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宁……别走,求你……”
楚荞从身后紧紧抱住了淮宁的腰肢,她知道他这一走意味着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哽了声音,“别走,不要丢下我和宝宝,求你了,别走……”
她叫他别走。
等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还是开口挽留他了。
呵呵,真是有够戏剧性的,这要是放在以前,他也许会因为她一句挽留而感动到涕泪交加,可是,现如今,他还有留下的那个必要嘛!
他的自尊已经被她践踏到无形,在她的面前他就像个卑劣的小丑,她没有留给他一丝的颜面,这么多年了,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究竟需要的是什么?
他不需要她的内疚和同情,更不需要她的怜悯和可怜,靠施舍得来的所谓幸福生活,他宁可不要。
俊朗清明的脸庞蕴了温润的一抹淡淡微笑,一如当初那温柔地目光在她娇俏脸靥一扫而过,他轻轻的掰开了她的手,幽幽启唇:“荞荞,放手吧,我试过了,没用的,这些年我已经努力了,我输了,我始终……无法得到你的真心以待。”
顿了一会儿,他看着她流泪的眼睛,心再次抽痛,他看不得她这个样子,淮宁猛的转过了身去,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也不允许他再优柔寡断,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
与其三个人痛苦倒不如让他一个人来承受,他只想她得到属于她的幸福,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
“或许……真的是我高估了我自己,也低估了你对他的感情,他那样深爱着你,我想他一定能给你我所给不了的。”
淮宁自嘲的勾了勾唇,望着天花板上精雕细琢的钻石吊灯,再看看满屋子充满温馨、快乐的宝宝图画,平静如水的俊朗面容黯然神伤,琥珀色双眸沉沉黯了下去,他是真的累了。
“淮宁……”
楚荞缓缓摇头,“不,不是那样的,不是的……”
“很晚了,你早些休息,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我的孩子,算我谢你了,需要什么就和冯姨说一声。”
他说‘我的孩子’,不是他们的孩子吗?怎么就成了他的孩子,他一个人的孩子?他这是要和她彻底撇清关系?
他真的不要她了吗?她不信!她不信!
“淮宁……你可还记得当年在珠玑巷时,你曾给过我的那个约定?我一直……都没忘,我一直都在……等你!”
她说出来了,她终于把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了,是的,她真正等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他。
这么多年,她一直将那道门给锁了起来,她不愿言及,不愿触碰,那是因为她恨那个言而无信的大骗子,没错,她恨他,她一直都在恨他,是他要她等他的,可是他食言了,正因为有了那个希望才会让她失望,乃至绝望。
没有爱何来恨!
“你真的确信你所等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他?”淮宁怔了怔,低垂的手握紧,眼底渐渐泛过如被针扎般的尖锐痛楚。
“真的,我没有骗你,一直以来我所等的那个一直都是你,是你!”
她一直在等他的那个承诺,为什么等来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知道之前是她无视他,冷落他,可是她是有原因的,那么多年了,他为什么连个只言片语都不给她,那怕是一句话也好,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托久杨送了她一盒巧克力,其他什么都没有,即便如此,她的心里始终还是留给他一方潜藏的角落。
面对久杨孜孜不舍的追求,她能怎么做?她也是人,她也是有感情的,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他爱她,他只不过是她心中臆想的一个虚幻的梦罢了。
她什么都说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信她?
“淮宁……”
已经走到卧室门口的脚步因为她的一声低唤停住,淮宁强自压下心底的那抹难抑的沉痛,他大口地吸气。
他得有多大的勇气才做出这艰难的决定,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容他再反悔,扶着门柄的手,清晰可见淡碧色的青筋高高的凸起,他握紧了门柄,这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了,他知道。
多少次,他被她逼走,赶走,甚至他恼她,弃她夺门而去,无论哪一次都没这次这样让他痛心,真的是该离开了。
“保重!”
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原本晴朗的夜空最终还是下起了雨,细细密密的雨丝扬在空中,转瞬间便被轻风吹走,落在身上湿湿的,直湿到了心底,冰冰凉凉,就像他此番的心,再也热不起来了。
黑色兰博基尼在雨雾中穿梭,在璀璨霓虹灯下漫无目的飘荡,飞驰……淮宁点燃一根雪茄,他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叼着雪茄的嘴唇在微微的颤抖,紧闭的眼角有温热滑下,他深呼吸,大口的呼吸,依然无法掩平心口郁结一团的窒闷,酸楚。
睁眼的刹那,深邃的眼飘向很远很远……
佳境公寓,这里一度是他栖息的港湾,因为之前他曾带她来过一次,那夜,他们一直缠绵温存到天亮,这里还留有她的气息。
她可曾知道,在他备受折磨的五年多黑暗难捱的岁月里,他一个人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他多想回家的时候,能看到她在厨房为他忙碌的身影,哪怕一次也好,即便尝不到她亲手为他烹制的羹汤,至少能有一句体己的关怀话语也好,可是她没有。
对他依旧不冷不热,淡淡的,静静的,两个人在一起冷场的时候居多,几乎都是他故意给她在找茬,他就是想她恼他,想她对他吼,那样他会感觉到她的存在。
他吻她,抚摸她,而她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动不动,任他对她胡作非为,其实她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把她怎么样,因为他的身体根本什么都做不了,他那样子无非是为了掩盖他是个废人的秘密,而她对他表现出的冷漠,却是比身体受到的创伤更让他心寒。
他可以忍受她对他的无视,可以承受她不爱他这个事实,可是他终还是接受不了她对他的羞辱。
补养身子?
呵呵,他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原来,这只不过是她对他这个废人所做的补偿罢了。靠施舍得来的幸福,他不要。
为什么她连最后一点自尊都不留给他?
