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醒呢。"珍珠若无其事的望着孩子,阿布纯真可爱的脸庞,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想着,她的手禁不住的颤抖。
"珍珠...你...一直在屋里吗?"傲雪小心的试探着问。
"没有,在厨房忙完就上来了,怎么了?阿妈有说什么吗?"珍珠故意做出不乐意的表情。
"啊,不是,阿妈...没跟你说什么吧。"
"没,她一直在房里忙呢。"
傲雪眼睛里一个慌乱,"你...看到阿妈屋子里的..."
"对啊,好多绸缎,好漂亮,什么时候拿来的呢,藏的这样好,都不给我们。我还想做衣裳呢。"珍珠说着说着,撒娇地跟傲雪纵了纵鼻子。
傲雪松了口气,笑道:"你想要漂亮衣服,我去跟阿妈要来。好不好?"
"哎呀还是算了,我可不好意思。"珍珠说着抱起了阿布,顺手就将阿布交给了傲雪,"对了,我今天...想去牧场,想看看翔宇。"要走就正大光明的走,找到好借口走,偷偷摸摸容易被抓到。她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她将永不能翻身。
"去...牧场?"傲雪顿了顿。"哦,好啊。"去牧场好啊,就可以避开。
"呵,怎么了你,怎么不吃醋啊。"珍珠整理着衣服,眼神动作都从从容容。
"哦,我...怎么会呢,去牧场几天也好,二哥多久没回来了,该去看看,我过几天再去接你。哦,你要带阿布吗?"
"不带。"珍珠诧异一笑,道:"我要趁这几天,给阿布断奶。"
"断奶?"傲雪诧异,"为什么突然说断奶,他还很小。"
"不行,都一岁多了,小孩子不能太娇惯。再吃下去,我这里就要变形了,懂不懂?"珍珠说着坐到梳妆台前,"你先抱阿布下楼玩吧,我铺下床就下去,一会儿就走。"
"哦,那好。"傲雪悄悄盯了她一会儿,见她实在无异样,便只得抱着阿布走出门,"走喽,我们找曲琮玩。"还好,她似乎真的没发现,如果知道了一定会怀疑一定会追问,甚至要大闹的。正好趁这几天,他可以跟大哥好好商讨一下怎么办。她不在家就更方便了。苍天,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她知道。
听着傲雪一走远,珍珠努力堆积的自然表情一下子僵硬了,眼睛也瞬间变得锐利,她迅速的梳好头发,站起来,到她的箱子里翻找她的压箱底的手饰,这些,是她这个身体带来的嫁妆,虽然严格说来也不属于她,可是她人都要走了,也不能落给这家人。要与他们划清界线,就是aa制,各人是各人的,她不占他们的便宜,他们也休想占她的。当然,至于大件她是拿不走了,这些值钱又好拿的,她绝不留下,而且本来就是压箱底的,不容易被发现。等他们发现这些东西不见了,怀疑她跑了的时候,她早就在...在...
眼前,迅速闪过韩玉的脸,韩玉曾说过,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现在,她在这个地方,除了这家人之外,她没有其他信任的人了,就是她的娘家,她也不想回,不想让他们知道,不然,她就依然没有摆脱困境。甚至能够想像,那个阿妈一定也会劝她的,在这里,女人根本对这种事没那么计较,她回到娘家,只会让两家人更加闹腾。
所以,她,可以利用韩玉一下,搭他的顺风车,远走高飞。
想着,她突然很兴奋,终于可以逃走了,彻底的。
耳边传来傲雪和阿布闹玩的笑声。
她的心一揪,痛的几乎不能自抑。
这些人,她要...她要全部割舍,曾经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难道,就这样,当作没有发生过吗?
头一晕,她跌坐在床沿,眼泪唰唰的掉下,胸口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捂着胸口,抓着衣襟,指节泛白,用力的咬着嘴唇才能压下喉咙里的哭声。
他们...他们是很疼爱她的啊...
只可惜,只可惜这样的家庭,她再也不敢呆了,已经让她的心彻底凉透了。虽然他们很爱她,可是,谁又能保证,在这种"因妻而爱"的家庭,这些兄弟哪天会爱上新妻子?他们会对她像对自己那么好,那样的日子,她要怎么过?她绝对不会过!
他们天生就跟她受到的教育不同!他们违背不了教条,就算不愿意,父母也会为他们娶来橷妻的,天长日久,男人们那么善良温和,慢慢的就会对新妻好的,难道她要一次次承受突然发现丈夫入了新妻房的痛苦吗?
去死吧!
她永远不做妻妾之争。
女人不是只有这点出息,一辈子为了争男人算计别的女人,都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她绝对不是那种愚蠢的女人,活了都白活,她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一定。现在没有了牵绊,正好。也许这种安排正好,本来她就不舒服这些丈夫对她好只是因为她是妻,不过看在他们真的很好她本也愿意不去深究,但是这下,她终于可以摆脱了,有理由让自己去过自己真正的人生。
强忍下眼泪,她不能再犹豫再伤感了,现在不容她有一步的迟疑。
迅速打包好这些手饰,她长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神情温和,然后走出门,下楼。
"珍珠...好了?"傲雪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够自然。
珍珠只装作看不见。"嗯。"应着转头去寻婆婆的影儿,要正常出门,一定要跟婆婆打招呼的,于是她一闪身进了堂屋,这时候,舅舅已经走了,只见婆婆一人在整理那些彩礼。她视而不见的走过去,情绪低落的小声唤了句:"阿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