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喜事最是累人,这头刚忙完靳老爷子八十大寿,以及向勇和温歆的订婚宴,淮宁和楚荞就匆匆离开。
因为有几个好哥们儿帮衬着,也不至于场面太乱,盛世集团董事长与世长辞的消息就在她去世的当晚传了出去。
就在靳老爷子大寿的下午十二时整,傅淮宁和楚荞正式召开新闻发布会,聂冰的律师张凯正式宣读聂冰的遗嘱等相关事宜,并将盛世执行总裁的担子交接于女婿傅淮宁接任。
尽管盛世的几个元老心中再是不服,白纸黑字,又有亲女靳楚荞奇迹出现,盛世因聂冰的离世而引起的内部机构骚|乱终归平息。
出殡就定在第二天。
消息传到了珠玑巷,靳老爷子一家除了三子向勋接受外国大使访问没能出席,差不多能来的全来了,甚至连亲家党鸿昌徐暮春夫妇亦前来殡仪馆吊唁,楚荞受宠若惊。
看见前来吊唁的外公外婆,楚荞羞惭不知该如何面对,深明大义的党鸿昌夫妇上前温言安慰她一番,心中明了,楚荞对两位曾有着抚养恩情的老人心下更觉愧疚万分。
彼时温歆和楚蕙还有姑姑向勄陪着身系红绸的楚荞接受前来吊唁宾客的答礼,因为楚荞有孕在身,按旧俗那是要回避的,但是那是自己的生母,怎么着也得在场,徐暮春为楚荞亲自披红。
婆婆孔洁主持大局,加上二叔向勖,姑丈席沐、三婶穆咏华的从旁协助,聂冰的丧礼办的也算是颇为隆重,差不多靳家,傅家的亲眷都前来吊唁逝者。
生前因为聂冰的一念之差而犯的过错,想不到在她死后竟也会有靳家长媳的待遇,对已故的聂冰来说那是莫大的殊荣。
用靳老爷子的话来说,怎么说聂冰也曾是靳家人,虽然夫妻离异,却始终独善其身,却也难得,鉴于年纪轻轻早逝,也不能走的太过凄凉,即便生前有多大的过错,两家人有何嫌隙,也都随着亡者的逝去烟消云散了,毕竟死者为大。
靳老爷子和党鸿昌夫妇一致同意了聂冰的骨灰安置在长子靳向勤和长媳党熙雯夫妇的旁边,楚荞对爷爷及外公外婆的宽容感激莫名。
二叔向勖和淮宁及冯远在一旁又是一通念秧儿,也就在这时候,妻子杜眉在两个检察机关人员‘陪同’下来了。
向勖见到杜眉登时唇齿生寒,“你还有脸来?出去,你已经不再是靳家的人,是谁允许你来的?”
“向勖昨天的事抱歉了。”
昨天她不是不参加老爷子的寿宴,只因她被检察院传了去,因为投标书一案,她也难逃法律制裁,虽然高展翔一己之力背了所有罪名,可是她终还是逃不脱商业盗窃罪这个罪名,她请求出席大嫂聂冰的葬礼,检察机关终于同意了她的请求。
与其说是来为大嫂聂冰送行,倒不如说她想见丈夫向勖更为贴切,因为自从发生竞标那件事,向勖与她闹翻,再没睬过她,她被检察机关查办,向勖甚至没有给她找律师辩护,她还不到五十岁,她不想自己的后半生在铁牢中度过,她必须想办法见他。
“向勖,我……错了,我只想来送送大嫂一程,我没别的意思。”杜眉容色憔悴,低头哀求。
“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对大嫂有过好脸子,现在大嫂人不在了,你说你还好意思来扰她清静,你以为我还会在信你的鬼话,滚,我们靳家可要不起你这种无德的媳妇!”