无论她曾经如何对他,他都可以承受,独独这次不行,她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限。
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加上威廉医生,除了他自己,也就五个人知道:Walls,许放,英杰还有淮容。
威廉在法国,他不会透漏出去,每次他都是带着Cindy度假为借口,去秘密接受威廉医生的治疗,不会有人知道;英杰和淮容自是不会说出去,就剩下了两个人,会是他们其中的哪个?
他自问待他们不薄。
许放?
Walls?
会是他们两个吗?
究竟是谁告诉她的,难道还有人知道他患有隐疾的事情?
而她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从正月开始,她就给她熬各种汤药补身子,他只当是她心疼他,爱惜他,关心他才会若此,可是他万万想不到当他的感觉一步步得到证实。
原来一切并不是那样子,她对他表现出来的关心那都是假的,她是在自责,是在内疚。
『淮宁,我们……生个孩子吧。』
她是可怜他,同情他,怜悯他,她才会答应给他生孩子,他怎么就一点都没有发觉呢。
她早就知道了。
而他还傻傻的蒙在鼓里,以为自己真的等到了来之不易的幸福,等到了她的真心,原来,他错的离谱,一切都只不过是幻想。
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她真的很会演戏,跟她比起来他的演技真的是太拙劣了。
要不是今天在审美无意间遇到叶久杨和罗臻臻,她是否仍旧打算继续欺骗他一辈子,她根本就没忘了叶久杨。
听到叶久杨要结婚了,她就难过成了那样子,乃至失态落泪,而他还得装的没事人一般去安慰她,替她去遮掩,她可知当时的他有多痛心,他真的妒忌叶久杨妒忌到快要发疯了,他永远取代不了叶久杨在她心里的那方位置。
他无非就是守了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罢了。
他真的错了,从起初就错了,他就不该娶她。
小莹也在埋怨他,『哥,当初你为什么要久杨去找荞荞,如果不是因为久杨去找荞荞,荞荞根本就不可能认识他的,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小莹是对的,是他错了,他不该让久杨去找她。
爱情是自私的,他竟然白痴到亲手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到了另一个男人怀里,他真的是个糊涂蛋。
1颗心形巧克力,代表‘1颗爱你的心’
那是他打工赚到的第一份薪水,他买了做巧克力所需要的食材待在公寓里一个下午,他第一次学着做了1颗心形巧克力,他托久杨带回来亲手转交给她,那里面有他对她的全部思念,以及他对她浓浓的爱意,他想她会明白他对她的心意的。
81:
偌大的落地窗占据了办公室之中的绝大部分面积,而其中高雅的设计格调也突显着主人的生活品质。
淮宁昂藏的身子深陷在黑色真皮大班椅内,烟在指间燃着,泛出一圈圈虚白,一身黑色修身西装亦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三十二岁的他有着成熟男人致命的魅力、金钱、以及权势!
办公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了,Walls拿着文件走了进来,刺鼻的烟草味弥漫。
Walls掩鼻一阵轻咳,乍看见正背对她坐在大班椅内的傅淮宁,Walls眉间一抖,同时,一道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淡淡扬起:“Walls,早。”
“傅总,早。”
大班椅轻旋,淮宁正面对着Walls,冷静的眸子看到Walls的那刻,琥珀色眼睛里瞬间滑过一抹难以觉察的探究神情。
会是她吗?
瞅见烟灰缸里的十数根烟蒂,Walls凝了眉心,他昨晚一直都在?是的,她的感觉没错,他昨晚一宿没睡,他通红充血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傅总,这是早上晨会的细则,请您过目,我这就去给您准备早餐。”
Walls将文件放下,她刚要转身出去,身后,他低沉的嗓音响起:“Walls,让秦毅过来一趟。”
“是。”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他竟然要秦律师过来。
“傅总……”
拿过Walls方才递交的晨会细则他认真的翻阅起来,淮宁没有抬头,随口淡淡问道:“还有事?”
“呃……没……没有。”
“好了,出去工作吧。”
“是。”
美丽而又利落的身影走了出去。
淮宁看着离开的Walls,一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幽凝,随即,他微微欠身站了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的盛世大厦。
电话响了。
淮宁轻嘘一声,走了过来,接起:“哪位?”
“小宁,方不方便见个面?”聂冰的声音透过电话传了过来。
淮宁闭了闭眼,他隐约已经猜到聂冰想说什么了,稍作沉吟,缓缓道:“什么事,这里说也是一样,我听着呢。”语声低沉、无力。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墙角落地钟时针走动声响。
聂冰没有说话。
片刻后,淮宁似是做了一个决定,他说:“在哪儿见面?”
“还是卡瓦小镇吧。”
“好,我很快到。”
“谢……”
不待聂冰说完,淮宁挂了电话。
淮宁脸色明显和缓了些,看她的时候目光也不再那么犀利,“什么事,说吧。”
“小宁,我……想见见荞荞。”聂冰说明来意。
如大理石雕刻的俊脸上几乎找不到任何表情,看似平静的眼底却幽深得让人倏然心惊,只见他靠在椅背上,摸出雪茄,望了望手中的纯黑打火机又放了回去,拿起火柴‘嗤’的燃了起来,他猛吸一口,轻轻的吐出一口烟圈,面前登时烟雾缭绕。
“凭什么?”淮宁说。
随着他这个简单利落的动作,聂冰眼眸一深,放在桌上的手不由得握紧,垂头,默了会儿,然后一个优雅的浅笑,对上他冷峻脸庞,“就凭我是她的亲生妈妈。”
“好一句亲生妈妈,你认为你配吗?”
刚毅的俊脸之上散发着如恶魔般冷狠的神情,冰冷的眸光扫过聂冰故作坚定的脸庞,随即,桀骜的唇不着痕迹地扩开一道嘲讽的弧度。
聂冰蹙了一下眉头,放在桌上的手紧的不能再紧,然后再慢慢松开,“小宁,算我求你了,你就让我见见荞荞吧,听说荞荞有了身孕,我只想看看她,就看一眼,我就走,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视线无力地环扫一圈后,落到了聂冰脸上,淮宁瞳孔一缩,他笑:“不可能。”清冷的语气有着不屑一顾!
