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在一旁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然,靖影却滞住了,他僵硬的转向珍珠,满脸的不解和失望。珍珠为什么用这种话搪塞舅舅?为什么不让他说明实情?为什么不让他坦坦荡荡领了罚,然后大大方方的离开?所以说,她已经确定...不走了么?她果然反悔了!阿妈她...果然厉害,珍珠与他那么多的承诺,一次次的答应他的事,阿妈就这么轻易的扭转了她。
"呵呵呵..."没想到舅舅却忍不住放声爽朗的笑起来,摇了摇头,笑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样。呵呵,这有什么,你们年轻夫妻,一开始总会有点小别扭。外甥媳妇儿,我知你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所以,不用这么愧疚,舅舅相信你会处理好的。"
珍珠暗吐了口气,福身应:"谢谢舅舅不怪罪。"
"没事没事,你看你阿妈也没被你们气病嘛,虽然气色有点不好。"桑迪说着看了看格伶花,"你呀,娶了媳妇儿就少忙些,这忙了大半辈子了,该放手的地方就放手,媳妇儿是个巧人,会比你做得好的。"
珍珠听了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儿,这舅舅说的可是一语双关哪,摆明了给她听来着。虽然前面刚说了不怪她,还好似多理解她们,其实,后面这些还不是教导她要多帮婆婆干活。
"这还用说嘛,我这媳妇儿啊,心灵手巧,可得我心了。"格伶花端过来一碟菜,放在桌上。现在她满意了,自然要来收场。顺手拎起靖影,一边笑着说:"我呀,也就是吓吓他们,他们孝顺,赶紧跟你领罪来了。其实哪有什么大事,我也就是找个理由,让你来家里跟都吉喝喝酒。"
"姐姐这是怪我不来了是吧,啊,哈哈..."桑迪开心的哈哈大笑。
珍珠一头黑线。
一直静坐于一旁的越泽跟傲雪,也无言地垂下了头。阿妈这唱的哪一出,知道实情的自然也猜得到。只是有点渗人了点。不过傲雪有点暗暗欢喜,昨晚怪不得阿妈会放了她。
倒是都吉,不动声色的抿着酒。之前他也有点怪格伶花干啥还叫桑迪来,怕事情闹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谁没有护短的心理。不过现在他是明白了,这么一整,两个孩子怕是再也没有退路了。到底是两个没见识的孩子,真遇到事儿,也会怕的。想着,他有点心悦了,忙着给桑迪倒酒,这舅舅有气场啊。
只有靖影一个人,从此呆滞一样的静立,心思早就不在此了。
珍珠不时的担忧的看他一眼,心虚的低下头。
这顿小酒摊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农家人很忙,所以舅舅在厨房里与都吉畅聊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越泽和傲雪也被阿妈催着一个去田里,一个带着小妹莲儿一起上学堂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二楼,靖影的屋里传来了他愤怒的咆哮。
格伶花从一楼的草棚里看过去,微眯着眼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靖影,你别急,听我说..."珍珠诚惶诚恐的看着情绪激动的靖影,有一瞬间,她觉得靖影真有点像那只饿极了小野豹。
"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在心里已经背叛了我!"靖影脸色黑青,歇斯底里的地低吼,样子很疯狂。
"靖影..."珍珠吸了口气,觉得千头万绪一时间没办法跟靖影一点点讲清,心里乱成一片。
靖影眼睛里露出凄厉之色,声音却一点一点沉下去,"我知道...你后悔了,你发现我没有用,我无能,我不能保护你,所以...你反悔了,你不想再跟着我受苦了,我连一只小豹子都打不过,你再也不相信我了..."
珍珠眼泪迸出,上前一把抱住靖影,"靖影,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太多现实的东西,之前我们太欠考虑了。我们..."
靖影一把推开她,力道毫不留情。珍珠被硬生生推出去,几个踉跄,惊诧的站稳抬起头,看到靖影决裂般的神情,和凄婉的苦笑,他的眼睛里没有了生气,尚存一丝愤恨,"我明白,我了解,阿妈一定告诉你,我们这样做会受多大的惩罚,所以你怕了,你退缩了,你知道我也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你要明哲保身了,你..."
"靖影!"珍珠喘着粗气,她不是生气靖影这样说她,她已经不在乎,靖影气她发些唠叨也没什么,可是,他不能到现在还这么执迷不悟,太过倔强只会让自己头破血流的。但是立即,她又将内心的气压下去,看靖影这模样,已经气火攻心了,她不能与他来硬的,吵架只会两败俱伤,她要慢慢跟他讲,好好安抚他,让他消气。"靖影,你怎么骂我都没关系,但是,阿妈说的话,句句在理,我们不得不考虑啊。"
"哼!"靖影冷嗤一声,背过身去,紧握的手微微的颤动着。
珍珠知道他其实什么都懂,他就是想闯一闯,他是气她太缩头缩尾,气她没有跟他一起生死与共的毅力吧。
唉...
"靖影,其实受罚我并不怕,但是,现在细想下来,我们那样横冲直撞的实在是太鲁莽了,外面的世界,你没有去过,我没有去过,实在太冒险了。"
"找什么借口,不信任我就不信任我,我也知道,我没有大哥厉害,现在你见识到大哥的英勇了,去投靠他吧。"靖影带着笑意的嘲讽更让人感觉尖酸。
珍珠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知道这时候不让靖影发泄一下是不可能的,所以随他说什么,她不往心里去就是了。"靖影,别这样说,我没有,这跟越泽没有关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