“向勖……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我改,我肯定改,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向勖……”
“这大概才是你此的目的吧?”向勖笑的嘲讽。
“我……我真的不想坐牢,向勖,你帮帮我,念在我跟你夫妻三十年的份上,求你帮帮我。”杜眉这次感觉到了害怕,那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呵呵,好一个三十年,你不说倒还罢了,说起来这三十年你可是过得相当的舒坦逍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没有说过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滋事,甚至变本加厉坑害到自己侄女婿的头上,你让我的老脸给哪儿搁?或许真的是我太放任你了,才会让你如此目中无人,目无法纪,是该给你些教训了。”
向勖现在想想杜眉的所作所为都觉得心寒,是他的错,是他太过放任她了。
杜眉抓着正要转身离开的向勖,她跪了下来:“向勖,向勖,你不能这么待我,看着孩子们的份上,算我求你了。”
“二叔。”
淮宁凝眉。
“小宁,这件事你不用管,二叔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向勖对淮宁深觉抱歉,对于妻子杜眉暗中做的那些龌龊事,他觉得很丢脸,华宇是他一手创办,身为二婶她怎么可以做出这等不堪之事,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侄女婿。
虽然淮宁不予追究,可是身为长辈,身为华宇的当家人他终归是难辞其咎。
“二叔,都是一家人,没那么多计较。”
“小宁,你……你让二叔说你什么好,这件事你甭插手,她自己造的孽,就合该她自己来受!”向勖叹气。
“小宁,小宁,你不能看着二婶坐牢,小宁,帮帮二婶,小宁……”杜眉见到淮宁不予追究,她忙扯着淮宁袖襟希望他能帮她出面求情。
“二婶,您别急,这件事很快就会摆平,你和展翔很快会没事的。”
毕竟是一家人,一个是他的二婶,一个是他的好兄弟,相信经过此番的教训,他们应该会改过自新吧。
“二叔,二婶毕竟上了年纪,能不进去那地儿了就别去了,那地儿我待过,虽说时间不长,可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
一家子进去一个就够了,又何必再进去一个。
“我已经为展翔找了律师,秦毅会摆平这件案子,那件案子也会不了了之,此次的项目庞大,以我一人之力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咱们终究都是一家人,不妨三家一起联手如何?”
他现在有恒泰和盛世,如果,再加上二叔的华宇,那么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成绩。
淮宁的大度让向勖汗颜,“小宁,哎!”回头,杜眉还在,向勖愠恼,“还不快些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小宁,谢谢你,二婶以前对不住你了。”
“二婶别这样说,都是一家人,再说谁还没个犯错的时候,只要您肯改,什么都好说。”淮宁的话,令杜眉低垂了头,“二婶当真是糊涂了,你说我咋就……你多照顾着点儿荞荞,她现在可不能太过激动,对孩子不好,二婶……欠这孩子太多,我先走了。”
“二婶……”
淮宁送杜眉出去,杜眉抹了抹眼泪,心中愧疚,她说:“别送了,小宁,荞荞现在需要你在身边。”
“案子很快就会平息,就是要先委屈二婶两日。”
“小宁,谢谢你,你让二婶说什么好呢。”杜眉涕泪交加,这个小子到底是做大事的人,那胸襟不是一般人可比,她这次是输的心服口服。
“这次的案子因为其中还有些误会,呆这边丧事办完,我会交待详细事宜,我二婶毕竟上了些年纪,麻烦两位多照顾着些。”淮宁向两位检察院同志再次好言叮咛。
“傅总且放心,那我们就告辞了。”
“谢谢。”
淮宁送杜眉等三人离开,刚要折返回去,突然看见同样站在门口送人的一抹熟悉身影,叶久杨也看见了他,陡然转身就走,淮宁愣了下,追了上去,“杨子。”
1:
叶久杨停了下来,“有事?”
“我听说你爷爷……请节哀。”淮宁拍了拍叶久杨肩头,他轻叹一声,除了说这句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谢谢。”
想不到爷爷猝然过世,竟然门庭冷落至此,两家都在同一天办丧事,聂冰的丧事可谓是要多隆重有多隆重,而爷爷好歹一国家元老,他的丧事也就收到些纸花店送来敷衍了事的花圈,前来吊唁的人烟稀少,也只有他的几个同事前来吊唁,真的是应了树倒猢狲散那句话。
“董伯母身体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听说董妍玉因为叶进贤外宅的关系,去叶进贤国防部大吵大闹,还声称知道叶进贤受贿一事,叶进贤被双规,而董妍玉也最终因为叶进贤的始乱终弃导致精神分裂。
叶久杨之所以能从新疆调回北京,那也是因为叶进贤的关系,此次受贿事件他也受到了波及,一纸调令被调往西安军区,估计以后他要想在进京那是难了,这些他也是听淮容说的。