“看来我只有自己去找她了。”似是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回答,聂冰轻叹。
“那你尽管试试看。”
眼底闪过一丝冷讽,淮宁脸上陡然扬起一抹淡淡笑痕,二指擒过雪茄,左手无名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的叩着,口中吐出抹青烟,烟熏袅袅。
“你……咱们走着瞧!你可别怪我事先没给你打招呼,念在你是荞荞丈夫的份上,我给你几分面子,想不到你竟如此的目无尊上,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臭小子!”
语锋冰冷有力,如一把锋锐的韧剑一样直直穿入人心,聂冰重重的一拍桌子,起身离开。
唇畔一勾,眼神犀利地锁着聂冰愤然离去的背影,淮宁无力地笑了一下,“丈夫……呵呵,很快就不是了。”
空气中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气流……
这小子什么意思?
聂冰的脚步滞了一下,她疾步离开。
想见她?
那也得先问问他答不答应?
淮宁冷静地坐在那里,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难以琢磨的光芒,片刻后,他的唇畔慢慢地绽放开来一朵明媚笑靥。
拿出手机拨了一通号码出去,“保护好太太,不要让某些无关紧要的人接近她、骚扰她,尤其是聂冰!”
“明白。”
淮宁收了线。
他哼笑了一声,拿杯的手往旁边一伸,狠狠的摁灭了烟蒂。
门口,正待出门的淮宁和一个正准备进来的人擦肩而过,背对着背,两人都稍稍停了一下,谁都没有说话。
薄唇轻勾,浑身迸射出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此刻他臂弯里挽着一个女人,天府有名的交际名媛,沈慕晨。
“你先进去。”
沈慕晨看了眼两人挺拔的身躯对峙着,她听话的先行进去。
“听说你要当爹了,恭喜。”邵立行眯起眼,冷峻的表情难得地露出一抹嘲讽的兴味,“今儿难得落单。”
淮宁唇边扯出没有温度的一缕笑纹,眼中也是难得的带着一丝浅浅笑意,“落单的又不是我一个。”
邵立行眸色乍寒,扬起冰冷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能在床上取悦我的那就是真女人!”
“你要真拿自己当种|马,谁有敢说你不是真男人?”俊傲脸上虽然毫无表情,但言语中扬着一抹冷然的嘲讽。
“悠着点,当心肾亏!”淮宁嘴角噙着别具深意的一抹冷笑。
“呵呵呵,那你大可放心,哥几个当中,也就属我永远金|枪不倒,难道莹莹就没和你说起过?”邵立行眯起鹰眸笑的邪|肆。
琥珀色眸子更加幽深,冷然地对上邵立行挑衅的黑眸,深镌有若斧凿的五官一片漠然,他睥睨着邵立行眼中的战意,一个转身,揪紧了他的领口:“我警告你,不要再提小莹,你永远都不配!”
狭长而又幽黑的深眸里滑过一丝不屑,邵立行突然扬起了拳头给他脸上重重一拳,“我不配,难道你就配做莹莹的大哥?你根本不配,这一拳是我替莹莹打的,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她会那么心甘情愿离开我?”
又是一拳落了下去,邵立行怒发上指,“这一拳是替杨子打的。”打红了眼的邵立行再次握拳,然而淮宁却是一动不动,任他打。
紧握的拳停驻在了空中,迟迟没有落下,邵立行怔了一下,“为什么不还手?我叫你还手!”铁拳落在了淮宁下颌。
当第四拳抡起,淮宁突然出手,大掌擒住了他的手腕,快,准,狠,一记勾拳狠狠的打在了邵立行的嘴角,唇角有血丝溢出。
“这一拳我是替小莹打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小莹的话,我不会就这么便宜的放过你,希望你好自为知!”淮宁浓眉微微一挑,歇斯底里对邵立行严声警告。
“谢谢你这三拳,从此,我不再欠任何人!”冰冷的声音再次扬起,就像腊月冰封的寒潭般令人不寒而栗,淮宁傲然整了整衣装,阔步走了出去。
咖啡厅里,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这两个叱咤商场的风云人物竟然大打出手,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邵立行急速地喘息,伸手一抹,手背上一片猩红,同样的,他的眼神也是充满复杂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人,他曾经的好哥们儿,好兄弟!
他说从此他不再欠任何人,究竟什么意思?
眼底闪过一片冷然,随即厉声吼道:“都看什么看?有胆儿的出来练练!”
一个个屏气凝声不敢再多看一眼,咖啡厅里静了下来,邵立行撇了撇嘴角走向包间,臭小子,很久两人没切磋了,想不到拳头还是那么硬,爷爷的!
他拿着帕子不停的擦拭着唇角的血迹,嘴角弯弯翘起一个漂亮弧度。
“行,你……你这是怎么了?”
沈慕晨其实方才早都看见了,她故作惊讶上前来就要查看他唇角的伤口,邵立行一把豁开了她,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了下来。
“不是都看见了?”装什么装,虚伪的女人。
邵立行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似乎方才打架的人不是他,转首,淡淡道:“不是说有话说,说。”
“行,那个……这次的剧本我看了,我也很喜欢,我很想在这个剧中客串下,不知道行不行?”
“怎么?你什么时候对拍戏也感兴趣了?”邵立行悠闲地将双臂环抱一起,一双鹰眸半眯地紧紧锁住沈慕晨那双闪烁的大眼睛。
“我就是在家闷得发慌,所以,我想出来做事。”
“那你说说你看上哪个角色,我让导演给你安排下,但是季晴这个角色你想都甭想,有人已经提前预定了。”
“是谁?”
