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他？”段棠突然嗤笑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扣住了楚欢的肩膀，“你爱他，那么我呢？我又算是什么？楚欢，当年，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明明是我先爱上你的！”

她哑然，记忆中的一幕幕，又在这一刻，冲击着她的脑海。她和他初遇的狼狈，他带着她，见识了B市的繁华，然后，他那么突然地说喜欢她，就像是圣洁的天使，发下着承诺。他那么神采飞扬地说，“楚欢，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那时候，她看见过太多他的笑容，和现在的他比起来，那时候的他，活得更轻松，更恣意。

“……对不起。”她呐呐着道。

“你只会对我说对不起吗？”他想要听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话。扣着她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他低吼着，“楚欢，你那时候，是对我有感觉的，对吗？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就像是要求证什么似的，他的表情，是那么地焦急而乞求。

那一个多月，他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能够体会得出，并不仅仅只是她单方面的强求而已。

肩膀，在阵阵的疼，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有资格去喊疼。深吸了一口气，楚欢开口道，“是，那个时候，我对你是有感觉的，可是这份感觉，不够深，也不够浓。那个时候的我，胆小懦弱，刚刚暗恋失败，惧怕在去喜欢上某个人。所以那个时候，即使我对你有过心动，可是我不敢去喜欢你，不敢去爱你，因为我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完完整整地对着他剖析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想法。

不够深，也不够浓吗？漂亮的凤眸中，闪过了了一丝痛苦，这种痛苦，就像是尖锐的冰锥，重重地打破着他眼底的冰冷。蓦地，他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冰冷，“楚欢，难道你和萧墨夜，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

她抿了抿唇，“不是，我和他，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我在努力走进他的世界，而他，也在努力地走进我的世界。”

正是这份走进，才让这份爱可以继续下去。

“那么，如果我也愿意走进你的世界呢？”他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充斥在她的周身。

她的呼吸顿了段，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段棠，谢谢你喜欢过我，可是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的。”因为她已经分不出感情再给他了。

“值不值得，该是由我来决定！”感情如果可以说收回就收回，那么他又何至如斯。“你真的打算继续和萧墨夜在一起吗？你打电话向我求救，如果不是非不得已，我想，你不会走这一步。你难道不怕到时候想起来，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

“我不会后悔的！”她这句话，像是在说服他，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墨夜已经和我说了，只是一场误会，只是起了争执而已！”

“所以，你信了？”他嘲讽地看着她。

“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房间的门已经被人推开，萧墨夜走入房间，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段中校，我想你这样对我的未婚妻，可不太好吧。”萧墨夜走上前，楚欢从段棠的手中移开。

段棠冷冷一笑，“萧墨夜，你真的是好手段。”手心中，残留着她的温度，在不断地提醒着他，他到底失去了什么。

是否，当年那一步错，就是步步错了呢？如果，在赵小天的事情上，他最初没有袖手旁观的话，她是否就不会那么干脆的离开B市，他也不至于会寻错了方向，以致这一失去，就是三年半的时间。

没去理会段棠的讽刺，萧墨夜只是低着头，对着楚欢道，“欢，车子已经在外面了，出院手续也都已经办好了。”说着，他拥着楚欢，朝着房间的门口走去。

“楚欢。”段棠的声音，蓦地响起在房间里，楚欢的脚步一顿，不由得停了下来。转身，她就看到段棠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直直的，清隽的脸庞上，是一片冰霜。

他的凤眸，死死地盯着她，淡如水色的薄唇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真的不会后悔？”

楚欢颤了颤，段棠看着她的目光，如同尖刀似的，而萧墨夜搂着她腰际的手臂，仿佛变得更紧了，灼烫的温度，隔着衣衫，透进着她的肌肤中。

深吸一口气，她回道，“不会。”因为，她信身边的这个男人，也因为，她爱身边的这个男人。

段棠没再说话，只是唇边挂着嘲讽似的冷笑，静静地看着楚欢和萧墨夜走出了病房，直到他的视野中，再没有任何人的身影，才轻轻地垂下了眼帘。

黑沉的凤眸，透着一种死寂，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快乐，都已经离他远去……

当楚欢再一次地踏进别墅的时候，却又是另外的一番感觉。这间别墅，也正是她回Z市后，被迫无奈和萧墨夜一起住过的地方。

别墅内的摆设，大多数都和当年一样。只是当年，她住在这里的时候，完全没有心情去欣赏，脑子里整天只想着该怎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别墅，注意的地方，永远只有别墅的窗户和前门后门。

走进卧室的时候，楚欢的脸蓦地红了，房间和床，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交叠着。就是在这张床上，她忍耐着春药带来的刺激，在床上辗转呻吟着，而他，在一旁看着，然后在她几乎快要崩溃的那一刻，走向了她……

“在想什么？”萧墨夜搂着楚欢，看着她突然发红的脸蛋，轻声问着。

楚欢骤然回过神来，迟疑了一下道，“你……后来有查出来，那时候，是谁让我吃下了类似春药的东西吗？”她隐约记得，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曾被陌生的男人带着走。

如果不是萧墨夜找到她的话，那么她的下场是不是会很惨呢？

一想到此，楚欢有点不寒而栗。

他看着她，感觉到她的身子有点发颤，于是把她拥进了怀中，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脊，“查到了，是霍景如。”

“霍景如？”她楞了一愣，突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在饭店用餐的时候，身为舞娘的霍景如，曾看到她像见了鬼似的，那时候，她觉得莫名其妙，如今细想起来，却有很多事儿可以串联起来。

一瞬间，楚欢只觉得喉咙有点干涩。她的脸贴在萧墨夜的胸前，听着那极有规律的心跳声，“霍景如后来爆出了大量的裸照，这件事，是你做的吗？”

他的心跳，依然平稳，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问出这个问题。

“嗯，是我。”淡淡的口吻，是那么地云淡风轻，就仿佛，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楚欢沉默着，而萧墨夜回想起那一天，他是坐在监视器的前面，看着几个监控屏幕上，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显示着房中的一切。

霍景如在房间中嘶喊着，哭泣着，不断地求饶着，可是他看了，心中却兴不起丝毫的波澜，就好像只是在看着一场戏而已，而这场戏，对他来说，实在是乏味到了极点，但是他又不得不看完。（未完待续）