“我会带妈妈去西安。”叶久杨沉吟片刻,他看着淮宁,“宁子,对不起。”
他做梦都想不到,原来当初宁子犯事儿的前后始末竟和爷爷有关,而爸爸居然让妈妈给荞荞身上安了窃听器,他被那不为人知的真相给惊到了,可是宁子却是什么都没说。
叶久杨觉得自己真的无颜再见这位昔日的兄弟傅淮宁。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淮宁轻叹一声,他说:“我没有怪你,真的,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有履行和荞荞当年的那个约定,要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宁子,别这样说,是我破坏了你们,我错了!因为我对你的仇恨,乃至立行误会你这么多年,还伤了淮莹,我真的无颜再见你们,是我让你们经受了那么多的破折,我有罪!我对你和荞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杨子……”
叶久杨摆手,“听我说完,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今日不吐不快,也好为你彻底消除心魔,我知道我存在一日,你始终心里有些嫌隙的,毕竟她做了我名义上的未婚妻那么多年。其实,我是想告诉你,她心里一直始终都是有你的,她从来没有忘了你,当初我去找她,她甚至都不搭理我,我提到了你,她才会停下肯听我说完。
我承认是我当初手段卑鄙了些,用婚约将她强行留在了我身边。说真的,我配不上她,我很早就知道,她那么纯洁,那么美好,而我……除了身上这身军装是干净的,我早已经污|秽不堪,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罢了。”
“杨子,不要说了,关于你的那些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有说过,在她心里,你始终是最完美的。”
淮宁垂首,眸色凄然。
“呵呵,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宁子,这次你真的错了,要说她心里最圣洁的那个,其实不是我,她一早就知道,从我将她强行掳上军那天她就已经知道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在她心里,你才是她心里最完美,最百分百,最纯情的那个。我一直想尽方法想得到她,非但她的人,还有她的心,我就是想她随了我,可是我每次都下不了狠心,她的眼泪让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她对我有的只是觉得亏欠罢了,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若说她不喜欢我,那肯定是骗人的,可是要问她真正爱谁?我想你最清楚了。
我为了留住她的心,使尽了手段,尤其是在你回国后,我真的好怕,我好怕她会离开我回到你的身边,其实当你每天晚上在B大等她的时候,我一直都偷偷的在暗处看着你们,我不期然发现,原来她对你是特别的,虽然当时在她眼里那是一股无法消除的恨意,可是你要知道没有爱又何来的恨。
她对你从来都是真情流露,和我在一处,我总觉得她带着一张面具,她一直在假装扮演一位称职的未婚妻角色,她在敷衍我。她很会演戏,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在台上演戏,她演的那个地主老头虽说只有一句台词,却赢得了大片的喝彩声,在我面前她把自己的感情世界掩藏的很好,几乎让我会误以为她真的是属于我的。
在给你举办的接风宴上,当你看到她的刹那,她看你的眼神是对我不曾有过的,我知道那里面有多年的思念和爱恋,我当时好妒忌,好恨你,我甚至恨你为什么要回来,她是我的未婚妻,她永远都是属于我的。
为了让她对我死心塌地,我冒着违反军纪的风险在酒吧替她强出头,还故意碰了警铃被警察带走,那时候的我动机不单纯,我是有目的的,我想真正得到她,我要她彻底的忘记你,宁子,我承认我很自私,我真的妒忌过你,甚至恨你占取了她心里的一方位置,任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真正的靠近她。
还有警察在我身上发现的那包白面并非是场子里的混混塞给我,嫁祸我,那是董哥不知道从哪儿得来塞给我的,要我尝尝,我装在身上一时给忘了,正巧被警察检测到,爷爷动用了很多关系把我弄出来,而那帮混混后来白白做了我的替死鬼!”
淮宁被他的话惊到。
他居然碰白面,他到底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叶久杨燃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淮宁看着叶久杨黯然眸色。
叶久杨淡然一笑:“肯定比你早,大概是在我1岁的时候我就学会抽烟,那时候你早被被送出国了,你当然不会知道。”
“是不是因为她你才戒掉的。”
荞荞是最见不得人抽烟的。
“是。”叶久杨回答的坦诚,“在我和爷爷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刻,爷爷对她产生了兴趣,要我务必把她给弄过来,你可知道为什么?”