沈慕晨眉心一紧,主角被人已经抢了,谁有这么大本事?
邵立行微笑,说道:“凑巧你也认识,也是个川妹子,而且还是今年特红的那位女星——汪璧君。”
“她?”美丽的眸子陡然腾起怒火
对上沈慕晨略显失望且有妒忌的眸子,邵立行觉得这个游戏超级好玩,一双深沉的眼难掩玩味的光芒,大手一伸,便将她紧紧拉向了胸口,二指抬起她下颌。
“她比你更适合季晴这个角色,好了,就这么定了,除了这个角色,其他任你挑,随你喜欢。”
“可是我若是非要季晴这个角色呢?”双臂软软环上他的颈项,双颊陡然惹上抹红晕,妩媚多情的看着他。
大手就像一只铁钳般牢牢箍住她的腰身,令她无法挣脱,而他自己则俯下身来,将性感的薄唇靠近她优美的耳畔,声音轻骇地说道:“不要惹我不高兴,我和傅淮宁不同,他对女人向来都是很温柔的,而我从不会怜香惜玉。”
“行,你听我说,不是汪璧君说的那样的,在明珠那晚,我就是过去和傅总打了声招呼而已,我真的没别的想法的。”
他眉间的怒火是不言而喻的,“你认为你现在说这些我还会信?”
薄唇一勾,他抬起头来,看着那双恐惧美丽眸子,心中不仅感叹,她的眼睛即便再像她,可毕竟不是她!
8:
“傅总!”许放看见他的脸,他吓的不轻。
傅总方才在卡瓦小镇被人打了?谁有这能耐敢动他?难道是邵立行,他好像看见邵立行和那个姓沈的女人刚进去了。
“不碍事。”
许放给他递了纸巾过来,淮宁摆了摆手,他也就是脸上多了些伤而已,至于邵立行,他可是给他加了点颜色!
一双厉眸渐渐腾起骇人的神情,浑身迸射出骇人的戾气,继而唇角扬起惑|人的沉沉笑痕。
许放摸了摸后脑勺,完全一副捉摸不透的表情。
回到恒泰,所有人都吓到了,Boss出去时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就带了一脸的伤回来了呢?
Walls看着他青青紫紫的脸,心中极不是个滋味儿,她只淡淡说:“秦律师已经来了,现下正在总裁办公室。”
淮宁点了点头,挺拔身躯阔步离开,在门边顿了顿,他很快推门进去。
“淮宁,呵,这是咋了这是?”
秦毅看着他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好笑么?”瞪了那笑弯了腰的家伙,冰冷的声音缓缓滑出唇角,淮宁手抚了抚脸上的伤痕,还有些微疼。
“你说你也不瞅瞅自己多少年岁了,还干这事儿?”秦毅也不忘适时教训他。
“哎,够了啊,我TM今儿是倒了血霉了,一个个都来教训我,先是一个聂冰,后来一个邵立行,现在又来个你,你说我欠了谁了我?”
淮宁心中着实那个怄啊!
“咋回事?聂冰和邵咋会搞到了一起,他们还想对付你啊。”秦毅不解,邵立行那人多傲,他会和聂冰联手,不可能的事儿。
“你还大律师呢,这分析能力咋这差劲,好了,别再我面前再提那两个人,我今儿找你来另有要事需要你亲自出马。”
“说吧,只要是你的事我肯定事必躬亲。”秦毅靠在椅背上,他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我要离婚。”
秦毅被惊到,他藤的站了起来,“你要离婚?”
没听错吧。
他今天过来本事顺道恭喜他荣升‘家长’行列,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恭喜他,就听他说要离婚,搞什么鬼这是。
“帮我拟份离婚协议书。”
“我只帮人打官司,可从不干棒打鸳鸯的缺德事,这忙,我帮不了。”秦毅此刻是超级的郁闷,得到他的传唤,他推掉了手上的几个case紧赶了过来,原来他竟是要他帮他离婚。
这小子脑子出毛病了吧。
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不知道多爱楚荞,他怎么会想到离婚,更何况楚荞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他当真舍得?
“我不知道你俩这是又闹的哪出,我话说回来,你对楚荞如何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真舍得下她,你最好好先看看清楚你的心再来找我。”
“我……舍得。”语声淡淡,淮宁闭上了眼睛。
“你舍得她还真就有鬼了!”秦毅大手一摊,他心里可跟明镜儿似的。
睁开眼睛,淮宁正了正眸色:“你就说帮不帮我吧?”
狭长的眸子难得的扬起淡淡的揶揄,视线落在淮宁伤痕累累,略显疲累的俊脸上,秦毅唇畔微勾,“要不再考虑考虑,你瞅瞅你和楚荞多登对,大家可都羡慕你呢,娶到那么好的一老婆,乖巧,文静,气质高雅……”
“够了,我自己的老婆我还不清楚用得着你在这里一一罗列?”
“瞅瞅,我刚刚说啥来着,分明心里就放不下她,做什么还非搞这一出?说说吧,到底出啥事了,至于闹到这一步。”
“你倒是帮不帮?”淮宁白他一眼,这家伙成心的啊!
“你说个理由我就帮。”
“那是我的事,你勿需知道理由,你就说帮不帮?”
“帮不了,我打了这多年官司,我就没见过你这号儿的,离婚这么大的事儿怎就没个理由,这到哪儿也说不过去不是。”
“我不爱她了,我要离婚,我要重新新的生活,这个理由够不够?”
呃,刚刚他说了什么?
他不爱她了,对呀,他好像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他爱她,算了,现在即便说了,还有什么意义。
“淮宁,我也看出来了,你这是心里有气,两口子过日子咋能没个磕磕绊绊的,回家好好儿的说明白不就没事了,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劝你也来这招试试,包你管用。”
这不摆明了两口子闹情绪,这小子牛脾气还就给上来了,离婚,你当过家家呢,说离就离,多不容易走到一起,张口说离就给离了。
“毅,你不明白的,我们真的走到头了。”漠然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听说楚荞怀孕了,而且还是俩金蛋,你难道真就舍得?你真就舍得放弃他们母子?”
