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我..."靖影还想再说什么,突然,由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格伶花飞速的看了越泽和翔宇一眼,压低声音说:"此事不可让你叔叔知道。靖影,你们起来。"话音刚落,屋门口就走进来了都吉。
而他看到的就刚好是靖影和珍珠从地上站起来,不由问:"什么事?"
格伶花喝一口茶,轻咳了几声,接着挤出笑容,道:"没事,孩子们看我不舒服,都过来慰问。"
"哦?你怎么了?"都吉忙走上前,关心地问。
格伶花温婉一笑,挽住他的胳膊,"可能没睡好吧,有些乏力。对了,我看啊,今天就先不要让媳妇儿回娘家了,不然他们也不放心我,等明儿个再说。"
都吉回头看了三个儿子一眼,也点头应,"嗯。"
"行了,我也没大碍,你们几个去忙吧,我得回屋歇会儿。"闻言都吉忙托着她往里间走,格伶花转身前,拿眼角深深地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接到这一眼,心灵深处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个母亲的乞求和期盼,她看得懂。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在他们这样的族里面,分家代表着什么。能让一个家一直壮大,自然是几个兄弟一条心,齐心协力,可是若有一个走了,兄弟的心恍惚了,这股绳就散开了,而家业,也会危危可机。那么,走的那个,就是家族的罪人。
珍珠忧心的看向靖影,靖影此时的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想。
余光中,翔宇消沉的身影,慢慢的走出房间。
珍珠心一触,心虚的低下头,搀着靖影也走出去。
只有越泽,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两个人。
"先回去歇会儿。"珍珠小声在靖影耳边说,靖影没有异义,两人便迟缓的走上楼梯。
刚一坐下,靖影的身板就剧烈的颤抖起来,胸口急促的起伏,情绪相当激动。珍珠忙上前轻抚他的胸口,低声唤:"靖影...靖影..."
靖影握住她的手,秀眉拢到一起,很是苦恼的垂下眼帘,喃声说:"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珍珠拥住他,小心地说:"靖影...其实阿妈说的...不如我们..."
靖影一个抖颤,不可置信的捧住她的脸,"你说什么?你改变了吗?明知道我们会遇到诸多挫折,刚开始你就退缩了吗?珍珠,你就这么不坚定吗?你说过的话不算数吗?你难道...能够忍受跟大哥..."
珍珠慌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心痛难忍,声音也没有了底气,"我只是觉得,阿妈太辛苦了..."
"我知道,我知道..."靖影拥紧了她,"可是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决定这一博,难道你要放弃吗?你不会有遗憾吗?就算外面的日子再苦再难,可至少你是我的,还有你是我的呀,珍珠..."
珍珠心动了,扑上前紧紧吻住他的唇。
两人好一阵儿缠绵悱恻的**...
许久,呼吸快要停止时,他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两个相拥无语。
靖影抚摸着她的长发,粗重的呼吸还未平息,微哑的声音便说:"珍珠,我们逃吧。"
珍珠一顿,定定地看着他。
靖影显得有点仓惶,他着急的抚摸着她,辩:"也许这样我们会走得利索些,不再受到牵绊,我不想再听那些话..."
"可是靖影...我们真的就这样偷偷的走吗?"珍珠吓得不轻,声音都带着哭腔,"走了后,阿妈她...大家会怎么样呢?"
"不会怎么样的,真的走了,他们最多担心我们,我们一有安顿处,就捎信回来让他们放心,好不好?事情总会平息的,哥哥们都懂事,一定会好好照顾阿爸阿妈他们。珍珠,不要再犹豫了,我们走,好不好?"
看着靖影又要有歇斯底里的劲头,珍珠只得压下心里的不安,暂时压下愧疚的心,点头答应:"好。"
靖影猛的松了口气,激动的紧紧将她按入怀中,"珍珠...你是我的女人,是我的..."这个女人是他的,他所拥有的只有这个女人啊。
珍珠用抚摸他后脑的方式以安抚他的情绪,这个时候,她觉得内心里有一股深藏的惶恐在一点点涌出来。婆婆方才的话,可谓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足以让所有人动容,可是靖影...他是为什么还是这般执着?是他根本没听进去,还是他真的还是坚持他自己的"歪理"?
想着,她担忧的看了靖影一眼,这个男人,他没有经过挫折和艰苦,未来的一切都凭着他的猜测和想像,也许那些是对他充满着无以伦比的吸引力,只是,做为她,她不敢像他一样孤注一掷,因为她,不管在心理还是在生活上,都称得上比他成熟。经过刚才婆婆的话,她发现她考虑的太浅薄了,生存,向来都不是容易的事。
靖影确实是急躁了些,也许他也是压抑太久了,人与人的距离间就像有个弹簧,家人对他的爱也许过重了,他表现出来同样的抗拒,于是他想脱离这个家,想让自己早些独立,这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以至于,他尽力的忽略掉阿妈的请求和建议,或者说,想独自拥有她的私欲,让他已迷乱了心智?
感受到靖影身体的微颤,珍珠收回了心神,低头看他,他的眼睫毛很长,像扇子一样忽闪着。他也在不安在害怕,可是他又不愿放弃。每个人都有梦想,靖影有他的苦衷。而她也确实是想离开,有些事不去做,永远不知道是对是错。只是...他们走了的话,婆婆一定会最伤心最伤心,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