淮宁愕然望他。
“因为你妈妈。”
“妈妈?”淮宁一脸疑惑。
“是,你妈妈。你或许不知道,当初在军艺你妈妈孔洁的大名可是无人能及,我爷爷邀你爷爷去军艺看演出,当时,你爷爷一眼就选中了你妈妈做他的长媳,回去后不久,他就找到你外公孔军长为你爸爸和你妈妈撮合两人见面,没成想两人是一见倾心,不到一个月,两人喜结良缘,当时你妈妈正值青春妙龄,很漂亮;爷爷怒火中烧,他本来选给自己的儿媳却被你爷爷抢了先,他怎么都气不过。
所以,当爷爷得知你和荞荞订有婚约,他说什么都要我把荞荞抢过来,一是报复你爷爷,二是辖制靳老头,至于三嘛,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荞荞。爷爷为我做了精密的部署,想不到党鸿昌和徐暮春竟会信以为真,以为我和正读高一的荞荞发生了关系,还怀了孩子,乃至堕胎,爷爷以高中生未婚先孕相迫,逼党鸿昌不得不答应了在荞荞大学毕业后为我们订婚,在此期间同意我们正常交往。”
该死的,原来还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卑鄙事情,淮宁紧凝了眉头。
“那个时候的我对荞荞真的很向往,那是因为她是你看中的女人,我很好奇,我的占|有欲向来很强,而她又不同于我所认识的那些趋炎附势供我消遣的女人,我就是想得到她,想尽了方法的想要她变成我的女人。
她一直在避着我,她甚至不许我牵她的手,更别说是碰她了,我顺了她的意,没有碰她,你也知道我有很多女人,即便在她那里得不到生理上的需求,在别的女人那里我同样可以享受得到。
她姑姑来成都看她,教会了她一首曲子,为了讨好她,我还特意录制合成,我还将那曲子设为我们两人的手机铃音,她当时没有拒绝。”
“出埃及记?”
淮宁知道那首曲子,他曾多次听到过,原来那首曲子竟是……
那首曲子没换,这么说她心中对叶久杨还是念念不忘?
淮宁的心沉了一下。
“是的,就是出埃及记。当时她弹奏的很入神,久久都不说话。后来,她还做了很多饼干,可是当我要尝一块时,她疯了般护在胸前,不许我碰,从那刻起,我才知道在她心里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而她也始终没有给我尝过她做的饼干,甚至从不愿提及。”
叶久杨自嘲一笑,复燃了一根烟,缓缓道:“情人节我送她一盒巧克力,你猜怎么着,她居然望着那盒巧克力发呆了好久,她始终没有打开,也没有尝,还给了我,她说不喜欢巧克力,以后的几年里我再没送过她巧克力,为此,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看见巧克力会是那样激动又愤怒的表情?”
叶久杨看着他的眼神里有着一抹困惑,他微眯了眼睛。
淮宁欲言又止,因为他知道说出这句话对叶久杨来说将是多大的讽刺。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
楚荞不知何时站在二人身后,她说:“当初,淮宁让你代为送给我的不是别的,正是巧克力,是淮宁亲手做的1颗心形巧克力,也代表1颗全心爱我的心。”
楚荞握住了淮宁的手,他的手好凉,楚荞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说:“我们进去,爷爷方才在找你呢。”
“荞荞,有什么话不妨现在和杨子说,他很快就要离开北京了,以后你或许就很难见到他了。”淮宁看了眼叶久杨,他将她的手握紧,紧了再紧。
能为他做的,他差不多全都做了。
楚荞停住了脚步,她看着淮宁沉凝的眸色,淡然一笑,“傻瓜。你不提醒我差点还忘了,我还真有话要对他说呢。”
“荞荞……”
淮宁眉头皱起,眸色苦痛,难道她对叶久杨还是无法忘怀?淮宁呆然愣了原地,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怎么能?
心,蓦地揪痛,淮宁低垂的手握紧,他转身就要离开,身后,楚荞拽住了他的胳膊:“淮宁,别走,我要你听,过了今天,你想听就没机会了。”
“荞荞我不要听。”
他不要听,他好怕是他不想听到的。
“乖乖站着别动,我要你听,你必须听。”楚荞命令他。
淮宁紧紧闭上了眼睛。
楚荞转身,看着叶久杨,说:“很抱歉,当了你那么多年名义上的未婚妻,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很喜欢吃巧克力,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吃的巧克力就是你代淮宁送给我的那盒,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非常喜欢,我很开心。”楚荞笑的柔美。
她打开手包,取出异样东西递了过来,“本来打算待丧事结束后找机会还给你的,既然今儿碰见了,现在你把你的东西收回去吧。”
“这……”
“外公外婆以为我大意才把眼镜落在了成都,所以就给我带过来了,本来打算待丧事结束我亲自送还给你,现在一并给你好了。”
一只稍大的递了过来,叶久杨看着她此刻戴着的浅紫色眼镜,久久没有说话,打开,他愣住,她把他当初配给她的眼镜,甚至连备用的都一并还给他了,看来她是真的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了。
“以前,因为有这副黑框,曾经一度蒙蔽了我的视听,让我处于迷雾找不到回家的路,从今往后,我想我不需要这个了,因为我有淮宁,他以后就是我的眼睛了,他会握紧了我的手与我携手前行,不离不弃。”
楚荞紧握了淮宁的手,她看着他笑。
不离不弃?