“找你来就是为了孩子的归属权,毅,帮我,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至于其他,我就管不了许多了。”
他的孩子当然只能归他,她即便改嫁叶久杨,他是绝对不会要她的孩子唤叶久杨爸爸。
“这个问题还真是有点棘手,楚荞怎么会答应把孩子给你?”
“所以……我才找你,补偿多少都不成问题,我只想要回我的孩子,毅,只有你能帮我了,帮帮我。”
“淮宁……”秦毅咂嘴,他紧皱了眉头,他从未求过他,这次为了孩子的归属权,他第一次开口求他,这忙他不帮是不行了。
“看来你是铁心要离了,这忙帮的还真叫一个憋屈,不过,我可告儿你,到时候你可甭后悔,这世间呐,那根本就没得后悔药可买。”
“毅,谢谢你。”缓缓地开口,嗓音沉得有如厚石,重重地压迫人心。
“嗨,跟我还客气,没有你的扶持,我那律师事楼能有今儿这红红火火的日子?还不都仰仗你,兄弟有事儿,做兄弟的一定帮你就是,不过那俩金蛋以后可就是我干儿子了,叫声干爸爸不亏吧。”
“成,没问题,有你这干老子在,以后多的是麻烦你的时候。”淮宁露出淡淡的一抹微笑。
“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你看着分配吧,该给她的一分也别少,对了,还有这个,也一并给她,这个本就是她应得的。”
淮宁从抽屉里拿出几份备好的文件递给了秦毅,顺带又给了他一张银行存折,再次叮咛了一番。
“我的妈呀,你小子也太有钱了,我今儿不给你办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小子这么有钱,我都有点起歹念打劫你小子了。”
“好,我束手就擒,你想怎么打劫都成,不过,别动我那俩金蛋就成。”
他现在最宝贝的可不就是他那俩金疙瘩!
“多谢友情提醒,我还真就打劫你那俩金蛋了。”秦毅笑的得意,打劫他有用吗?似乎打劫那俩金蛋更有价值哈。
“你……”
“得了得了,和你开玩笑呢,我弄好找你,今儿真的很忙,我得先过去了,你现在还可以再反思反思,说真的,两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你看看阿进现在,多凄惨,Eva这一走,阿进整个人都颓废了,公司都撇下不管了,也亏了你们家那钱小禾仗义给撑着呢,感情这东西,可最是伤人呐!”
“毅,一切拜托你了。”眸中的神采黯淡无神。
“行了行了,真磨叽,走了啊。”
秦毅刚离开,淮宁一下子瘫坐在大班椅上,他闭上眼睛,吸气,再吸气,试图要平静胸口翻涌的滚滚浪潮。
门响了,Walls推门进来,她看着坐在大班椅内紧闭了双眸的他,线条优美的下巴上有着青紫的伤痕,Walls走了过来。
手中的药膏打开,蘸了些许,她伸手刚要给他脸上的伤痕上抹,淮宁倏然睁眼,恰恰与她视线相平。
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轻一带,Walls跌坐到了他怀中,他的表情看上去很困惑,还有点疲惫。
“傅总。”
“以晴,如果我离婚了,你可愿嫁给我?”淮宁笑看着Walls。
他笑的时候,脸颊有个漂亮的梨窝,很深,柔柔软软的在嘴角陷下去,令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指去戳一下。
他刚刚叫她什么?
以晴?
她还以为他早都忘了她的名字,原来他记得。
他笑的时候真的很好看,平时看惯了他冷肃的表情,突然他这么一笑,眼角一弯,顿时便流光溢彩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Kin,你方才说什么?”
“没听清?我说我要和她离婚了,怎么,你不高兴?”他笑,嘴角向上撩了撩,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洒脱表情。
“Kin,你为什么会……”
Walls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自打过年以来他和太太感情突飞猛进,这些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是怎么就突然要离婚了?
正走着神,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转眼她就被他压倒在大班桌上,淮宁依旧是那样居高临下的,优雅而危险的看着她,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俯下身体在她耳边低低的笑,“我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欢我,干脆我和她离了,你嫁给我好不好?你知道我离不开你,恒泰也离不开你。”他的手指穿过她及耳短发,纵容而宠溺。
她现如今也是一头短发,不过那是有别于Walls那种干练洒脱型的一种纯美,他的手臂缓缓收紧,嘴唇压了下来。
“Kin,别这样。”
Walls侧首,躲过他的吻。
他的怀抱很温暖,给人安全感,只有在他怀里,只有他,她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女人。
“以晴。”
“不……不……”他在她的耳边哈欠,嘴唇衔住了她的耳朵,Walls身体僵硬,她抬起眼,平生,她第一次对他说不。
那夜他那样难受,他都没有要她,现在他突然对她说这些,他这是……
“你难道不喜欢我?你不是曾经想把自己献给我,现在,我来正式接收了,我很需要你,以晴……”
淮宁面沉如水,俊朗的脸埋葬在大片的阴影里,犀利的眸子直直逼视着Walls,一瞬间,Walls整个人彻底僵住,心沉底谷的震惊刹那涌现,几乎让她险些站不稳。
他一定是知道了太太知晓他患有隐疾的事情,难道是太太和他说了?他为什么突然要和太太离婚是不会没有理由的。
“Kin,你……在怀疑我?”
他一定是怀疑她说给了太太听。
“你在紧张什么?”
她为什么会这么紧张,说明她心虚!
