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珍珠隐约地感觉到有事,手下被针扎了也不知道,慌忙的站起身,紧盯着傲雪问,"你快说,他说了什么?"
傲雪回头,望着珍珠的眼睛里充满着怜惜,担忧,他走回来,脸上尽量的挤出笑容,"没事,别担心。是...是铺子里有点事。"
珍珠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是越泽?越泽出事了?!"
傲雪为难的看着她,"你别急,现在还不清楚,只是说大哥在回来的时候出了点问题,他也不太清楚,是阿爸让他回来捎信给三哥。"
珍珠一颗心都在颤抖,这些天,她时不时的会感觉到不祥,时常后悔让越泽就那样去走帮,好像注定要有什么事发生,果然,果不期然,越泽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了吗?
"珍珠,珍珠...你别担心,我们兄弟会处理的,大哥不会有事的。"傲雪见不得珍珠这般惊骇,即怕她身体受不了,又怕她伤心。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珍珠最先喜欢的是大哥。再者,他自己也很担心大哥,这是在娶珍珠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事不宜迟,你赶紧,去找靖影回来。"珍珠急切的推着他往外走,傲雪也不敢迟疑,神色凝重的赶紧就出门了。
珍珠乱了方寸,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思,越泽怎么了?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和危险?会不会像她娘家的叔叔一样遇到了凶狠的野兽,残了?那可怎么办好?不管越泽伤了哪里,她都不会放弃他的。
婆婆听说后,面上也紧张起来,这些年,儿子在外边风吹雨打,没有一天不担心的,虽然遇到的风险一次又一次,她看起来比珍珠冷静多了,却是一转身就到了自己家的神翕前烧香拜佛去了。
靖影很快就回来了,脸色很阴沉。一家人坐在一起,做出了短暂果断的决定。
"我即刻就去。"靖影起身就去拿行李。
"三哥,我也去。"傲雪神情郑重,语气坚定。
靖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珍珠,摇了摇头:"你不要去,在家照顾珍珠。"
"可是..."
"不要再说了,你在家。"靖影不由分说,快速的准备去了。
傲雪握住了珍珠的手,另只手揽住了她的肩,目送靖影出门。
靖影骑上马,回过头来,对阿妈说:"阿妈,我们会尽快回来报平安的。"然后深情的望了珍珠一眼,便狠狠甩了一下马鞭,英挺矫健的身影渐行渐远在乡间的小道上。
婆婆转过身来又钻进了神翕的屋子里祈祷去了。
珍珠的心彻底揪了起来,无论傲雪在她身边怎样安慰,她的脑子还是不断的出现越泽悲惨的模样。
顿时,一个家里像是被阴云密了布,时刻充满着阴森不祥的气氛。然,心里再沉重,珍珠也不能天天以泪洗面,她要强打起精神,更不能在婆婆面前过于悲伤。只不过独自在屋里时,会担心的默默流泪,担心越泽,也担心靖影。
沉重的心情持续了好几天,仍是没有一点音信,珍珠的情绪越来越差,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这天夜里,既然在傲雪的怀里,她还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她梦见,在一片荒芜的一望无边的沙漠里,昏黄的天,漫天飞沙,靖影单薄的身体从高坡处跌落,一直滚一直滚,渐渐埋没在无情翻涌的黄沙里...
笼罩在瑞拉玛大峡谷上方的天空是一望无云浑浊的灰蓝,带着阴沉沉的死寂和苍茫。峡谷两岸是两排百十公里连绵不断婉延嶙峋石头山,它们高耸于云天,陡峭无比,带着张牙舞爪的狰狞,裂着黑洞洞的大口子,仿佛峡谷里的水全被它吸了去,才造成了这漫天遍地的干燥和枯竭。
峡谷的中间是碎石丘陵,宽大干裂。整个峡谷没有一棵树草,没有一只鸟飞过,更没有一滴水。这死气沉沉阴气森森的地方,仿佛在一千年前,发生过一场石破天惊、地动山摇的战争。有一位将领的剑气在山中间划过,将两座峭壁之间黑色的裂缝迅速裂开,扩大,石头土块纷纷如雨般洒落,跌入深渊,有无数的生命从山的边缘坠落,死在这沙石之间。于是,千年之后,这里才变成了今天巨大的阴森峡谷!
从峡谷的上方旋转俯视,在宽大的峡谷底,有一排缓缓蠕动着的马队,在巨大的峡谷相比下,这至少有三十匹马组成的商队就如同人们手掌下的蚁团,那么渺小,那么柔弱,仿佛可以在一瞬间,就被突然迸流过来的江水冲没,又或者,会被这永无止境般的峡谷给吞没。
但是,恶劣自然界的威胁下,看似弱小的人类却带着顽强的意志,他们凭着自己坚韧而有力的双脚,带着他们信任的兄弟的马匹,就是这样一遍遍走过雪山,草地,江水和沙漠。就算一路中,他们中有人病去,被野兽吃掉,或者累死,或者掉下山崖,但,这样顽强的队伍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前进的脚步。年复一年。
越泽走在这群人中的最前方,历行数月的辛苦跋涉,眼见着,家乡已经可以遥望。他的心情是激动的,即期盼又慌张。这次,他从打期厘运来了他们家乡鲜少的先进铁器,染料,这都是农家人的必须品,打期厘是个富饶的地方,只不过这一路要翻山越岭非常辛苦,好几次死里逃生。再走完这一次,他便也不打算再走了,商铺已经很兴旺,这次一定又会是个大飞跃,他坚信这次的货品一定会疯抢而空的。
暂时停下麻木的双脚,他拿出水壶,饮了几口水,眼睛望着遥远的那个方向。想起了那个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她可有在静下来的时候想起他?长久的奔波让他的脸显得黑红沧桑,下巴和脸颊上长长了粗黑的胡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