叶久杨滞了一下,看着第三只盒子,那上面清晰的英文字母让他在瞬间呆住,默默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是我送你的?”
难怪他都没见她戴过,原来她从来都不曾动过。
“因为我知道这块腕表根本不是淮宁送我的,尽管你撒谎骗我说是淮宁托人捎给我的,可是我还是不信,因为你曾经说过,他是靠双手打工赚钱糊口,以他那时候的能力他根本就买不起这么昂贵的浪琴。你找了这么多由头送表给我,无非是因为你那天迫我上车,从而害我摔坏了姑姑送给我的那块欧米茄,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叶久杨抓紧了那只盒子,他的脸红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当时不拒绝,为什么还要收下?”
“因为那时候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得给你面子,我还得在心里感激你的‘大度’和‘包容’,竟然对于别的男人送给自己‘未婚妻’的金表一点都不吃醋。我不得不承认,你们一家人都太善工于心计,难道你都不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其实很累?”
是的,她说的没错,和她在一起真的很累,非是身累,而是心累!
就听叶久杨低低说道:“宁子,荞荞,我替妈妈向你们说声对不起,妈妈伤了你们的孩子,如今她……也受到了惩罚,希望你们原谅她。”
“你妈妈对我做过的事情又何止那一桩?算了,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提了。叶久杨,那天……谢谢你救了我,我想我们三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应该扯平了,祝你一路顺风!”
“荞荞……我……对不起。”
叶久杨上前一步,
“抱歉,请叫我傅太太,我喜欢这个称呼!”
叶久杨握紧了手中的盒子,他无言以对。
“对了,还有件事忘了说,陈柔被学校勒令退学后,就去了西安,一个单身女人孤苦无依带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正好,你不是也调过去了,有机会的话就找找她们母子,你也该尽一尽身为人父的责任了,需要的话,我这里有陈柔的电话。”
楚荞冷不丁的话语令叶久杨脸一阵青,一阵红,难看到了极点,原来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他和陈柔的事情,包括陈柔生下了他的孩子。
“实不相瞒,这些年我和淮宁一直都和陈柔有书信往来,要不是我无意中在淮宁办公室电脑看到了你儿子陈隽的相片,我都不知道这七年来暗中资助她们母子的另一个人竟然会是淮宁。陈隽真的很可爱,他已经六岁了,上小学一年级,学习成绩很棒,他就在西京子校一年级……”
“求你别再说了,别说了……”
叶久杨紧紧闭上了眼睛,她让他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是彻底破坏掉了。
“荞荞,原来你竟然就是陈柔说的那位好心大姐!”淮宁惊异的看着楚荞,他由衷的笑了。
难怪她老喜欢给邮局跑,每次都邮寄大包的衣物,他还以为她在资助5.1受灾的孩子们,原来,其中还有陈柔母子。
这是他的妻子。
一个让他打心里敬佩的妻子。
淮宁终于释然了。
“我也没想到你就是陈隽口中的好心伯伯!”
楚荞的手机响了,叶久杨张了张唇,没有发出声音,淮宁也是一愣,她什么时候换了手机铃音,这首曲子是他那天晚上和她合奏的一曲《身不由己》。
楚荞接过电话,“小隽!阿姨也好想你的,最近乖不乖,妈妈身体有没有好点儿……原来小隽学了一首新歌啊?真好,小隽唱歌阿姨听好不好?”
楚荞手捂了听筒,将手机递了过来,“听听小隽的声音吧。”
叶久杨没有接,楚荞将手机凑到了他耳边,叶久杨清晰的听到了那稚嫩的童音透过电波传了过来:
草鞋是船
爸爸是帆
奶奶的叮咛载满舱
满怀少年时期的梦想
充满希望地启航启航
船儿行到黄河岸
厚厚的黄土堆上船
夜来停泊青纱帐
天明遥遥山海关
草鞋是船
爸爸是帆
……
“小宁,荞荞。”
姑姑向勄在车旁唤了声,两人同时应声:“哎,来了。”
“走吧。”楚荞没有关手机,那首歌儿依旧在继续……
身后,叶久杨呆然僵立看着他们相携离开。
淮宁紧皱的眉头舒缓了开来,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不出的一抹柔情,她没有令他失望,
“我能不能叫你傅太太?”