Walls咬着下唇,不答不应,只是看着他探究的眼睛里隐隐燃起一簇肃杀的怒火。
“不是我,我没有。”Walls摇头。
一只手一颗颗解着她上衣的扣子,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裙子的拉链,盯着她的眼睛里有着一丝兴味,“不是你,我实在想不起还会有谁?难道是许放?对啊,知道那件事情的人,除了你,还有,就是许放。”
“不,不是他,许助对你一直都很忠诚。”Walls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许放,那个家伙偶尔呆了点,但是对于事态的轻重缓急倒是� �不马虎。
“不是他,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大手狠狠一扯,衣衫撕裂了一道口子,胸前有两颗扣子被扯落,黑色蕾丝文胸豁然跃入眼帘,他垂眸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眼睛里有着兽般的掠夺光芒。
额前的一缕发丝垂了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Walls看不见他此时眼底究竟有怎样暴风雪般的黑暗。
永夜般绵绵无绝期的刑,令Walls的内心有突如其来的一丝宁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不,不是我,Kin,请你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她也希望他能得到幸福,能和太太和睦相处,她又怎么会去破坏他们。
她没有,真的没有。
Walls一直在摇头,她颤了眼睫只求他能相信她。
淮宁冷漠地看着Walls惨白失措的脸,“真的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
“告诉我是谁?那件事情除了你们几个人知道外,还有谁知道?说。”
Walls全身都是冷汗,湿透了她整个人。看着他赤红的眼睛,Walls全身上下颤抖得的不像话,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很惧怕他。
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吼过,从来没有,他一直对她很好,很好,这也是她依赖他,一直都死心塌地的忠于他,做他的影子,帮他打理着公司,她已经岁了,她至今都还没有正正经经的谈过一次恋爱,她甚至不知道恋爱究竟是什么滋味。
在她的记忆力,他是温柔的,对其他职员她不敢保证,但是独独对她,正如楚莲所说的,他对她是特别的,他对她很温柔,也很照顾,每次都会替她挡酒,她很感激,也很感动。
可是此刻的他让她感到恐惧,他就像是地狱里索命的魔鬼一般想要她万劫不复。
好像所有的温柔在一瞬间全部褪去,淮宁脸上没有一分半点的怜惜,冷漠地看着她的脸,任她惊恐的在他身下瑟瑟发抖。
“以晴,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他微微笑了下,笑容淡漠。
“不,我不能说。”
楚莲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他现在的暴怒,她真的不知道他会对楚莲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们是一家人,楚莲也是为了帮他们才会好心办了错事,她真的不想因为那件事情破坏掉他们郎舅之间这份和谐与安宁。
“告诉我?嗯?他是谁?”他的手褪着她的短裙,二指勾在了她棉质内裤边缘,邪肆的眸子里有着深恶痛绝,“说,他是谁?”
Walls已经被巨大的恐惧笼罩,说不出半个字来,眼泪从眼睛里滑了下来,她缓缓摇头,“Kin……”
感觉到身下唯一的束缚在一点点褪去,Walls在一刹那间惊叫了出来,声音里因有了恐惧而近乎绝望。
许放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他呆了一呆,很快,识相的退了出去。
Walls紧紧闭上了眼睛,她咬了咬唇,睁开眼睛看着淮宁,她笑的悲凉:“我……我说。”
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好整以暇看着她,只等着她开口。
“没有别人,那个人就是……我。”
淮宁眼底闪过凶狠而暴力的神色,动了动唇,他眉头一颤,“真的是你!”
“呵呵,是我,就是我。”
Walls近乎绝望地望着他震惊的脸庞。
淮宁松开了Walls,他缓缓后退,不可置信的一遍遍质问:“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
他是那么信任她,她居然背叛了他。
Walls无声地哭起来,哽咽地告诉他,“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太太,我妒忌她得到你的爱,甚至怀了你的孩子,可我知道我比不上她,我永远都抵不上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你……”
淮宁恨恨的扬起了手掌,强劲的掌风袭来,Walls闭上了眼睛静等着那无情的一掌落下,可是,迟迟没有落下来,Walls睁开眼睛,他已经离开了。
门口传来他低沉,痛惋的声音,“我从不打女人,你走吧,从今往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Walls从桌上起来,低头整理着凌乱的衣裳,外套扣子被扯掉了,她只得将衣襟揽在一起,双臂抱胸软软的跌坐在大班椅上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地簌簌掉下。
“Kin,你当真对我好绝情!”哽咽的声音四散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句一句,断断续续。
许放进来,他将一件西装外头覆在了她肩上,无意中瞥见她残破的衣裳,许放将那外套拢拢,担忧的看着她,“Walls,你没事吧?”
这是他的衣裳,她认得。
“谢谢,我没事。”
Walls眼泪落了下来,滴在了许放的手背上,冰凉、剔透,许放仿佛听得见眼泪摔落下时心碎的声音。
秘书室,偌大的办公桌上,整理好的文件整齐的放在文件夹里,她将他配给她的手机,掌上电脑,笔记本,录音笔等物件整齐的放在了桌上。
拿出一个纸箱,Walls开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属于她的东西很少,除了几本书,就剩下一个马克杯,还有他们当初在法国时几个好友的合影,再没有了,她的东西少的可怜。
Walls抱着箱子出来,许放站在门口,他惊呼:“Walls,你这是……”
将一串钥匙递给了许放,Walls回头复瞅了瞅自己待了多年的秘书室,她说:“电脑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许放愣愣的看着Walls,怎么?Walls要走?
“辞职信回头我会发到他的邮箱,许助,再见了,呵呵,也许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不要离开他,他现在身边可信之人就剩下你了。”
“Walls……”
“那个……替我谢谢他,我不需要。”回头,瞥了眼挂在衣架的纯黑阿曼尼西装外套,Walls笑了笑,转身离开。
“Walls”
“Walls你要走了吗?”
