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当初入宫参加女儿节宴会,她是故意打扮得庸俗,想考一考她的这位九姐姐是真傻,还是假痴的吧。
总之,这妮子的心机深不可测。
估计以后郝铃儿的日子不太好过。
千回收敛了视线,心头已有数,便自顾地拿着点心开始吃起来。这时,众人到齐,宫人们开始端上酒菜。
董黎一脸温慈,寒喧两句,开始请众人用膳。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丝毫没有预想中的"狂风暴雨"。
然,酒过三巡之后,千回悄悄往殿上打量,发现风云兮的那双鹰眸直勾勾地扫过来盯着她,一刻也没有挪开过,唇角还勾勒起一丝笑弧。
采玉一事,是她陷害的,以魔君的心思,事后定能想明白。古怪的是,他居然没到温阁找她的麻烦,估计是想着用更好的办法整她的吧。
不过在他没下手之前,就必须把这场风波给解决了。这个皇宫,多待一刻,就多一分危险。
老妖婆,死魔君个个都是厉害角色。
董黎似是很快留意到风云兮的心思,淡淡瞟一眼,眉色一沉,抬眸之时依然是满面慈笑,亲和的视线从孟千回的身上掠过,扫落到孟子青和李婉乔身上,"子青,婉乔,自从你们嫁到来亲王府之后,哀家都没正式喝过你们敬的媳妇茶呢。瞧瞧,这些日子,朝堂上事忙,九皇儿也忙,你们也难得进宫一次。不如就乘这个机会补上,可好?"
的确,风来兮和孟子青的婚事,董黎本是不同意的,她心里打得可是北漠公主的算盘,将美瑶嫁予她的九皇儿以好巩固他的势力,只是没想到横生枝节,牡丹花会上闹出一个乱摊子来。
然,成亲之夜,来亲王府还整出一个新娘调包乌龙来。董黎气得不清,故而连新王妃朝见,她都拒之不见,迟迟拖延。
如今频频示好,送了衣裳,还来要喝媳妇茶,看来蹊跷不小。
"给母后敬茶,是臣媳应该做的。"孟子青听到董黎那般一说,心情大好,赶紧地起了身来,低身一拜,李婉乔亦跟着起身福身。
在风来兮的示意下,两人一齐步出席座走向董黎,极是恭敬地敬上宫人端上来的茶。
待到孟子青和李婉乔依次敬完茶之后,董黎极是欣喜地点了点头,从旁边宫人枫叶端着的托盘里取了两封红包递给二人,一人一封。
"谢母后。"孟子青和李婉乔急忙福身相谢。
"九皇儿有福气,娶得妻妾都是这般端庄。"董黎的红唇微绽,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含着少女的风情,但眼里经过岁月历练的凌利没有散去,看似满意地颔首。
"啊!"忽然旁边的宫人枫叶一个惊呼,手中的托盘掉落在地。
从前这枫叶就是跟在采玉身边的,采玉荣登龙门,她就代替了福临宫尚宫的位子。
虽比采玉小,但也是个沉稳的丫头,此时此刻摔了东西,理是不应当。应该说她是故意的。
"太后娘娘饶命,奴婢该死。"她一个劲儿地叩着头。
"枫叶,你这是怎么了?难道哀家的儿媳妇长了三头六臂,见了她们竟吓得连东西都拿不稳当了?"董黎轻轻睨了一眼跪地的枫叶,语气不缓不慢,很难听出她们喜怒哀乐来。
"不,不。"枫叶哆嗦了两句,怯怯地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孟子青,视线落在她腰间的那颗紫珠上,道:"王妃娘娘她,她的腰——"话说一半哽住了,慌忙地埋下头,又是连连叩首。
"王妃娘娘的腰怎么了?"董黎一声冷喝,瞍一眼跪地求饶的枫叶,似是生气,不过同时带有几分好奇的心思往孟子青的身上瞄,"王妃娘娘是皇家的人,岂是你这个小小宫婢能瞻仰的,就算——"
然,董黎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了,犀利的目光僵冷下来,牢牢盯着孟子青腰间的那颗紫珠,本来和颜的悦色瞬间变得铁青,"大胆来亲王妃,竟敢以下犯上!"狠狠一拍椅扶,厉声相向。
孟子青根本不知发生何事,一个踉跄跪地,李婉乔亦是惊吓不小,亦跟着跪下。
众人皆惊,不知殿上到底发生何事。
唯独孟千回,她该干啥干啥,继续吃,继续喝,似乎殿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与她无关似的。
其实她心里早清楚,董黎和机叶正在唱一出好戏呢。不过这场戏怕是在虎头蛇尾呢,等着瞧吧。
"母后,怎么了?"毕竟是自己的妻室,风来兮多少要关心一下的,赶紧起身,上前问道。
风云兮微惊过后,却有些漫不经心起来,往龙椅上靠了一靠,一副慵懒模样,淡淡说道:"母后莫要生气,来亲王妃对宫廷礼仪并不熟识,冒犯了母后,母后多担待些。"
"冒犯了哀家是小,冒犯了老祖宗就是大。"董黎的长眉一挑,玉眸里的凌厉似是多了一分,纤美的手扣椅扶上,愈是用力几分,"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应该知晓,'凤舞九天';是当年太祖皇帝开国之时特地为明庄皇后打造的,明庄皇后贤良淑德,太祖皇帝打江山之时,她不离不弃,尽力帮扶,堪称天下女子的楷模,故而太祖皇帝寻奇石造珠,以谢妻恩。祖宗规矩,'凤舞九天';只有历代皇后才可配戴,他人即使得了恩赐,绝不可佩戴于身,否则当以下犯上罪论处。"
"母后说得极是。"风云兮微微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郝铃儿,她腰间束腰上的'凤舞九天';依然是琉光闪动,转眸看向董黎,不慌不忙地说道:"只是'凤舞九天';与来亲王妃扯上什么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