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上来吧。"韩玉冲她伸出手,那意思似乎是要拉她上车。
珍珠干笑了笑,打心里有点戒备了,避开他的手,自己手握住轿子,踏了上来。轿子里虽然还算宽敝,但让她与一个不熟的男人单独坐在轿里,她还是有点介意,于是上得前来,刻意紧挨着轿子坐在另一边,与韩玉拉开一定的距离。
韩玉也明显感觉到了珍珠的疏远,脸上不免划过一丝尴尬,轻笑了下,他尽可能的温和地解释道:"夫人,今日梦姑娘约夫人相聚游玩,我本来是不知的,恰巧适才见到梦姑娘,她正备了轿子来此接你,我尤记得夫人说喜欢中原,便趁机跟梦姑娘提议,想带夫人去一处有中原风情的地方,呵,又正好,我也想看看夫人家的商铺,就顺道儿来了,没有事先告知夫人,实在是唐突了。"
珍珠听他这般一说,方才逆反的心理才稍稍好转,看向他的眼神才没那么厌烦了。其实,她对他本无烦意,只是被靖影闹的心里戒备了,不敢惹到靖影,再者说,那天是太过兴奋,一时忘形才会与他那般熟稔,其实回过神来后,也觉得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是个男人罢了。
"呵,你们都太客气了,还请我去玩,你们才是我的客户,理应我请你们才是。"珍珠也适当的客套两句。
韩玉这才轻松地笑了,"夫人客气了,其实做不做生意,你我难得相识,朋友一场,谁请谁都一样,不过是图个欢畅。"
珍珠看看他,淡淡笑了笑,"嗯。"随他吧,反正她在这边只是逛街,还没有实实在在的玩过呢,只要她心思清晰,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再者,真要有什么,她也一定避不了,该面对还得面对。
接着,珍珠便将脸儿转向轿帘外,看着路上热闹的行人小贩,看得入神,也不再理会韩玉。
韩玉瞧着她,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外面没有什么可吸引人的,她这般是故意的避开他,不愿与他多言,他这点岂能看不出。悄然笑了笑,他也端正的坐好,不再多话。
珍珠只觉得轿子走了一阵儿,身边很是清静,感觉他这人还不讨厌的,挺有自知之明,不扰人,但不再那么明显的排斥,放下帘子坐好,悄悄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转过头来,冲她温柔一笑,谦恭有礼。珍珠不免觉得自己有点过虑了,人家至少目前还是个谦谦君子。
中原人士过来的散客,多半是富家子弟,王孙公子之类,在家里闲的蛋疼就出来长长见识,玩个风花雪月,像微服私访一般沾个花惹个草,丰富一下自己的娱乐生活,男人嘛,不弄点这事多浪费。
珍珠拿眼角悄悄打量着韩玉,直觉得这男人就跟那戏剧里的那些个公子一样,笑里藏刀,薄情寡义。不免,悄无声息的从鼻息里冷哼了一声。瞧她这反复无常的。
韩玉隐隐觉得珍珠在瞪他,有点吃惊的看过去,她赶紧正襟危坐,瞧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倒有点儿乐了。将他看成纨绔子弟了吧,呵。
轿子行的不快不慢,一会儿出了热闹的区域,珍珠直觉得外面比较幽清,隐隐也有和风吹过来,于是忍不住掀开了帘子,但见不远处,一条波光粼粼的银色河面上,漂泊着一盏盏漂亮的荷灯,宛若女子发鬓上的花儿,煞是美丽动人。而河岸的两边,则蹲满了放荷灯的人。
珍珠诧异了,"这是什么地方?"
韩玉见她感兴趣,一颗心放了下来,连忙回道:"此处有一处酒楼,是中原人所开,所以常引得一些散客前来相聚,久而久之,这里便热闹起来了。"
"哦。"珍珠点头明白了,敢情这里是所谓的"华人街"呀,她来镇上两个月了,靖影都没带她出来这般溜达过,还说他是个浪漫的人儿呢,他就是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到吃醋上了罢了。哼。
轿子停下来,珍珠一下轿,即刻闻得一阵清新的风拂过面,不由得心旷神怡,精神倍增。
"夫人,请吧。"韩玉知珍珠此时已不同那日的亲和,又因她没有夫婿陪同,自然要避嫌几分,于是刻意站得离她远了半步,伸出手客气礼貌的示意了一下。
珍珠看他这样,有点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便抬步跟着他走向河边。
果然,在这些人群中,珍珠注意到有一些人是中原人的打扮,男的有,女的也有,更有几对儿在河边放荷花的人,多半是男的中原人打扮,女的当地人打扮,珍珠在心底悄悄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多情偏遇无情郎,看那些女子娇羞幸福,谁能知哪日便会人去楼空?如果她能穿越到二十年后,一定一一问这些个貌似痴情的男子:公子,你还记得当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夫人,夫人?"韩玉轻声唤着,将珍珠唤回了神,珍珠顿了顿,抬头看去,赫然见得湖中心正缓缓划过来一座不大不小的船,那船头站着的,正是一身黄衫飘渺如仙的梦姑娘,这方才想起来梦姑娘是约她来游船的,于是恍了恍神,甩掉没来由的惆怅,向着船只走去。
"珍珠!来。"梦姑娘巧笑嫣然的走至船头,对她抬手。
珍珠扭头看了看韩玉,韩玉毕恭毕敬的跟在身侧,体贴的伸出一条腿固定了船,珍珠吸了口气,稳当的抬脚踩到了船上,随即,她的胳膊被梦姑娘挽住,梦姑娘温婉的扶着她往舱里走,亲热的如同姐妹。
珍珠还有点儿不习惯跟人这般亲昵,说实话她就是个门里候,在靖影在的时候,她怎么张狂都不怕,可是靖影不在,她还是谨慎的多的。毕竟万一有个什么事,她只能靠自己。虽然这两个人今天怎么看都是想巴结贿赂她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