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为所动。
如果在回宫之前,她能如此低声下气的哀求,也许,他终会心软,因着她为自己生了笑笑而原谅她曾经犯下的错。
可是现在,他没有办法,再也做不到。
在宫外的种种,让他再也没有办法原谅她。
放她离开,让她与那帮反贼联手,给她又一次杀自己的机会吗?
他是楚非墨,他的容忍,也是有底线的。
对她,也是有底线的。
寒香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眼睛又有些模糊,房间里的光线已经太暗了。
泪,禁不住的滑落。
一遍一遍,如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收不住了。
此生,她就要住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冷宫里了,再也见不到她的笑笑了。
他与她之间,早就没有半点情意了。
她从来,也没有期盼。
可是,他为何要这般的绝情?
纵然不爱她,也不应该这般对她的。
不爱她,放了她。
猛然,房间里有了微弱的烛光,是楚非墨,点燃了烛火。
寒香抬眸,尽管房间里有了亮光,她依然觉得有点模糊,看他,也模糊不清了。
太医很快被请了过来,一边进来一边连忙行礼:"参见皇上..."
"给她看看,医好她的伤。"楚非墨沉声而道。
太医便忙上前去给寒香诊治,随后道:"皇上,娘娘的身子很弱,已经伤到脾胃..."
"需要大补,若不然,以后会留下病根的,老臣先给开个方子,抓些药..."
楚非墨听了便冷然道:"那就好好补一补吧。"
"让她好好活着,不准死了。"
"不然,朕要你们的脑袋..."扔下此话,他抬步就走了出去。
如今,他惟一能留给她的,只是她的命,而已。
除此以外,他再也给不了她任何东西。
楚非墨抬步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天黑。
想起笑笑,这几日都在云烟那里,他也没有心情去看她了。
抬步,也就朝云烟那里走了过去,是想看一看她了。
远远的,淑妃殿里就已经传来通报:"淑妃娘娘,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云烟闻言立刻就站了起来,自打上次她舍命救过他后,他对她的态度也就明显的又好转了。
不然,也不会把笑笑交给她来照顾了。
云烟忙整理一下自己的妆颜,随之匆忙就迎了出去。
"参见皇上..."
"皇上,你怎么来了。"云烟笑颜着迎上。
"来看看笑笑。"楚非墨一边说一边朝里面走去。
提到笑笑云烟恍然,是啊,他是来看笑笑的。
如果笑笑不在这里,他还不会来呢。
忙又露出笑颜道:"皇上,笑笑刚刚睡下。"
楚非墨朝里面走去,笑笑正被放在摇篮里睡下了。
抬眼一眼不眨的看着她,她长得,这眉儿眼儿的,每看一次,都仿若看到她娘亲。
她这脸儿,无一处不像极了她。
看着她,楚非墨的心里又微微有了不舒服。
云烟这时便伸手抱起笑笑道:"笑笑,醒一醒。"
"你父皇来看你了。"笑笑睡得很沉。
"皇上,笑笑睡着了,怕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云烟又道。
"那就让她睡下吧。"楚非墨转了个身,往外走。
"皇上..."云烟忙就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皇上,有用过晚膳吗?"
"用过了。"其实没有用。
"皇上每日操劳,不如坐下来我为你弹上一曲,如何?"
这主意倒是不错,很久,没有听曲了。
索性,他也就应了:"行,你弹。"
皇宫之内,似乎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时常会有消息传来,说寒香的身体已经日渐康复。
她身体能康复,也就不会危及到性命,不会及于她的性命,楚非墨也就无所谓了。
每日里,把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国事中。
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住不去时常看她。
都已经被打入冷宫的人了,怎能还一次次牵动他的心。
可是,不去看她,楚非墨永远不会知道,她的情况。
虽然身体上是日渐康复了,可她的双眸,却是越来越不好了。
近日来,看什么都是模糊的,也常常会有一瞬间的失明,四周一片黑暗。
这些情况,她不说,没有人会知道。
每日里,那些侍卫只负责给她送来药和饭,她按时吃下便可以了。
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人知道她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
手脚被铁链拴住,有武功却施展不出来。
小小的空间让她插翅难逃,每日思念自己的笑笑,忧伤成疾。
本以为不会落泪的她,一个人的时候,眼泪,就没有断过。
时间久了,她的眼睛也就渐渐越来越模糊了。
只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谁会想到,不过十七的她,会年纪轻轻就要瞎了眼。
之前,她也没有想过,会年纪轻轻,就白了发。
一个人躺在床上,黑里来,白里去,没有人为她开启房门,她便永远住在这里。
溢满了思念,干涸了眼泪。
在这无尽的,漫长的日子里,陪伴于她的,只是寂寞的眼泪与绝望了的思念。
时间久了,心,也就渐渐死了,绝了念想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