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颤抖,脑子里迅速的滑过空白后,立即,神思强行将冷静拉回。不能激动,不能激动,两年多了,她,早已经没有心了!
"珍珠!"靖影泪水迸发,身形踉跄的疾步冲过来,猛的一把抱住了她,双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胳膊,泪光弥漫的眼睛瞪大着紧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一只手颤抖着抬起,想触摸她感觉她的真实,又怕一触到她,她的脸就会像水中月一样消失不见。干裂的嘴唇抖簌不定,喉咙里的声音哽咽不已:"珍珠...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你说话...告诉我真的是你..."
珍珠木讷的看着他的脸,两年的改变,他似乎是记忆中的他,又似乎不再是她心中的那个他。眼前的他,和曾经的他,相隔那么遥远。陌生而疏离的眼神淡淡的扫在他脸庞,她轻轻的笑了,"你抓疼我了,请放开我。"
靖影长长的睫毛一眨,泪珠飞速滴下,憔悴的眉心痛苦的一颦,猛的将她紧紧按入怀中,嘴里不可抑制地反复呼唤着她的名字:"珍珠!珍珠...珍珠啊!珍珠..."仿佛只有一遍遍念着,才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是存在的,是真实存在的,不再是幻觉。
珍珠挺直着身板,任他抱着,按着,任他揉着,捏着,她的神情只是很平淡,很无奈,很冷静。她的心,也很冷。
"珍珠...珍珠...两年三个月零七天,我找了你两年三个月零七天...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珍珠...我找你找的好苦,好苦..."靖影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单薄的身体重重抽处着,巨大的悸动让他无法平息,无法安定。
太多太多的思念,太多太多的辛劳,太多太多的煎熬,他已无法说,只有紧拥着她,只有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才能感觉到她的温度,才能抚慰他千疮百孔的身心。
"放开。"珍珠平静略带不耐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听着是那样的虚幻。
靖影的身体重重一震,呼吸都屏住了,颤抖着松开她一点,他热切而惶恐的双眼细细的看向她的脸,双手缓缓移上来,轻触着她的发,指腹微颤着似触似不触的描绘着她的眉眼,似乎这一番触摸后终于确定是她了,他松了口气般的扯开嘴唇,唇瓣立即裂开一条血缝。"珍珠...珍珠...我看到你了,真的看见你了..."声音急促,声线抖簌,却掩不住的喜悦。
珍珠微微皱起眉,看着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你够了吗?放开我。"
靖影猛的一滞,眼睛里闪过瞬间的茫然,因为太过激动而变得迟钝的神思,这才仿佛想起了她是因生气而走的事实,立即,他的眼睛里闯入了巨大的慌张和恐惧,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珍珠,你...你听我说...那件事...没有、没有的...不会的,你相信我...我一听说...你不见了,你知道我...我有多害怕...我...不顾一切...那个事...怎么可能呢...我们根本没有...你...你信我...不会发生的..."
听着他紧张到语无论次的话,珍珠心中也无一丝的缓和,她抬起手,用力的推开了他,"关于你和你家里的事,我什么都不想听。靖影,你回去吧,我已经决定在中原过生活,我们的婚姻关系在我离开那个家以后,就已经结束了,请你正视这件事。两年多了,我早已不再对你和你的兄弟们有一丝情义,你不要再白费精力了。"说完,她淡漠的看着他。之所以没有甩手转身走,她知道他尚不会罢休,他还会再纠缠,她希望就站在这里跟他把话说清说死,不留后患。"还有,你也不必再解释三年前的那件事,我今天的决定完全与那个无关,我是看透了你们这样的家庭,不想再做你们家的媳妇。而且,将孩子留给你们,就说明了我放手的决心,从此不再与你们有任何干系。我话说到此,希望你能明白。请回吧。"
将所有能成为他争辩理由的话都一并说完,将理由和意思都简洁地说清,就是想让他知道她是清醒的,没有失忆也没有矫情,表明她去意以决无需再听他的解释,堵上他的嘴,不再和他纠缠。
果然,珍珠这番冷情而坚决的话让靖影的脸色大变,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眼睛里是空洞和不可置信,他不敢再近前,就那么抖簌的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泪眼模糊的摇摇欲坠。看着她绝裂般无情的脸,听着她极力要与他撇清关系的话,他的心,一点一点被挤碎,被撕裂。这样的珍珠让他害怕,因为梦的事要和他分手时,她虽痛苦也没有这样的决裂,没有这样冷静,他想看到她吵,她闹,可是她没有,她的眼神告诉他,她的行为告诉他,她已经决定走出他们的曾经。
"我知道...知道阿妈的安排,彻底的伤害了你,你死心离去,我能够想像到你的绝望。珍珠...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要怎么安抚你,我也不想说这两年多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过去、现在、和永远的未来,我都只认你是我的妻,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珍珠清浅一笑,波澜不惊的脸上略带着一丝嘲讽,看着他,她没有一丝情动,"靖影,现在再说这种话还有何意义呢?不管你要怎么想怎么做,那都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只想下半辈子过这种安静的日子,如果像你所说你还尊重我,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靖影凄凉的看着她,眼泪一颗颗顺睫掉落,头发滑过他削瘦的脸庞,缠在他的颈间,趁着他苍白无生气的脸,仿佛一个不小心,发丝就能将他的脖子割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