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走,喜儿已经和弄月已经忍不住笑出声。
暗香转身佯怒道:“你们也太顽皮了,人才刚走,便这样肆无忌惮起来。喜儿,刚才你们在林贤妃的茶里做什么手脚了?这样明目张胆的示意我,幸好皇后和贤妃没有瞧出来,不然可有你们好受了。”
喜儿跟了暗香有一段日子,自然是知道她如今这模样不过是做出来吓人,犹自笑道:“娘娘别气,奴婢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上一回,林贤妃带着刀子来,分明是想毁去娘娘这花容月貌,今天也让她尝尝被毁容的滋味。”
暗香见她这笑,心中更急了。
倒是弄月怕娘娘急坏,上前扶着她,道:“奴婢们听说林贤妃素来有过敏之症,沾染不得半点花生米儿,否则必会全身疼痒起红斑,非三五日不能痊愈。所以……”
喜儿抢了弄月的话,继续道:“所以我们就在为娘娘准备的羹中取了些花生米捣碎了,放入茶中,因为是茉莉清茶,又加了菊花,所以花生的味道也被掩去了,半点闻不出。贤妃这下必是有三五日不能见人了。”
二人对视一笑,仿佛已经瞧见她那过敏时的模样一般。
“你们真是太顽皮了,这样明着在她茶里放这些东西,若是她回去身上不适,少不得会想到我这来。到时候,她心中更是愤恨,越是要寻机报复了。”暗香厉声止了她们的笑,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娘娘……”
二人倒是没有细想这一层,只图了半时之乐。如今被梅妃一点,心下倒明白起来,不由心慌意乱起来,只恨自己一时粗心大意了。
暗香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摆手静色道:“倒也罢了。她本便瞧我不顺眼,总认为是我害了她的皇儿,必是不会轻易放过我。如今添了这一遭,也不过是老虎拔牙,又动了皮毛,日后我们千万小心谨慎着便是了。”
“是,娘娘。”
二人齐声应道,虽说娘娘不介意,可总难免自责,因此也不说话,只收拾了茶杯自去后院清洗。
暗香只对着窗外一片明清之景怔怔出神,方才皇后得知她所怀为帝姬时,虽然脸上没有半点反应,但到底她心中是要松慰一些的,只是不知皇后的心胸有多窄宽,能否容下她这一位小帝姬?
至于林贤妃,此番事情之后,必是还会来闹事的。
冷香馆,怕是再没有太平的日子了。
杳杳碧天,万里无云。
窗外,和煦的暖风,吹动一树垂如发的柳树儿,拂动一卷绿波。
空气中送来一阵幽幽的檀香,夹杂在秋的意境中,自添了一份随意。
暗香久久的站立在窗几下,渺万里碧空,心绪绵延漂移。
见秋了——
远方的娘亲、徐妈和二哥,如今过得可好?
还有——
六哥,过得可也好吗?琳琅国王病重,国中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了他肩膀上,一下子,他能承受这千金重担吗?当今皇上的日理万机半刻不得空闲的模样,她可是日日瞧见的。六哥是过惯闲适日子,能接受这忽然的转变吗?
他,还会为了,她那番狠心的话,而心痛吗?
若是他们知道,她已经怀孕,不知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娘娘,这件东西还要留着吗?”喜儿手举着一张信封问道。这是她在收拾衣衫时,在柜底拾得的。隐约还记得,这信是娘娘会琳琅那一日,她从宰相府捎来的。想是当时走得急,匆匆的便落下了。当时还见着娘娘为此忧心,如今却从不见提起,便是以为她不需要了。
暗香收回凝望的眸,转身望向喜儿,乍然之间,瞳孔一时不能适应这黑暗的光线,眼前黑蒙蒙一片,唯有那张信封透着一丝白色的光芒。
“是那日宰相送来的信?”
“嗯。”
“拿来我再看看罢。”那一日,她将信件看了几遍,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想问,却又来不及,故此将信件也一并的扔在一边了。如今,事多繁忙,倒将这信撂一旁了。
喜儿将信送至梅妃手中,便退下径自忙去了。
暗香再一次展开信件,左右翻腾一下,两个楷体字“可”各立一旁,她实在看不出,宰相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当时是因着林贤妃一事遣着喜儿去的,不知宰相是否冲着这一事给的字,抑或是关于琳琅——
心中,散乱的谜,纠结成团。
宰相行事向来是极小心谨慎,不肯出一点差池的,若是这样直直却问他,他必定亦是不说的。只是他这二字也难猜——
弄月捧着一碗红枣燕窝进来,见梅妃仍旧倚立在窗下,便放下手中的汤碗,上前扶着暗香,柔声道:“娘娘怎么又站在这风口道里吹风了?如今娘娘是有身孕之人,须千万注意着些才是,怎么一站便站了这许久?”
暗香知道弄月也是为她好,所以虽是一番责备的话,但在她听来确实暖暖的,只由着弄月扶着坐在雕花椅上,手中依旧紧抓着宰相送来的信件,柳眉儿却不曾松展开。
弄月见暗香愣是呆坐着也不理会自己,手中还抓着一张纸条儿,便歪着脑袋瞧了瞧,见上面写了两个可字,便好奇的笑道:“是谁这样钻尖儿,倒把二可叠在一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