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不能这样没良心。对不起。”苏婉清垂了头，却又抬起，定定地看着他，惨然一笑，“可我喜爱你，你却不要我，难道你很好吗？”燕归鸣不答，她狠狠心，迎上前，搂住他脖颈，亲吻上他的唇角。

燕归鸣身子一震，却听她声音那样轻，“我只是想……最后留点儿回忆，不要再忘了你。”她声音那样凉薄，寡淡，透着无限伤怀。苏婉清口才好，能说会道，可到了这样的时候，她只是轻轻亲吻他一下，便欲退身而去。

好似，以后，年年岁岁，两人再也不会有牵绊。

燕归鸣身体颤抖，在她离去时，猛然抓住她的手腕。苏婉清吃惊地抬头看他，他却俯身，咬上她的唇角，火热，滚烫，缠绵反侧。苏婉清呼吸急促，推他，他却不退，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得更加紧。他咬着她的唇瓣，逼她张开嘴角，舌尖卷进去，在她嘴里攻城略地。

血腥味，欲望，深邃的情感，在水中弥漫。

青岚气喘吁吁地赶到时，站在水边，只呆呆看着水中那两个吻得难舍难分的青年女子。青岚呆呆地看着，她从来，从没有一次，见过燕归鸣也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他将美丽的女子抱在胸前，热切地吻着她。然后，撕开她的衣领，往脖颈上吻去。

“不要……”苏婉清吓得一躲，燕归鸣神思醒来，怔怔地看着眼前这景象。他……竟然强吻了苏婉清？

两人的唇角都带着血，定定地看着对方。猛然，燕归鸣察觉到什么，侧头看去，水畔边，绿衣少女失魂落魄地站立，眼中含泪，顺着面颊滚落。看到他看到自己，少女露出勉强的笑，“师兄……我、我……”她扶着树，慢慢跪坐在地，终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如何说呢？

师兄，你那样喜爱苏婉清吗？

可是你答应师父，要照顾我一辈子的啊！

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青岚不敢问，问不出口。她不问，还能自欺欺人。一旦问出来，师兄真正爱的，是苏婉清的话……青岚，又算什么呢？

苏婉清垂下眼，她嫁过人，她爱过人，她是女子，她当然看出青岚对燕归鸣的爱慕。心中长长叹口气，抬头，燕归鸣正看着她。苏婉清勉强一笑，“你师妹找来了……你们走吧，我、我也该回京……”

鬼使神差的，燕归鸣出口，“……我送你回京……”

“这又是何必呢？”苏婉清摇头拒绝，拉上自己被他撕开的衣襟一角，向水边走去，“你我从此以后，该是陌路人啊。”燕归鸣看着她，没有再接话了。

青岚看着苏婉清走过自己，她张口欲说话，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那夜，继续借住田嫂家，苏婉清和青岚一个房间。苏婉清一直在屋中坐着，青岚却是到了很晚才回来。青岚眼圈通红，似吵过架。她走到苏婉清跟前，盯着她，“我有话跟你说！”

苏婉清手撑下巴，微微扯笑，“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不过你不必说了。我只消告诉我，我怀了韩靖然的骨肉。韩家，怎么会让他的骨肉流落在外呢？”

“啊……”青岚吃惊，差点儿咬着舌头，凶巴巴的气场立马降了好多，“可、可你和我师兄……”

苏婉清眸心颜色淡淡，“我是苏家嫡女。”

青岚发不了脾气，她这样一说，自己再跟她吵，显得很没道理。青岚坐在她旁边，忧声，“婉姐姐，你是好人。可你和京城闹成那样，又和我师兄扯上关系……恐怕你回京后，会很辛苦。”

在听到青岚叫自己“婉姐姐”，苏婉清眉头一抽，心中不喜。经过夏可唯那事，她现在对任何人叫自己“姐姐”，都没好感。可是青岚是燕归鸣的师妹，是个天真曼妙的少女，她又不能跟她置气，便忍得自己内伤。

“婉姐姐，有没有我能帮上的……”青岚还在姐姐叫个不停。

苏婉清连忙打断她，“青岚，我怀了韩家的骨肉。”

“是啊，就是因为这样，你才……”青岚悚然闭嘴，因为她终于反应过来，古代最注重胎儿。苏婉清怀了韩靖然的孩子，那以前的所有过错，基本上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啊！青岚郁闷，这古代的大家小姐，说话这么委婉，她听得真的累死了。

难道师兄喜欢的……就是这种风格？青岚琢磨着，她是不是该多读点儿书什么的？

青岚道，“婉姐姐，你放心啦！以后我会好好照顾师兄的！我师父走之前，还托付我师兄照顾我。其实哪用师兄照顾我啊？他那个人跟个冰块似的，对谁都冷冰冰的，就对我还不错。咱们江湖人天天打打杀杀，才是我该好好照顾师兄才对。对了婉姐姐，你说师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啊？你告诉我，我可以学着啊……”

苏婉清是个七窍玲珑心，当然听出来青岚是话里话外地挤兑自己。是讽刺自己不能和燕归鸣在一起，而青岚却可以和师兄跟随。不过苏婉清只笑了笑，并不跟她一个小姑娘家计较。燕归鸣日后如何，和她苏婉清一点儿干系也没有。那青岚和燕归鸣的未来如何，也不是她想操的心。

苏婉清这个人冷静起来，是很没心没肺的。她根本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为燕归鸣的以后着想。你都不跟我在一起了，我为什么要为你着想？

燕归鸣以为，冲着苏婉清的脾气，还有青岚的快言快语，那两个姑娘家住一夜，肯定相处不好。但没想到第二天见到青岚时，青岚还活泼地管苏婉清叫着“婉姐姐”，只不过燕归鸣看出来，青岚每喊一声“姐姐”，苏婉清眉头就轻轻跳一下。

“师兄，咱们一会儿吃过饭，就走吧？”见到大师兄，青岚高兴地过去挽着他的胳臂，在他耳边小声道，并看了苏婉清两眼，“我昨天来的时候，得到消息，韩靖然快追到这里了……”

“唔，好。”没想到燕归鸣答应的很快，省了青岚的好多口舌。青岚惊讶地看了苏婉清一眼，苏婉清似也不惊讶。

苏婉清和燕归鸣看一眼，彼此不说话。之后吃饭，也只有青岚一个人活跃气氛，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无聊。好在，苏婉清很淡然，一直到燕归鸣和青岚离去，她也没做出什么大举动挽留燕归鸣，可算让青岚崩了一路的心放了回去。

“婉姐姐，那我和师兄走啦！”临去前，青岚高兴挥手。

苏婉清道，“等一等。”

青岚立马抱紧燕归鸣的手臂，十分紧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