明玉阁,其实她是想看看风始皇下得聘礼到底有多丰厚。
留下小南、菲儿收拾房间,带着梦竹悄悄溜到前院,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偌大的镇远将军府,偌大的院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箱子、盒子,大的、小的、中等的,红的、漆的、玄的,应有尽有。不仅如此,丫头们、随从们进进出出,端盒的,抬箱的,鱼贯而行。
真如梦竹先前所说,从苑子排到大门口,大门口外的长街上,亦是马车数十辆,每辆都是满满载载。
嗬,这风始皇出手也大阔绰了点。
"小姐,你看到了吧,世子对小姐可真是有心。就算是公主出嫁,男方的聘礼也不会有这么多的。"梦竹的两眼直泛金光,盯着苑子里箱箱盒盒直发呆。
"谁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要是一堆废材,再多也没用。"千回鼓了鼓嘴,心中痒痒的,忍不住好奇想知道箱子、盒子里面到底是什么,"看过才知道,贵重不贵重啊。"
"小姐,这样不好吧。"梦竹撇了撇眉,"哪有新娘子偷看聘礼的,这样岂不是显得小姐爱财么?"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些东西又不是偷的,抢的,是他甘心情愿送的,他也说了叫我亲自点收。"千回不顾梦竹反对,已悄悄潜入苑子一角,瞅准一只大箱子,正要打开,一瞧箱子是上了锁的。
嗬,还上锁呢?
应该说每只箱子、盒子都上了锁,那锁在明亮的阳光下闪闪发光,看去金灿灿的,好像是黄金打造的,这也太奢侈了点吧,连锁都是黄金的。
"娘子——"冷不防的,旁边窜出一条长影来,炽热的温流淌过耳际。
嗬,千回心头一个紧缩,听声音就知道又是那只臭小子,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吓得人心惶惶。这回是真的把她吓到了,一转身过去,风始皇就在身旁,离她不离咫尺之远,继续咧着他的大白牙咯咯直笑。
"娘子,知道吓到你了。"风始皇眯起紫眸,大手一抬,握了千回的小手在掌心里搓了一搓,"为夫现在补偿给你,叫你亲自点收聘礼,好不好?"
他仿佛看穿了孟千回的心思一般,大手一扬,轻轻弹了一个弹指,即而脸色冷却下来,眸子狭眯起来,"玉潇——"一个深长的呼唤。
"世子,我在这儿。"苑子里忙碌的人群之中,一条颀长的身影像游鱼一般飘了过来,素衣翩翩,面容俊秀,脸上皆是欢悦的神情,腰间挂着一只玉萧,走起路来,与腰间的环佩撞击出美好的声音。
玉潇,应该就是先前风始皇口里所说的那个暗地里接应他的人,亦是洛阳王家臣玉上贞之子。
怪不得梦竹说他家的家臣都长得风流俊朗,果然如此,挺是招人喜爱的逍遥公子哥。
余光瞄了一眼身边的梦竹,那丫头一瞧见人家,就不自由主地埋下头,脸颊一片绯红。
嗬,梦竹丫头怕是动了春心吧。
"玉潇拜见未来的世子夫人。"玉潇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给孟千回行了一礼,起身之时,灵活的眸光一扫,落到梦竹身上,"世子夫人生得倾国倾城,啧啧——这身边的丫头亦是娇巧动人啊。"
眉目清明,微微挑起,嘴角皆是玩味之笑。
此刻,梦竹的袋搭耷的愈是厉害了,那张小脸如同红透的苹果一般,一直染到脖子根儿。
看来玉潇是个风流主儿,连她身边的丫头都忍不住要调戏一番,千回本想回应他两句的,不过风始皇却是抢在她前头的,顿时脸色一暗,冷沉沉地说道:"玉潇,休得放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