“当然可以,傅先生。”
楚荞笑着挽过了淮宁的胳膊,她捋起了袖管,亮出白皙手腕给他看,淮宁看到她手腕上带着的那块,他抬起了左腕,楚荞看着他的,笑了。
那是他们订婚那天,她亲自戴在他手腕上的,只因那是她做助教领的第一份薪水,她送了他一块依波表。
他很开心,一直戴着,这块表伴了他无数个分分秒秒,日日夜夜,。
当时的他事业才刚起步,一块昂贵的名牌手表对他来说,那是绝对的奢侈品!只是他做梦都没想到原来她送给他的订婚礼物,竟是情侣表,是他太过粗心,他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她腕上戴的那块,原来和他的竟是一对。
后来,随着事业蒸蒸日上,他发达了,他曾送给她很多块价值不菲的腕表,可是他始终都不曾见她有戴过。
14:
聂冰终于入土为安,党鸿昌和徐暮春夫妇陪楚荞待了些时日带着豆豆回了成都。婆婆孔洁因为担心楚荞,就留在了玉泉山别墅,许是不久就可以含饴弄孙,心情舒畅的缘故,孔洁的病情得到了稳定。
孔洁对楚荞那是照顾的无微不至,婆媳俩走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对母女。
转眼楚荞已经怀孕二十八周,英杰建议楚荞再去医院做个享尽的检查。这次,淮宁和妈妈孔洁都抢着陪楚荞前去。
孔洁因为当年生产,丈夫傅兆钦不在身边,年轻的她不懂得那些,路上肚子痛,就随便找了家产科生下了儿子淮宁,也至此落下了病根。
孔洁怕楚荞再像她当初那般,她研究了好些天,还是决定给楚荞换家医院,去妇幼保健院她心里保险。
无法,楚荞也只得顺了婆婆的意思,她同意了。
一个礼拜后,妇幼保健院,楚荞转身就不见了淮宁的身影,原来淮宁看见那么多排队的人,他也没打声招呼就跟着一群准爸爸愣头愣脑的去排队挂号。
孔洁陪着楚荞测了血压,体重,楚荞填了表,护士在网上查了茶,给了她一个号儿,说是先交费,然后进产科一诊室,家属在外面候着不能进去。
可是怎么就不见了淮宁呢?
孔洁让楚荞先进去,她去找淮宁。
楚荞听到电子台唤她的名字,她笑着进了产科一诊室,不到十分钟她出来了。
楚荞将医生的诊断结果给了孔洁,她脸红红的,说:“妈妈,我想上卫生间。”孔洁拍了拍她的手表示明白,医生检查的时候,手都特重,摁到小腹,那可不难受着呢。
楚荞走向卫生间。
孔洁四处搜寻着儿子淮宁,远远儿的瞅见几行长长的队伍中某个身影,孔洁心下好笑,走了过去,她将淮宁从队伍中给拽了出来,“傻小子,乱跑啥?妈妈还当把你给丢了呢!”
“妈,您做什么呢?没看我正排队挂号呢吗?”
孔洁无奈叹气:“大老爷们还真是办事不靠谱,活该楼上楼下跑腿缴费拿药的命!别排了,我上周就已经帮荞荞预约了主任医师杨大夫了,网上预约根本就用不着排队,荞荞已经进去检查出来了。”
“啊?就出来了啊,您咋不早说?接下来我要怎么弄?”
“给,先去把这个费用给缴了,一会儿荞荞就来了。”孔洁将票据给了淮宁,淮宁挠了挠头,“在哪儿缴啊?”
“你说你早些都不来探个清楚,自己找去,你问我我问谁去?”孔洁白了儿子一眼,今儿突然发现她这儿子原来也有傻帽儿的时候。
淮宁一脸的无措,“那您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找找去。”说完就无头苍蝇似的在人潮中乱窜,孔洁无奈摇首。
“在那儿呢,跟着那位准爸爸,看看人家都咋弄的?学着点儿,不懂就问,张嘴干啥用的。”
“呵呵,好。”
淮宁喜滋滋的顺着妈妈说的,跟上了前面熟门熟路的准爸爸,“您好,是在这儿缴费?”
那位准爸爸瞅了瞅淮宁手中的,说,“你的是那边第一个窗口,这里的窗口各自的职责都不一样的。”淮宁过去把费交了,回头,那位准爸爸瞅着淮宁说:“头回来吧?”
“啊,是。”
淮宁涩涩一笑,“你似乎对这儿挺熟。”
“那可不,从孕前检查我就和我媳妇儿来这儿好多趟了,对这里熟的不能再熟了,对了,你媳妇儿几周了?”