工作间里,大家都抬头看着Walls抱着一个纸箱子出来,一下子全都围了上来,方才Boss怒气冲冲离开,这会儿又看到Walls抱着箱子出来,难道是Walls惹Boss发脾气被炒了!
纸箱子刚好遮掩了胸口被撕破的衣裳,也不至于太过尴尬,Walls笑着向大家鞠了一躬,说:“谢谢大家,都回去工作吧。”
Boss这么信任Walls怎么就把她给炒了,看来以后可得十万个小心了。
“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现在公司正需要你,帮他看好公司就行了,以后有的你忙了。”Walls看着许放,她笑的坦诚。
“Walls……”
Walls面带微笑在大家的目送下挺直了背脊离开。
她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即使内心有痛,痛楚似海,她亦可以掩饰得静定如无欲的竹林,仿佛全世界崩溃在她面前,她都能笑一笑坦然接受。
细细密密的雨丝还在持续……
恒泰大厦门口,Walls伸手拦了辆的士,打开车门的刹那,回首,后方巍峨雄伟建筑那是他与她亲手将他堆积起来的,看着它日益壮大,繁荣,她深吸口气,她笑靥如花,差不多七年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小姐,你到底走不走?”的士司机不耐催促。
Walls上车,车子开走了,恒泰大厦远远的落在了她身后,随着飞驰的车子,司机问道:“小姐,您还没说去哪儿?”
Walls抬手捂住嘴,指缝里溢满了泪水,沾了满手,她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这阴雨连绵的日子里,谁的眼泪在飞……
8:
夜幕降临,许放进来时,总裁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开了灯。
“她走了?”
声音从黑色真皮大班椅后方传了出来。
“是。”
许放将钥匙递了过来,还有Walls递交的公司配发办公物品也一并放在了大班桌上,许放低着头,不敢看他。
“这两天就由你暂时顶替秘书一职,薪水翻两番。”
“……”
许放皱眉,Walls做的这么好都被他给开了,估计他也离卷铺盖不远了,也不知道Walls咋惹到他了,说撵就给撵了。
“Walls她……”
“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再提那个女人。”淮宁突然转过身来,脸色变得肃杀冰冷,许放猛地抬头,一眼望进他那记冰冷的眸光中,他脸上扬着一丝愤然的愠怒。
“电脑密码是您的生日。”说完,许放出去了。
短短两天内,他失去了太多,他究竟做错了什么,老天要如此待他?
他非但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也失去了对他最忠心的女人,他到现在都不明白,Walls究竟要袒护的那个人是谁?
他知道不是她,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呢?
大班桌上,电脑突然响了一下,右下角提示他有一封新邮件,淮宁瞅了眼那封未读的新邮件,手指在笔记本上轻点,很快邮件打开了,是一封辞职信,是她,Walls。
内容很简单,完全公式化的辞呈,没有一句赘余,让他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这就是Walls,她总是做到尽善尽美,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不容有错。
他快速的敲了三个字过去:“在哪儿?”邮件发了出去。
很快,他收到一封回信,他忙点开,“抱歉,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下属,你也无权过问。”
“我没有宣布辞退你,你就还是我公司员工,还是我的秘书。”他又发了一封过去。
这次,他等了很久,没有回信。
就在他要离开时,电脑突然又响了一下,他打开,“你没炒我,现在换我炒你!电子辞职信你已收到,纸质辞职信也已经传了过来,现在烦请接收。”
就听到传真机“嗡”的一声,手边已经多了一份辞职信,大手捏紧了再紧,他懊恼的将那辞职信揉成一团扔了出去,快速的在键盘敲出两个字:“不准。”
这封信发出犹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后海一家酒吧里,淮宁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头晕的难受,许放找到他时,他已经醉醺醺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许放送他回家,冯阿姨看着满脸伤痕,又喝得烂醉如泥的淮宁,直摇头。
冯阿姨和许放两个人将淮宁扶到了楼上卧室,将他放到了大床上,许放累的是气喘吁吁,冯阿姨要给许放倒水喝,许放忙摆手。
听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是他回来了,楚荞从书房出来,看见醉的人事不知的淮宁她咬了咬唇走了过来,“淮宁……”楚荞唤了两声,淮宁没有反应。
“他和人打架了?谁打的?”楚荞问。
许放低头不敢说话。
“我问你谁打的?”
“是……邵先生。”
“立行为什么打他?”楚荞皱眉。
“这个……当时傅总让我在外面等,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大清楚。”
『我没他这样的兄弟,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难道他不懂?』
立行他怎么可以?
“淮宁,淮宁,你哪里难受?淮宁……”见他紧凝了眉头,一脸痛楚,楚荞抚着他的脸关切的看着他,而他只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放。
淮宁一直在出汗,她拿着热毛巾帮他擦汗,冯阿姨找了药膏给他,瞅着他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心又疼了起来。
“太太,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您打电话我就行了。”许放欲言又止。
“好,你去忙吧,有事我会只会Walls一声。”
“那个……Walls已经不在恒泰了。”许放如实说道。
“许放,你是说?”
“傅总今儿把Walls给炒了,Walls上午就离开了公司。”
Walls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
许放摇头。
“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家歇了。”
许放微躬身,转身离开了。
楚荞看着他红彤彤的脸颊,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擦着他额头的津津汗液,眸中有着疼惜,他长臂一卷将她拢向胸前,楚荞头深埋进他胸口。
“淮宁,我真的没有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知道,我要是知道我那天就不会赶你走,你也就不会……”
看见他繁复精致的脸上,浓眉深锁,眼泪流下来,从他胸口一路滑了下去。
他下意识抱紧了她,楚荞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靠着他钻进了最温暖的怀抱,她一直在喃喃低语:“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你一直都是爱我的对不对……”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铺洒进主卧室,楚荞侧了侧身体,生理时钟完全失效,整个人一反常态地很累,很累,昨夜她睡的太晚,今天她怎么都起不来床。
宿醉后的后遗症就是头痛欲裂,以至于从不赖床的傅淮宁平生第一次有了不想起床的心念。
只因她此刻就在他的臂弯里,她睡的很沉,很香,很甜。
他拥紧她,用尽了力气。
将她深埋进胸口,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唤她荞荞。
修长的手指轻轻勾描着她姣好脸部轮廓,那么的怜惜,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纠结,他深吸口气,不是已经决定放手,究竟还在留恋什么?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侧,整个人罩住她,黑色发丝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压迫感就这样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那是属于淮宁的气息,淮宁的怀抱,淮宁的温柔。
她几乎不敢出声,怕这是幻觉,直到他的声音一遍遍绕在她耳边不散开,她才敢开口,低低叫一声,小心翼翼:“淮宁……?”
