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夫妻。
有时候望着靖影安静纯净的脸庞,心里总是会涌出些淡淡的忧伤。有时候她也会想,为什么靖影一定要跟着她,他这样的男子,跟着她着实可惜了。不过,也只是想想,这份福,她消受得起也得消,消受不起也要消。
"来,衣服你试试。"三件棉衣基本上落定了,珍珠才拿起最后一件唤来靖影。
靖影最近在屋里多半只是看书,这方放下书本,走了过来,珍珠笑盈盈的将衣裳往他颀长的身上披,靖影脸上露出温柔的笑,乖顺的支着手臂配合珍珠穿衣棉衣,不大不小,刚刚好。
"真好看。"望着自己这么美艳的丈夫,珍珠禁不住出口赞叹。来到中原以后,靖影配上了中原风流随意的款式,更显得人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即使今天穿上这稍显厚实的棉衣,可因着他均匀纤长的身材,也丝毫不显逊色。
靖影喜欢看到珍珠这欣赏甚至于贪婪的目光,安静而欣然地站立着,任她仔细观赏。不知何时起,他尤其贪恋珍珠这般色眯眯的看他,他所有的价值,在这一刻体现的最为真实。他喜欢这种感觉,被心爱的女人迷恋的感觉,甜蜜和幸福夹着辛酸都让他深深沉迷。
"哧"的一声,珍珠发现了两人的配合,不由笑出声来,上前去,细细的打量,查看衣服还有哪些需要改进。"你觉得穿着怎么样?会不会太臃肿不舒服?这里紧吗?"
"没有,非常好,舒服的紧。"靖影痴痴地望着她认真的眼神,轻声说:"你没有量过我的身体,却做的正正合适。"
珍珠笑着白他一眼,玩笑着说:"那是因为,我对你的身体尺寸了如指掌啊。"
靖影轻轻拢了眼睑,竟微显羞涩。
珍珠不为意,只眼睛瓦亮的看着自己的成绩喜笑颜开,然后转身拿了腰带给他束上,拍了拍手道:"好了,就穿着吧,人配衣裳马配鞍,这一穿更漂亮了,看着养眼。"
靖影也勾起唇角,乖乖的应了声,"嗯。"
珍珠揉着手腕,捏了捏脖子,有点疲乏地说:"哦,好了,我得休息一会儿,眼睛都瞪瞎了。今天晚了,赶明儿个,给他们兄弟把棉衣送去。"
"好,我明天就去。"
"那...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想动。"珍珠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如今天你做饭,随便做一点就行了,好不好?"
靖影眨了眨眼睛,温顺地说:"你累了就去睡,我做好饭叫你。"
"真的?!"珍珠开心地扬唇一笑,"谢谢你啊,你太好了!"说完,呵呵冲他一笑,转身,往卧房里走去,脚步轻快自然。
靖影静静地看着她掀开帘子,没入室内,心底,又涌起那种挥不去忘不掉的苦涩。表面上,她对他好,爱护,体贴,照顾,找不出一丝毛病。可是以前那种心灵相通互相依靠的感觉,他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对他的好没话可说,只是在两人之间,无形的筑起了一道屏障,一种名叫"客气"的屏障。这并不是说,她不够爱他,相反,他感觉到她在用心的爱他,在极力的讨好他,可是,为什么他还会有那种抓不住摸不着的感觉呢?就像刚才,明知道她累了,他根本不用她说出口,他也会让她休息,也会自觉的伺候她的,哪用得着她半开玩笑的乞求他?她为什么,竟感觉不到他了呢?感觉不到他的心呢?对自己最亲最爱的人,那种默契在哪里?他的一次迷失,真的让她受伤那么深,竟再也找不回爱他的方式了吗?
他希望成为她心里最亲近的人,希望和她融二为一,她不知道吗?试问,谁会和"自己"客气呢?谁会不知道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呢。
这样想着,他缓缓垂下眼帘,遮住了里面的泪水。末了,又笑自己不出息,为这事难过什么?不管如何,她还是愿意留在他身边的不是吗?他们还是夫妻啊,还是彼此厮守,而且她,对他这样好,他怎么又不知足了,又在怨气了?快速的抹了抹泪,他呼了口气,吐出胸口的浊气。爱情没有完美,他应该宽容大气,只要他一直对她好,相信,她心底的墙会一点一点不知不觉的消散的。他要对他们的感情有信心。
次日,靖影穿戴整齐,将珍珠包裹好的棉衣拿起,准备给翔宇和傲雪送去。
"你去了,就呆在客栈,让翔宇或者傲雪谁回来。"珍珠嘱咐,"天太冷,你别来回折腾,等过两天大太阳了,你再回来。"她说的是真心话,怕靖影一来一回受寒气。
靖影心里虽有点不适,但他刚在心里劝慰过自己,所以也不在意,欣然应:"好,你在家呆着别乱走,你身体也不好。"得,两个身子虚的人。
"嗯。"珍珠微笑,望着厚厚的包袱,她不由想到了越泽,便随意地说:"也不知道,越泽在家怎么样,可有新棉衣穿。"
靖影定了定,握住了她的手,"你别担心,大哥会照顾自己的。"
"嗯。"珍珠点头。
靖影望了她一会儿,看她心忧的模样,心里隐隐作疼,"我往家送封书信吧,看大哥什么时候来。"
珍珠恍了恍神,连忙摇头,"不用,忙完了他自己的活,自然会来。"
靖影望着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他不会劝女人,而且,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这种劝,他也不怎么愿意多说。心会很疼。
"哎,对了,今天,让阿布回来吧,我很想他。"珍珠露出讨好的笑脸,"小孩子反而没事,给他穿厚一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