“8周。”淮宁说。
“嘿,不错啊,也是龙宝宝!我媳妇儿才1周,今儿预约做唐氏筛查,话说抽血可疼了,我看见针头就发憷,怀孕我媳妇儿那可是遭了大罪了,如果可以,我都想让抽护士我的血算了,我代她受过。”
“抽血?”
淮宁想像着那针头刺入她纤细臂弯,他皱眉,为什么他都不知道怀孕还要抽血的?
那荞荞1周的时候他在哪儿?
他好像是在南昌的。
该死的,那她得多疼啊,他都不在她身边。
“听说,到了8周,要做糖尿病检测,你媳妇儿做了没?”
“我不知道。”淮宁摇头。
那位准爸爸瞅了瞅他,“哎你说你这人看着挺机灵的,咋这呆呢!你方才缴纳的可不就是血糖的费用?哎,一看就知道是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准爸爸,你说你播种的时候咋就那么爽呢?该你跑腿,该你操心的时候你说你咋就不上趟呢?你媳妇儿那得多伤心呐。”
“呃……”
淮宁被那位准爸爸给好好的教训了一通。
“我媳妇儿心脏不好,我都想把那孩子从她肚里掏出来塞到我肚子里去,省得她遭罪。”听到这位准爸爸的话,淮宁深受触动。
“呵呵,谢谢,我记住了。”
旁边另一位准爸爸看着淮宁说:“你得拿这个票去那边护士那拿个取药凭条,然后再去那边拿药,医生会给你预约做血糖检测。”
“哦,谢谢,谢谢。”
淮宁深吸口气,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儿呢,他啥都不懂哦,也难怪妈妈方才那么生气了。
楚荞从卫生间出来,孔洁忙迎了上去。
“咋了?哪儿不舒服?”
“也没咋,就是老想小号儿来着,淮宁呢?”
楚荞脸红扑扑的,她说的很小声,回头没看见淮宁,她四处搜寻着。
孔洁笑:“那傻小子稀里糊涂的在那儿排队挂号,被我给说道了一通,这不缴费就缴的没影儿了。”
“呵呵,他哪儿懂那些个,一般像这些个事儿可不都是许放替他前前后后的跑腿。”楚荞笑了笑。
“我……我回来了。”
淮宁气喘吁吁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包葡萄糖粉递给了楚荞和预约血糖检查单据。
“咋就热成了这样?瞧你满头大汗的。”楚荞拿着纸巾替他擦额头的汗液。
“你不会是爬楼梯?”孔洁看着儿子。
“嗯,电梯人太多了,上上下下的慢死了,还不如爬楼梯来的痛快。”淮宁大口喘气,最近太忙,似乎很久没运动了,才爬了三楼他就双腿发软。
“真是个傻小子!”孔洁笑骂。
楚荞拿着葡萄糖粉瞅了凑,问道:“那医生说没说啥时候喝?”
“啊?我忘了问了,我再去问问。”淮宁说罢就转身,孔洁皱眉,“回来。”
“妈?您这是又咋了嘛?”
“白长了双大眼睛,人这里不是写的清清楚楚的了:00� ��升白开冲开,周四早上七点半带过来,务必空腹。”
“嗯?原来有写啊,呵呵,我没看见哦。”淮宁讪讪笑着挠了挠头,“妈,那接下来还要做啥检查啊?我去交费拿药。”
楚荞憋着笑,就听到婆婆孔洁又气呼呼的骂开了:“我的傻儿子,你生怕人不知道就你钱多是吧,今儿检查已经结束了,现在去拿车子,回家,吃饭。”
“就完啦?”
“可不就完了,你还想咋?”
“还没干啥呢么?”淮宁听的是一愣一愣的。
“你以为呢?”孔洁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到家,吃过午饭,淮宁凑了过来,“荞荞,那医生是咋检查的?”
“量宫高,听胎心率,还有……”楚荞没再说下去。
“还有什么?”
“……摸胎位正不正,就这些。”
真是聒噪。
“怎么摸?”淮宁手伸进了她衣下在楚荞小腹轻轻摸了摸,“是这样?”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楚荞拿眼瞪他。
“是不是这样?”大手在她小腹轻轻的滑行,摸的楚荞心烦,“你这哪儿是检查身体,你这就是一纯粹登徒子借机调|戏良家妇女!”
“对了,那医生是男的女的?”淮宁瞪圆了眼睛。
“女的!”
“真的?”
“真的。”
“那还好,好不我亏大了。”淮宁小声嘟囔。
“她多大?”
“比我大。”
“我知道比你大,就问具体多大?”
楚荞忍俊不禁,“七十了吧。”
“啊?”
