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起身,离去。
一早的,外面又传来声音。
听见推门的声音,听见有人走了进来。
"娘娘,我来看你了。"是小草的声音,喊她之间,人已经到了她的跟前。
寒香微微动了下身子,并没有坐起来。
睡习惯了,她反是越来越懒了,更愿意躺在这里了。
"娘娘。"
"让奴婢来侍候你洗漱吧。"小草又道,伸手去扶她。
娘娘的身体可真轻啊,轻轻的就把她扶起了。
她的手臂都细得快让人抓握不住了,可见,她该有多消瘦了。
"你怎么来了。"寒香终是开口问了声。
"娘娘,奴婢在不来,您一个人,该怎么过呀?"小草一边说罢一边啪啪的掉眼泪。
她看不见她的眼泪,却也听出她声音里的悲凄。
她应该是被楚非墨派遣过来的吧,不然,她一个奴婢哪能到这种地方来。
"你回去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个人静了太久,多个人反而会不习惯了吧。
"娘娘,不要赶奴婢走。"小草扑通就跪在她的面前。
"娘娘,让奴婢照顾你吧。"小草流着泪对她道。
"如果娘娘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奴婢说,奴婢耳灵,但嘴巴比瓶子还俨实。"
寒香缓身站了起来,微步走去。
这个房间里有些什么,虽然看不见,她也很清楚。
每天早上,有缕阳光会由窗户处透进来。
但她,却讨厌极了这缕阳光。
她只是一个个静静的走到桌边,一个人摸着水盆洗了一下。
看不见,她也早就习惯了。
"回去吧,如果真有心,就代我好好照顾笑笑,我现在不需要人照顾。"
"你见过哪个住进冷宫里的人,身边还有宫女侍候的?"她冷嘲的对她说,也是对自己。
她声音平静如常,不在有一丝的波涛。
还有什么是她所不习惯的...
她声音不高,却自有着令人不能违抗的冷着。
小草流着泪,一步步朝后退去。
看着她空洞的神情,没有任何了希翼。
猛然,她一个转身便朝外跑了出去。
跑出去,声音早已经哽咽住。
这么的苦,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何,为何会沦为这般。
小草跑出冷宫,楚非墨人正在外面站着。
扑通一声,小草跪了下来,抽泣着哽咽着道:"皇上,奴婢没有办法劝说住皇后。"
"皇后不肯留奴婢侍候她。"
她这是在惩罚她吧,折磨她自己让他的心跟着痛吧。
"下去吧。"楚非墨低沉的道。
微微转身,仰脸,泪,却总在不经意间滑落。
是她,让他的心,痛得不似自己的一般。
看着她,想着她,就能为她凭空落泪了。
世间,也只有她。
此生,也只有她,能让他,这般。
一步步,他再次走向她。
如今,她的房间再无人为她上锁,她手脚可以行动,她完全可以来去自如。
能自由了,她却再也飞不出去了,她把自己实实在在的困在了这牢笼之中。
楚非墨走到她的门前,看着她一个人洗漱过后拿了把梳子轻轻梳理了一下她有些凌乱的白丝。
层层白发,梳下,她伸手挽去,却是掉了一把。
她看不见,却也不在意,只是把这发丝在指尖缠绕,抛落...
抛落,她痴痴的笑...
曾几何时,连头发也开始脱落了。
以前,那么多,那么长的头发,也不会脱落几根。
现在,却一把把的往下掉...
楚非墨看在眼里,心,又生生的疼。
这白发,纵然刺着他的眼,刺着他的心,他也不愿意,有一天,会脱落完。
似乎忽然就感觉到身边有了人的气息,她微微侧耳听了听。
毕竟,失明后的她最灵敏的便是一双耳朵,如果周围有个什么动静,她是很容易觉察出来的。
楚非墨看着她的反应,他知道,她是真看不见了。
昨天,楚言桑带人来给她看病,她也不肯,把人全赶了出去。
派小草过来照顾她,她依然不肯。
她现在的表现,哪里像当初的她。
楚非墨轻步走到她的身边,猛然,长臂伸出,由身后把她搂在了怀里。
寒香微微怔,虽然他不言声,她也觉察出来,他是谁了。
她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像个木偶一般,任他搂着,抱着。
"难道,你就不想睁开眼睛看看笑笑了吗?"他搂着她,低声问她。
她冷然的笑了,笑得无声。
"想,怎么会不想。"她的声音似有很远的地下发上来。
"那只限于在眼睛还能看到光明前。"
"如今,眼睛再也看不到了,我也不愿意让她知道,她的娘,只是一个瞎了眼的、白了发的怪女人。"
免得到时候看见了,她伤了她的心刺了她的眼。
她淡淡的说,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冷漠。
楚非墨微微怔,怔然。
怪女人...
他搂着她,一眼不眨的看着她。
在他的心里,从来,也没有觉得她是一个怪女人。
她从来都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是怎么样的存在。
她从来也不知道。
低首,吻上她的唇。
她依然不挣不抗,这般的她,更让他心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