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啊,我听你阿爸阿妈都说了,你在家是个好儿媳妇,又孝顺又懂事,为此我感到欣慰。"桑迪先来了一句客套,再转了话题,"但是现在有件事要跟你谈,你就听你阿妈说吧。"
珍珠顿了顿,屏气凝神,将目光转向婆婆。
格伶花难得的有点不自然,清咳了一声,说:"你也看到了,这几天,越泽傲雪那两个孩子跟我们吵架,应该知道了一些吧。"
珍珠眨了下眼,依然不吭声,瞪着双眼看她。
格伶花皱了皱眉,有点不悦了,"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知道,他们都瞒着我。"珍珠干脆地说。
格伶花看了都华一眼,再望向珍珠,"那么,你也该猜到,这事与你有关吧。"
果然...珍珠悄悄捏紧了手指,点头,"应该是。"
"好,那我就不拐弯抹角,珍珠,我来问你,你这一年多来,是不是肚子一直没动静?"婆婆说着,眼睛犀利了起来。
珍珠一怔,虽然这样想过,但是,她的嫂子也是等小娄格四五岁了才生虫虫好吧,这有什么吗?她一定要像小猪下仔一样一个挨一个吗?不挨她就奇怪了是吗?
"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每天都在吃药,就是你的身体有病!"婆婆说着气起来,"你还瞒着长辈,若是我不发现,不查出你吃的是什么药,不知道你出了不能生养的病,你这是要害我们家不成?"
珍珠只觉得当头一棒,脑子里全空了,睁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婆婆,半天都不能回应。
"不用再发愣了,你休想动什么歪点子说什么谎话,这事,我告诉你,我已经很清楚了,越泽也已经承认过,你早产时就落下了病根,当时产婆就说了你极可能生不了孩子了。"格伶花说着愧恨的翻了个白眼,"我可真倒霉,娶了个儿媳妇还不给我生孙子。"
珍珠几乎张口结舌,此时,她已经无力想追究越泽是怎么跟婆婆说的,就听婆婆这一字一句无情义的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查出她吃调理身体的药,有这么严重吗?就确定她一辈子不生了?她是凭什么凭什么?她为什么不问问,她是为什么早产,为什么会落病,她做为婆婆,可关心过她的身体?可为她着想过?一发现不能生就这样先埋怨她兴师问罪,在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儿子是人吗?
虽然,她也知道,在这种古代特别是这种兄弟共妻的地方,儿媳妇只有一个,指望着儿媳妇传宗借代确实是大事,可是,这样不问清楚就定她的罪,太过份了!她哪里有想要害他们家?她这两年来一心一意的和他们过日子,可是,可是...为什么一知道她不能生就翻了脸,人情在哪里?
突然间,懒得去争辩。
格伶花注意着她的神情,见她眼睛里露出空茫和痛苦,缓缓的愣起神。她呼了口气,把气愤的表情收了一些,语气也缓和了,"你没有话说了吧,既然你也默认,那咱就不拐弯抹脚了。珍珠啊,阿妈也看得出,你跟我的儿子们感情还好,虽然这两年咱们磕磕碰碰的,不过也是关系越来越融洽,我呀,也挺满意你的。但是,事不随愿哪,你只生了阿布一个孩子,这绝对是不行的,我不指望你生个六七个,你至少能给我生个三四个孙子吧,我也算是满意了,对吧。我的家业要有人继承啊,是吧!但是,你看看这一年多了你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叫我怎么不怀疑?就算你哪天怀上了,你这肚子,好不好的你万一生了个缺胳膊少腿的你说怎么办?"
"阿妈!你这样说太过分了!"珍珠不是要跟她辩她还能生,她是恨这婆婆嘴巴太无良了。
"我过分?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自己有这毛病你瞒着,长辈有多生气你知道吗?"格伶花冷哼了一声,狠狠剜了她一眼,"你身为我们家的儿媳妇,理应为我们的后代考虑。我的儿子们那么体贴的照顾你,你不觉得亏心吗?你就怎么忍心看着他们一堆男人就只守着一个阿布?你不觉得你有义务没有尽到吗?"
珍珠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下去,虽然婆婆一向尖牙利齿,可是,她并不是吵不过她,只是现在,她真的觉得跟她吵,没意义。这种人太自私了!
吃了避孕药,她不说,不说才正好,才能有机会看清这个被她尊做是半个阿妈的婆婆的嘴脸。她怀曲琮的时候,她事事为她考虑,怕她累着,什么活都抢着干,也觉得自己年轻力壮,该让长辈歇歇了,她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妈看的呀。可是现在看来,她...是自作多情了吗?
"阿姐,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外甥媳妇也不是故意的。"舅舅桑迪开口打圆场。
格伶花看了桑迪一眼,呼了口气,将情绪收拢,冷淡的看了珍珠一眼,转身坐到一边,说:"好吧,我也知道,你并不是进我们家门起就不生的,你不是原本有病,只是因为后来才出的毛病,这个不能全怪你..."
"是,也怪我的儿子们照顾你不到..."都华突然接了句。
格伶花眼一瞪,"怎么能怪儿子呢?是她自己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我都说过像她这样风风火火沉不住气,大着肚子还要往外跑本来就很危险..."
"你看你,那珍珠也是担心我们越泽和靖影..."
"哎呀吵死了!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因为担心就可以大着肚子乱跑,出了事谁负责任?!难道我们就不担心吗?做事要用脑子难道不对吗?"格伶花讲起理来真是让人无语,末了她又摆了摆手,一脸认倒霉的道:"算了算了,这事要怪就怪命吧,怪我们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