楚荞窝在了沙发里好半天起不来,她只得看着他:“啊什么啊,扶我起来。”
“荞荞…..”
“咋了?”
楚荞在卧室踱着步子,医生说了,要多走动走动。
“要不我替你喝了吧,到时候抽我的血就行了,听说抽血可疼可疼了。”淮宁抚着她的手臂,傻呆呆的看着。
“喂,抽你的血算哪门子回事阿?你是孕妇还我是孕妇啊?”
“抽血,不是疼嘛!”
“那抽你的血,你就不疼了?”
“疼,可我不想你疼!我宁可抽我的好了。”
“呵呵,傻样儿!”
霸道地扶住她的腰,将她搂入怀里,摆出威慑态度,淮宁伸手将楚荞圈在胸口,楚荞心湖微动,羞涩低头。
淮宁低头凝望着她,只见她温柔恬静的乖巧模样。这个角度望去,甚至还可以瞧见她胸前的雪白柔肤。这样美丽的她,让淮宁心痒难耐。
忽然扬唇,淮宁俯身栖向了她,吻住渴望已久的唇。她的目光清澈如小鹿,诧异愕然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水晶吊灯散出璀璨光芒,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亲吻着她。
孔洁在端着鸡汤上楼,听到淮宁和楚荞的对话,再瞅了眼屋内相拥吻的两人,孔洁笑着下楼去了。
她这傻儿子,最近咋傻成这份儿了,尽说些胡话。
好像当年阿钦也说过同样傻气的话来着,有一次她感冒了挂水呢,阿钦看见了护士的针头刺入她胳臂,阿钦当时就说了:“明儿让护士扎我胳臂好了,我不要你受疼。”
这两父子还真是像极了,一对活宝!
晚上,淮宁得到一通来自纽约的电话,说是邀请他前去纽约参加颁奖典礼,淮宁笑着答应了。第二天,淮宁早早儿的就动身前往纽约。
下午一点,时装秀即将上演。
这次的秀云集了时装界的新宠,T台平铺着黑色的华丽漆纸地毯,整个大厅给人感觉气势宏伟。左右为整齐排列的宾客席,居中T台道一路通向了大厅的出口。
后台处,化妆师们正在替美艳的模特们上妆,灯光、造型、配饰……每个细节都做着最后准备。
T台的那头,先前的模特们列队出场,让人窒息的盎然春意扑面而来。
千姿百态的Model款款而出,优雅的,妩媚的,性|感的,场面劲爆,而后一道身影突得映入眼帘,她穿着白色复古味浓厚的裙装,青花瓷的裙摆,花朵叠蕾的内衬,白皙优美的小腿细长。她的手中拿着银色面具,遮掩了丽容,红唇微抿,有些紧张。她的步子匀缓沉稳,紧握住面具长柄,艰涩地走在T台上。
温馨亮丽的明黄,冷静淡泊的浅蓝,娇艳不败的火红……极具东方色彩的她,像是生了双翼的天使般如此诧异惊愕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球,令人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美丽的天鹅惊|羡问世!
“Trista、Trista……”
黑鸦鸦的人群齐声高呼!
一个身姿挺拔,脸型修浚的东方男子蓦地瞧见了T台上姗姗而来的娇美身影。琥珀色眸子漾开一抹柔柔笑意,他一步一步向她走了过去。
<全文终>
若问这T台上这位美丽女子是谁?请接着关注澜的系列文《豪门千金桃花劫:深度索爱》
【简介】:
“你到底和他刚刚说了什么?”淮莹敛下眸,不去看邵立行那双深邃的眼睛。
“也没说什么,我就问他,你胸口那个纹身还在不在?”邵立行脸上挂着恶劣的笑。
“邵立行,你混蛋!”
“他不要你,我要你。”邵立行不怒反笑,自他喉间深处逸出低低的笑声,随即,便勾下头,霸道地覆上了她樱红柔嫩的唇……
淮莹慌乱的从那份令人心悸的气息中挣脱了出来,“你少做梦了!”
最爱的人,永远伤你最深。他能给你最极致的快乐,也能给你最深的伤害。
青梅竹马的日子,再美也经不起岁月变迁。就像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明明知道心里还是爱着彼此,却已经无法回复曾经的那份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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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千金桃花劫:深度索爱》一文,淮宁和楚荞还会出场友情客串,淮莹还会接受立行的苦苦追求?梁亦凡的深情付出能否得到淮莹的爱?淮莹面对两个同样优秀的男子,她该作何选择?请接着关注豪门千金桃花劫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