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间,就听见门轻叩了两声,开了。
靖影披着一身的月辉,像幽灵一样闪进了屋门,月光在他身后,显得异常清冷。
珍珠缓缓转身,对上他深潭般的眼睛。
梳洗过的靖影浑身散发着清淡的水气,长发披散在肩后,脸庞有被水津泡过后的润泽,嘴唇有了些气色,比刚回来时清爽生动了一些,只是表情还是很木讷,身体僵直着,一动不动,真的很像一具冰雕。
珍珠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惊惶,更多的是无奈和平静。淡淡收回目光,她轻声说:"你...今天来不合适。夜里要喂阿布,换尿布,一般,都是他们做的,你一路这么累,夜里应该好好休息,况且你也不会做这些。"这个理由,她早就想好了。
靖影许也是料到她会有拒绝说辞,眼睛里有丝微的失落后,面无表情地说:"我可以做。"
"啊?"珍珠有些意外,弱弱地看着他,"你?"他是说,他会照顾阿布吗?呵,怎么看都不像。
靖影也似乎有些羞涩,微垂了垂眼睑,"你可以告诉我。"
珍珠忍不住笑了,"算了,靖影,这个不是我说一下你就能做的,你不熟悉,就算你来做我也不放心。对不起了,你今天还是回去吧,好好休息一晚。"
靖影凄然的抬头看她,"躲得了今晚,明晚呢?"
珍珠被说破心事,面露窘迫,别开了脸,吞了吞口水,困难地说:"希望你能成全吧。"
"这是...什么意思?"靖影的声音总算有了点情绪。
珍珠匆忙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现在在她眼里的靖影很阴郁,让她有点害怕,总觉得说错什么他就会像巫师一样扑过来,掐断她的呼吸。她...下意识的向里边挪了挪,视线慌乱中,突然瞥到角落里放了一个陌生的箱子,不太大,刚才居然没有注意。
蹲下身,她打开了这个箱子,看到了里面都是女人的发饰和衣物,很漂亮。她合上盖子,转过身来,叹息着看向靖影,"谢谢你,但是,我不需要这个了。"
"为什么?"靖影苦涩的扯开唇角,"现在,对于我的一切都不想要了吗?"
"是。"珍珠迟疑的声音,不是不确定他的问题,而是,觉得这样直接回答有点不合适。可是,她要诚实,她是真的不想接受他任何的东西了。
靖影吸了口气,哀伤的看着她,"一别半载,难道...你就没有想我吗?"
珍珠垂下头,"很少。"
靖影吃痛的颤了颤眼睑,"你骗我。"
珍珠有点无奈的看向他,甚至看到他有点激动的眼神她深表同情,"对不起,我说的是真的,也许,是在心里放弃了吧,所以,也真的不怎么想,只是觉得很平静。"
"放...弃?"靖影困难的重复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珍珠,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这半年对你意味着什么,可是,对我来说,我有了新的生活,很丰富,也很愉快,所以以前,我爱你的那份感觉,我已经有些淡忘了。对不起,我们,放弃对方吧。"珍珠一口气将话说清,觉得堵在胸口的东西总算掏了出来,吁了口气,她又垂下头,不敢去看他。
靖影的身体有了轻微的踉跄,但是立刻,他凄然的神情变得了然了,"珍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这么久了,你有什么气也该消了,不要再折磨我们彼此了好吗?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我保证。"
听到靖影说这话珍珠突然有点气了,冷笑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向他,"别自以为是了,靖影,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完全不是。我心冷了,所以也不在乎了,真的放手了其实只有一点点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已经这样了,我也没有办法,希望你能接受。"
"你到底在说什么?"靖影无法认可她的话。
珍珠有点头疼,"我知道,靖影,你可能无法相信,觉得以前我那么爱你,现在只是在说气话,但是,很不幸的告诉你,真的不是,我是真的...不想继续了。"
靖影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为什么?"
"我也说不清。很奇怪的感觉。"珍珠叹了口所了,眼神幽深的放到了不知名处,"可能是...发现了你讨厌我们之间的那份爱情,所以,觉得很没意思。然后,就把心放开了。反正,现在我真的不再向往跟你一起生活,我现在很知足。唉,其实我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就是不想。"
"你说我讨厌我们之间的爱情?"靖影苦笑出声,"呵,你在胡说什么?"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珍珠抱歉的看着他,"靖影,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再有关系了..."
"这不可能。"靖影紧紧地盯着她,眸子里有隐约的恼怒。
"随你信不信吧,大道理我们都说过了,我觉得讲道理讲到自己脑子发晕,绕得头疼,我是真的不想跟你吵架了,我也没有精力。"珍珠收回视线,看着小床上睡着的阿布,面上笑了笑,小声说:"以后,你应该是在商号多一些,你的生活就请随意吧。哦还有,说实话请不要对我歉疚,感情的事本来就是很难预料的啊,在我们那里,没有几个人初恋就能结婚的,所以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那份纯洁就只是美好的回忆,已经不再适应现在的生活。靖影,我们真的爱过就算了,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哦,以后,你有需要我配合的,我都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