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不懂,皇上眸中为何会有那样让人心寒并且畏惧的神情,不管林贤妃做过什么,她到底曾经为皇上诞下一个皇子,冲着这些情意,他的眸中也不该有那样薄情寒冷的目光。
她更不懂,为什么林贤妃会出人意表的竟然将实情掩盖,没有在皇上面前揭发她们。凭着她的个性,没有狠狠的报复一番,是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们的。
心中隐隐含忧,她下一步,会是什么?
瑟瑟秋风吹拂而来,撩动她单薄的秋衣,透着阵阵寒意入肤,暗香不由打了个冷颤。
“香儿,你很冷吗?怎么脸色这样苍白?”
御天宇瞧见暗香有些不对劲,粉脸苍白不见一丝血色,水灵灵的黑眸只定定的瞧着窗外,眸中凝聚着一丝秋的清寒和凄凉味道。那样清冷的眸光,让他感觉一阵心慌,似乎眼前这个心爱之人,便要顺着那飘起的浮云,随风而去一般。他甚至有些害怕这样的眸光。
温暖宽厚的手掌紧紧抓住了属于她的那双纤细柔荑,怕她真要随这一阵风而去一般。
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暖心的温度,暗香才从出神中收敛思绪,清冷的眸转向执手的皇上。触及那一双紧紧的炽热,她的心似乎也被狠狠的暖热一下般——
深深的睇凝着那一双闪烁的炽热,她心中开始懊恼。她怎么会觉得皇上是个薄情寒冷之人呢?他的手心这样温暖,他握住她的手掌这样有力,他对她的爱,她是能感觉到的啊。
至于林贤妃,或许,那是他们之间的另外一段故事吧。
粉嫩的脸蛋,重新着上一翻娇红的颜色,黑色水眸散落的眸光,一点点在积聚,柔和的唇,勾起一抹释然的浅笑。
“想是臣妾站在风口等皇上,有些着凉罢了,一会臣妾吩咐弄月添件衣服便是了,皇上不须这样着急。”暗香紧了紧身上的薄纱衣衫,巧笑倩兮。
“朕怎么能不着急?不说你如今怀有身孕,便是往常时候,朕也是不忍心让你受一点风寒,更何况是现在。”他紧张的语气中带着丝责备,却让暗香感觉暖暖的,转身,冲刚送着茶进来的弄月道:“怎么你主子在这风口里等这样久,你们也不劝着点,去拿件厚一点的衣服来。”
弄月放下茶杯,抬眉瞧了眼梅妃,嘴角含着一丝笑。
虽然是被责备,可是她却感觉心里稳稳的暖暖的,皇上是紧张娘娘,才会说这样的话。当初她在皇后娘娘的凤翠宫服侍时,也不曾见皇上为了皇后这样紧张过呢。
见弄月下去拿衣服,暗香才撇撇嘴道:“不怪弄月,是臣妾要站在这里等皇上的。您要责罚的话,也该是罚臣妾,怎么竟拿臣妾馆里的人来出气?”
御天宇转身,瞧见暗香撇起的唇角,不觉松露一边唇角,道:“朕怎么是拿爱妃馆里的人出气了呢,朕也是关心你,倒落了一身的不是了?”
“自古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皇上错就错在不该当这个管理家务事的清官。”暗香抿着唇儿哧笑一声,知道皇上必不会和他置气,顽气的道。
听了这一番话,御天宇果然是不气,反倒大笑了起来。
“没错,清官难断家务事。也只有梅妃你这里才让朕有一种家的感觉。”松一口气,瞧着暗香那娇俏的模样,又道:“即是如此,朕便不管你这家务事了,由得他日梅妃被欺负被笑了去也好,朕只摊开双手,全不管了。”说完,真摊开扶着暗香的手,自顾的坐在椅上,神情闲散的撇撇眉。
暗香好笑的哼一声,不以为然道:“馆里的姑娘们都待臣妾好着呢,怎会欺负。若硬要说有人欺负臣妾,那,便是皇上您了。”
“朕倒是很想知道,朕怎么欺负香儿了?”御天宇抱着双手,黑眸半眯,饶有兴趣的凝着暗香。
“每一次皇上您来了,臣妾等人都要下跪接驾,来得多自然跪得也多,这地板是青石铺就的,硬生得很,久了,膝盖便要磨损去一层皮。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损。皇上却教臣妾等伤了父母供给之物,是为不孝。此其一。”
御天宇好笑的望着暗香,“其二呢?”
暗香也不怵,偏着脑袋,继续道:“其二,皇上您乃九五之尊,您对每一个人的性命安全有着绝对的操控能力,只要您一个不高兴了,底下的人便要担心自己的脑袋,今天在明天或许便不在了,弄得人心惶惶,忧虑过多而伤五脏六腑。”
暗香说到这里,御天宇已经忍不住笑出声:“这么说来,朕的错,就是错在不该经常出现在你们面前,不该经常来香儿你这里了?”
“倒也不是,”暗香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如果皇上您不来,咱们这里没有男主人便不成个家了,更没有个难断家务事的说法了。”
御天宇咧嘴大笑,露出一颗一颗雪白晶莹的牙齿,“香儿嘴上的功夫,真是让朕大开眼界了。若是让香儿你到朝野上与那群大臣辩驳,怕是没有几人能辩得过的,也就能省去朕的一大堆烦心事了。”
见皇上说起朝廷之事,暗香冷不防又想起了二哥,此刻,二哥怕是已经出发了吧?
“皇上不是有一大帮能手重臣吗?何不将这些烦心事都一并交给他们去处理呢?臣妾觉得,皇上是一国之君,就像是中心领导人物一般,细节上的事,大可交由下面的官员去处理,您只须在上面操纵大权统领全局便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