曾经的他太小心翼翼,舍不得对她逼迫一分,明明知道她不懂如何爱人,明明知道她不懂感情,他也始终舍不得用属于男人的手段教她接受他,只站在她身旁,看着她就觉足够,心里期待着总有一天,她会懂,会主动来到自己身边。
直到他忽然发现事实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他不得不从她的生命中退场,他才知发觉,他对她用错了方式。
一个眼神,周身气息一刹那全变。
平日里的淡静气质一瞬间褪去,强势底色悄然涌起。眼底一片浓郁的深色。
他耽于她,耽于往昔,如今才真正是余情未了,声色渺渺。薄唇离她的唇间只有短短几公分距离,他就这么忽然停住了。
真的,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都不需要抱歉的。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想到索要她的抱歉,爱她还来不及。
他没有吻她,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他面对她,眼里有舍不得,叶久杨是她生命里最奢华的一场盛宴。
他眼里的眷恋那么分明,叫她看得清楚,淮宁始终没有说话。
他的手松开了她,幡然起身,阔步离去。
楚荞疲倦地睁开眼睛,茫茫然对上了焦点,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影开门出去,她惶急起身,追了出来,柔声唤着:“淮宁,淮宁……”
他走的很快,没有停,对于她的呼唤恍若未闻。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回头看她一眼?
今天楚荞有课,她得去学校,简单用了些早餐,楚荞开车去了学校。
她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两堂大课破天荒的讲着讲着忘了说哪儿了,她揉了揉眉心,讲台下,学生们都看着有些反常的她,她抱歉笑笑,“今天有点身体不舒服,请大家谅解,好了,我们接着上课。”
回到办公室,温歆早就候着她了,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美人儿美人儿的叫着,楚荞今天没心思和她开玩笑,总是爱答不理的。
“楚荞,你小叔没说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那他休不休周末?”
“不知道。”
“那他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不知道。”
“你觉得我和你小叔有没有可能啊?”
“不知道。”
“你爱你老公吗?”
“不知道。”
“喂,靳楚荞,你丫就是一白痴啊,你除了说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啊?你老公要是听到你说这句话还不伤心死。”
“什么?我刚说了什么?”
“不知道。”
“我到底说了什么啊?”楚荞一脸费解的看着温歆,她的心很乱,此刻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在乱窜。
“不知道,不知道,你除了说不知道你还会说什么啊?你连你自己爱不爱你老公都不知道,你说你活着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我……”
爱他吗?她是真的不知道。
楚荞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里,淮宁像往常一样签着文件,回头,咖啡还没送进来,他摁了秘书室电话,“Walls,我的咖啡怎么还没好?”
过了会儿,办公室门响了,许放端着咖啡进来,他正在忙,没有抬头,淡淡道:“放下,出去工作。”
许放瞅了眼桌上的咖啡,他低头出去了。
很快,办公室里传来被子摔碎的声音,淮宁恼怒的声音传了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是人喝的吗?”
许放缩了缩脖子,低声嘟囔,他哪儿会冲咖啡呀,平时都是Walls做这些的,也不知道Walls是怎么冲的,总之,Walls冲的咖啡就是好喝,可是他学了一个早上也没弄出那个味来。
淮宁沉着脸从办公室出来,他径直来了秘书室,看也没看喊道:“Walls重新冲一杯咖啡来。”
许放正手忙脚乱整敲打着文件,他忙疾步过来,低低道:“我这就去重新冲一杯来。”
“Walls人去哪儿了?”
“傅总,她昨天已经……离开了。”
人不是都被你给撵了,怎么就不记得了?
***唠叨两句啊,介于有的读者年龄小哦,还是小学生,澜把昨儿发的解释下。
宁是因为荞发现了他患有隐疾一事无法接受她知道他那不堪的过往,他觉得荞不是关心他,是施舍,他很心痛,加之,荞见到叶久杨时的反应,让宁心力交瘁,无法承受,不是说他不爱荞,而是太喜欢,喜欢到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让她真正开心起来,他的动机很单纯,那就是希望荞能幸福,能快乐,不要她那么痛苦,隐忍,其实,他错了,荞对久扬那真是爱情吗?
后面的章节会提到荞和久杨订婚那段的过往,大家看了后就明白,荞荞心里真正爱的人究竟是不是久杨,就像大家说的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在荞单纯的感情世界里,她没有选择,一直是跟着家庭的安排再走,她很困惑,这几章虽然有点虐心,但是也刚好让大家看的明白荞的内心,对宁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从她吃宁的巧克力大家多少应该能明白些,荞心里爱的那个人是谁了,1颗心形巧克力,她懂得,她只是不想去懂,她故意不去在意,从宁回国在接风宴上见到荞坐在久杨身边,他们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荞故意气宁,已经很明显了,澜之前在**写出版文的,所以小白文不大会写,这篇也是按着出版风走的,大家细心点就看懂了哈
白天忙,见不到编辑哦,新文文发了两周还没审核,有点郁闷哦,明天澜再找找编辑,再集训前把新文文发出来和大家见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